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涛提出的合作，是把整个硬件设计方案打包给对方了。
和科学院提出的技术输出合作，明显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一个只是产品及解决方案的提供，一个是技术机密的深入和转让。
两相比较之下，显然吴涛的合作要求更加不容易触及原则。
加上先前吴涛从市场和格局上铺垫了那么多，田中课长心里下意识地便有了倾向性。
虽然没说出口，但如果在这两个合作之中选择一个，他一定倾向于吴涛的这个。
没有风险，而且还能带来后续的效益，何乐而不为呢？
“吴桑，你的合作提议，我会慎重考虑，并带回总部，向上司隆重推荐！”
吴涛愉快一笑，伸手给田中倒了杯酒。
华夏的白酒，和东瀛的清酒比起来，容易上口，不知不觉就上头。
田中连喝了几杯，脸颊立马就红了，敞开了西装，扯松了领结，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藤原丽奈的俏脸有些尴尬，但她没有反对和阻止吴涛的劝酒，反倒是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
就在这时，吴涛的手机突然响起。
接起一听，是个低沉雄浑的声音，“喂，我是周云生。”
“周……周教授？”吴涛反应也是快，最近打交道的人中，姓周的，除了复旦大学的周教授外，没旁人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位和顾学礼齐名的大名鼎鼎的教授，居然亲自打电话给自己了。
“你反馈给我们课题组的评审意见，我收到了。”
“哦？”吴涛心下一动，仍旧当着藤原丽奈和田中的面，“有什么问题吗？”
藤原丽奈见他和教授谈话，也是这么凛然不惧的，那双美眸里不由亮晶晶直闪。
作为东瀛的资深漫画迷，藤原丽奈在漫画里见多了天才人物少年崛起的桥段。
没想到在现实中遇到活生生的实例了，这也是她和吴涛关系保持如此良性发展的原因。
美女爱天才嘛，虽然一个是轻熟美女，一个是少年天才。
“据我了解，你对IC设计并不懂，所以对于你的意见，我持保留态度。”
呵呵，保留态度，这就是不接受喽？
吴涛哼然一笑，“周教授，同样的，我对你在产学研方面的治学态度，也持保留态度。”
“你～！”
面对气结不说话的周教授，吴涛也是夷然不惧。
“周教授，搞IC技术和设计，我是不如你。但是做产品，迎合客户和市场的需求，你肯定不如我。”
“……我的要求，全都是为了打造一款优秀的产品而提的。就算有些地方吹毛求疵了，可那也是为了让产品日臻完美。”
“……或许你觉得大一点除了丑点，并不影响使用嘛！但我想问您，如果在产品这个环节上，我们也是能将就，就将就。那我们这款手机产品，还有什么亮点？”
“……纯粹的山寨吗？”
吴涛的话，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没什么杀伤力。
然而对于以治学和钻研为己任的周教授看来，无异于诛心了。
他的课题组忙了这么久，搞出来的设计方案，却只能被冠以山寨的名头，缺乏亮点，没有技术含量，那简直比打他一巴掌还难受。
偏偏对于吴涛的反问，周教授无话可说，于是他开始直接谈技术了。
“没错，把板子做小点，是能为产品增色不少。可是走这条路可能得不偿失，技术上也未必可行……”
话未说完，吴涛便果断打断道：“很遗憾，周教授，我已经找到能够提供可行性解决方案的合作伙伴了。”
“什么？”周教授声音陡然高了八度，“是谁？”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些年来，国内技术虽说普遍落后于国外，可是在科学界有些名望的大拿眼里，对这种落后，并不是太甘心，或者服气的。
“东芝数字通讯的开发团队。”吴涛一字一顿地吐出，心里暗道，不给你点压力，你还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都说顾客是上帝，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上帝才对。
周教授陡然沉默下来。
“不相信啊？”吴涛哼哧一笑，“我让他亲自和你说。”
说着，便把手机交给了田中。
田中课长听了藤原丽奈翻译的吴涛的意思，当即接过电话，咦哩哇啦一通说，中间都没带停顿的。
说的自然是日语。
吴涛大概听明白了，先介绍自己身份，然后表示这种设计方案完全是可行的，走得通的。
田中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便把手机交还给吴涛。
电话里依旧沉默，吴涛接过来，老实不客气地道：“顾教授，如果你的课题组无能为力，那么这次孵化项目的事，你们的参与，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周教授似乎很挣扎一般，“我们会继续优化完善，直到满足你的要求为止。”
“……另外，小鬼子那边，你也要小心。他们提供的设计方案，可能会需要专用的工艺生产线。到那时，独家生产线的引进，可不就是三五百万能解决的问题了。”
这话倒是提醒吴涛了。
“谢谢周教授，辛苦你们了。我更期待能够用上自己人的设计方案！”
挂了手机，吴涛也是深吸一口气。
和这种气场强大的老学究谈条件，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估计顾学礼要是知道周教授会这么干，一定会拦着对方。
好在，二人的谈话勉强没掰，合作仍旧可以维持下去。
这一点看在藤原丽奈和田中的眼里，也是一种鞭策和激励。
“吴桑，听你的意思，这份硬件设计方案，华夏的教授也在参与？”这些问题，田中自然要问清楚明白。
吴涛倒也不瞒他，回答的坦坦荡荡，“没错，出方案的钱，我花再多都愿意。因为一份好的设计方案，不仅能为后续的生产组织降本增效，而且能确保产品的成本，提高产品竞争力。”
田中一听，眉眼间闪过一丝讶然，似乎是心里那点盘算被人看透了一般。
吴涛倒也不奢望这小鬼子在设计方案里不掺猫腻，他只希望能掺的少一点。
“放心吧，吴桑，只要通过总部的允许，我们一定会在设计方案上竭尽全力，尽善尽美！”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吴涛慨然伸出了手，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