“朕看你跟巴贵人蛮聊得来,要不,你也别回去了!留下来,与巴贵人作对姐妹花,怎样?”顺治嬉笑着说,声音中却带着微颤。其实他很怕敏赫说好,只是大男子主义的心态却让他扯不下脸,怎么都不信这天下还会有女人既然不想嫁他!
敏赫闻言忽然蜷起了手,指甲用力地掐向手心,手心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似乎一点都没感觉到痛,心中如浪涛翻滚,眸光幽暗,声音听不出情绪,“皇上难道不知道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吗?”
顺治脸色忽然变了几变!这个女人真的是在讨厌他!
二人不再言语,宁花宫陷入了寂静。
除了凉风吹来引起竹叶的摩擦声,再无半丝声音。
“朕若反悔,无人敢言半句!”顺治冷哼道,紧接着一阵淡笑,带着浓浓戏谑,声音如沐清风,“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只要朕想要的女人,没有是得不到的!”
“皇上就没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么一句话吗?”敏赫脸色苍白,紧捏手心,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那朕会让对方知道,她死事小,株连九族事大!”顺治得意地笑道。第一回合,顺治轻松羸得胜利。
敏赫看着他,听得心下发寒,皱着眉头道,“如果对方与皇上也有附属关系,这九族里是不是也包括……皇上?”说最后二个字时,敏赫还故意停了下顿,见顺治脸色微变,她才轻吐芳香淡淡说出皇上二字。
第二回合,敏赫羸,双方打了个平手。
顺治的脸黑了下来,打横道,“总之,朕要的女人谁都必须得服从!”
敏赫翻了翻白眼,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蛮不讲理的人,总以为有权就能羸得天下财富与美人,殊不知身体可囚,人的心却无从巩卫,尤其是让别的男人勾走芳心的女人!叹了口气,敏赫娇媚地打着蒲扇,粉嫩的婴唇吐出一句无理头的话,“春天来了,不知道我的赤兔该怎么过完这个春天,唉,真烦人!”
果然,顺治的好奇心被敏赫勾了起来。
一向爱驹如命,喜嗜猎围的他一下子来了兴趣,话题也不由多了起来。
“赤兔?你说的是汗血宝马吗?朕听说科尔沁有一匹汗血宝马是全天下速度最快的马,更是赛马场上的佼佼者,莫非曾是你的坐骑?”阳光的笑意溢满顺治俊秀的脸蛋,声音清晰洪亮,“你爹曾说要进贡给朕作代骑,朕想一年也骑不上几次,便下旨让你爹好生喂养,等将来时机成熟了再进贡也不迟!”
我呸!你是怕我爹进贡了汗血宝马,让多尔衮看见了伺机要走吧!敏赫在心底不断鄙视,嘴上却颇为自豪道,“感谢皇上不夺人心头之爱,赤兔,正是汗血宝马!”
“那宝马现况如何?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样流出来的汗都是红色的?”顺治越想,对汗血宝马的兴趣就浓,当即一拍大掌,金口一开,“不行!朕必须立刻下旨让吴克善马上进贡汗血宝马!”
真是说一就是一的纨绔皇上,还真以为爹爹是神仙,说进贡汗血宝马就能进贡啊?况且,赤兔是她的最爱,它若来了京城,那她回去科尔沁骑什么马啊?不行,她必须得想个办法阻止顺治,绝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敏赫笑靥如画,精灵的大眼透着水汪汪,轻转一双似嵌着黑宝石一样剔透的眼珠子,嫣然一笑,讨好道,“皇上,爹爹年事已高,从科尔沁来到京城已让他腰酸腿软,现再让他回去科尔沁,你这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吗?”
“一封密信,用不得你爹亲自保送宝马来京城的!”顺治俊颜绽放,帅而眩目。
“可汗血宝马是天下人都喜爱的良驹,没有重兵迎送,中途要让人劫了怎么办?再者说,皇上这时若派兵护送,难免会让人说闲话,依我看,过些时日再论此事也不迟!”敏赫嘴角微翘,凤眸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笑意似乎更深了,轻声道,“现正入春,我料想汗血宝马也不会喜欢在此刻来京城的?”
“哦?此话怎讲?”顺治挑眉。
“我的赤兔是头公马,入春时期正是它发情时期!”敏赫脸不红色不变,大言不惭,丝毫没觉得一个未出阁闺女跟一个热血少年谈发情是否有什么不妥。
倒是顺治一听到发情二字就觉得血液一下子从脚底往脑门窜,白玉般的脸庞醉了一抹红云!暗道:这在大草原上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哪像京城未出阁的姑娘与陌生男子讲上一句话就能羞上几天,摸一下小手还得负责得底,难怪她会不在意英亲王侵犯未遂!现在一想,主子作风都如此胆大,莫怪念玉会说出以身相许,与自己共宿一宵,探知洞房密事一席话!
从小就在严谨律己知书达礼的礼仪下长大,顺治大叹自己可算长见识了!
敏赫眸光扫见顺治涨的通红的脸一眼,嘴上讥讽道,“唉,皇上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看到的要么是木头脸,要么就是曲意奉承的马屁精,哪像我们在科尔沁长大的野孩子,男男女女随时随地混成一片,规矩也没那么多!我跟你说,一到春天,那些牛啊,马啊,羊啊,驴啊,骆驼就到处发情配种,万一找不到同类,驴跟马也有可能交配的!你知道它们生下的孩子叫什么吗?”
“什……什……什么?”顺治一下子也变得语无论次,完全被不按理事出牌的敏赫搞得一塌糊涂!
“骡子!不过骡子没有生育功能,它们也就绝后了,跟宫里的太监没啥二样!像我的赤兔,一到春天,我就叫下人寸步不理守着它,为啥?我就是怕来个驴啊,牛啊什么的沾污了它高贵的血统,给我弄个四不像出来!唉,我最烦它的就是一发情就二眼通红,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有同类就巴不得跑过去欺负人家,大有那种全天下的母马都是我的,谁要敢不服,我就咬死它的那种气魄!”敏赫的双眼越发明亮,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手舞足蹈。
顺治越听越不是味,眯着眼看着敏赫嘴角的淡笑,沉着脸问,“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朕……朕……朕……”良好的修为硬是让顺治说不出种马二个字。
“什么?”敏赫瞪大纯洁无睱的双眼看着他,内心却十分腹黑!哼,刚刚竟然还敢恐吓她,那她就将计就计给他个下马威,柔的不行就来个泼妇式的,看他还敢不敢动歪心思娶一个不懂四书五经,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女人作皇后!
“种……种……种……”顺治还是不敢说出马字!
“种马吗?”敏赫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接着见顺治如释负重,她忙大呼小叫,夸张地哭喊道,“天地良心,皇上可是正人贤君,以天下苍生为念,救黎民百姓于水火的大神仙啊,我怎么可能会骂皇上是种马呢?就算皇上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骂皇上是种马啊!皇上,我真的没有那等贼胆啊……”但我绝对有贼心!敏赫在心中偷偷的补了句!
“够了!”见敏赫越喊越大声,宫门外吴良辅还在探头探脑的,顺治也怕引来别宫主子的关注,忙黑着脸喝住,“明早会有人来接你出宫到汤先生那里,你爹若问起,你就说这十来日你一直在教堂里养身,因受风寒不宜与人相见,汤先生自会知道如何跟你爹交代的!”
“哦!皇上,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没骂你是种马!”为了演技更逼真,敏赫“真情流露”,眼角还流下几滴泪,而她的大腿一早就被她掐得紫黑!
“够了!简直是疯婆子!”顺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脸恶心样。
恰时,吴良辅跑着小碎步进来,声音细锐,“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太后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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