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客栈的窗棱透进来的时候,唐寅褐一行人启程离开了柳风客栈。八 一中文 w一w八w八. 8小1网z网w一. c一o八m
阿紫最终还是将银票给了盲掌柜。
翻越龙脊山的时候带去的两匹马一死一伤,所以阿紫和唐寅褐同乘一骑,宝儿与阿忠同乘一骑。
宝儿与其他人有说有笑,却独独不理会阿紫。
阿紫为此心中苦闷,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可前一晚盲掌柜的那些话却是让她忧心忡忡。
环着阿紫在身前的唐寅褐见她怏怏不乐的样子,以为是因为与宝儿有了隔阂心中不痛快,一路上说着些安慰的话。
“阿褐,这河蚌林里有妖怪吗?”阿紫一副极认真的口吻问。
唐寅褐闻言却笑了起来:“怎么这么问?”
阿紫没有理会他的反问,又说:“是不是里面有无数人类的孤魂野鬼徘徊着?”
唐寅褐的笑容就收敛了许多:“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传?”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进了河蚌林。八 一中文 w w w .文8中1一z网w . c一o一m中
这林子环绕在柳夫人的地界四周,像是金色森林的一层保护膜,故而有了河蚌林的名字,寓意守护着内里的那块宝地。
林里并没有道路,只有盘根错节的老树,树木郁郁葱葱,冠盖层层叠叠,走在其中仰头望过去,竟是完全看不到一点天空的颜色,只有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的一片赤红。
阿紫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下一刻就会从远处合抱粗的树干后面窜出什么妖魔鬼怪来将这一队人马尽数吞进肚子里去。
见阿紫魂不守舍的样子,自己连着讲了几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唐寅褐附身轻轻吻在阿紫的青丝上,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低声耳语道:“放心,有我在,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孤魂野鬼也不敢掳了你去。”
闻言阿紫紧皱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些,身子朝后一仰,靠在阿褐怀里。心头仿佛也被怀中的温度暖了起来。
明白了阿紫的顾虑,唐寅褐索性跟她讲起了自己得的一些有关这片树林的秘闻。
或许消除恐惧的最好方式就是去了解和面对。
“金色森林号称妖巫最后一片净土,之所以能在‘捉妖令’颁布了这么些年之后依然能保证不被人类踏足,其实靠的就是两道极少有人类可以逾越的屏障——一是兽族盘踞的龙脊山脉。小说网w w w .一8八1中z中w中.一个就是这河蚌林了。
“这片环绕在柳夫人地界外的林子从地图上看占地面积并不大,我们这样慢悠悠一路游山玩水一样地走下去,天黑之前也就可以穿过整片林子。可多年来真正能走出这片树林的人却少之又少。
“六扇门有记载的文献里曾毫无伤地穿过这林子的只有一位老者,据那位老人描述,自己一路走过去。并未遇上任何艰难险阻,只在中途有片刻的恍惚,仿佛做了一个美妙的梦,一觉醒来,人已经站在了林子的另一头。”
阿紫就仰头看着唐寅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削尖的下巴在柔和的光线照耀下更加俊朗起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企图穿过这林子的人无故死在半路上?”
唐寅褐微微偏头想了一阵,道:“按照我的理解,这地方其实可怕的不在于有什么洪水猛兽的存在。最可怕的是有洞穿我们的心思的能力。”
“洞穿我们的心思?什么意思?”
“这只怕只有住在林子里的人才能答得上来了。你先前也是知道的,妖巫有控制人心志的能力,这就仿佛是被无数妖巫共同将这种能力汇聚成一张巨大的屏障笼罩在树林之上,踏进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眼前的一切就开始亦幻亦真,何为真何为幻,也就难以分辨了。
“相由心生,或许我们内心深处最渴望什么,亦或最惧怕什么,就都能在这里被无限地放大。展现在眼前。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阴暗面,若是将这一面放大,后果将不堪设想。
“从往年搜集到的被妖巫抛出去的尸体的检查结果看,没有人是被野兽或是巫术所伤。反倒大多是被同伴的兵器所伤,也就是说,来到这片林子的人,不是死于妖巫之手,却无一不是自相残杀而亡。
“或许能走出这林子的,不是最勇猛的武士。却是怀有赤子之心的人。真正做到心无杂念,才不会被利用。”
阿紫听着如在云端,她看着阿褐,问:“你怕自己被利用吗?”
唐寅褐点头:“我不怕被蛊惑,但是怕受了蛊惑之后误伤了心上之人。”
阿紫被唐寅褐灼热的目光注视得脸颊烫,低头不再去看他。
唐寅忠和宝儿同乘一骑来到两人身边。
宝儿依旧不愿去看阿紫一眼,阿忠却是来回看着两人有些担忧地道:“前面树木的排列很是诡异,不像是天然生成的树丛,倒像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奇门阵法,这样走进去,只怕会陷入对方的圈套而不自知。”
唐寅褐点头,道:“通知志宏志伟,王虎小鹏,所有人排成一路往前,不要走丢了。”
阿忠得令策马往前去追赶另外几匹眼看快要消失在视野中的栗色高头大马。
“不好!”
立在原处的唐寅褐突然高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肚,朝着阿忠和宝儿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原本就在眼前的两人却是顷刻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阿紫慌乱地来回看着四周,明明除了一排排的树干再无其它障碍,为什么几对人马就这样瞬间消逝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们怎么办?”
阿紫问出声,才现声音颤抖地厉害。
唐寅褐目光冰冷,眯起眼查探着周围的情况。
原处一声清亮的口哨声,两人座下的马儿突然受惊,高高抬起前蹄仰天嘶鸣,将背后两人掀翻下地。
阿紫顾不上混身酸痛和手肘脚踝的几处擦伤,慌忙起身朝阿褐的方向奔过去。
可转头的那一刻却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只眨眼的功夫,唐寅褐和枣红马一齐从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