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 中?文网w?w w?.?
她原先只是从两国的安危去想,觉得这件事棘手。
如今听左淇洋分析起来,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东原的战俘这样夹在中间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事已至此,只怕现在就算自己连夜赶去圣心宫将王传的身份跟太皇太后和皇后和盘托出,这事情落在外人眼里,口口相传,自己也必定摆脱不了与王传勾结混入西由禁宫预谋不轨的罪名。
只怕有些好事之人栽赃自己与王传狗咬狗最后闹了个鱼死网破才捅出这么个大娄子来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些,阿紫不禁打了个寒颤。
左淇洋见她这样,安慰地笑着道:“你也不要担心,那王传既然混进来这么久做到近身服侍太子这一步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必定也是顾及到宫里人多眼杂,自己冒然行动很难脱身,这才一直潜伏着。
“既然如此,他就不会突然轻举妄动,你只管照着原来的日程,每天进宫去安心服侍太皇太后好了。
“至于这人背后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自会让手下的人去查,寿宴之前,一定会彻查清楚,你放心好了。”
左淇洋如在和自己的上司表决心一般坚定地讲了这么一番话出来,看着有些滑稽,可在此时心神不定的阿紫听来,却觉得安心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左淇洋就顶着月光整装待了。
阿紫送至门外。
“快回去用些早膳吧,早晨外面风大,仔细吹病了,太皇太后和皇后那边没人照看了。”
左淇洋骑在马上,冲着阿紫笑着说道。
阿紫点头应了,脚下却丝毫未动。
左淇洋无奈,知道她不看着自己离开只怕不会回去,只好又道了一声别。一拉马缰,调转马头离开了。
看着左淇洋离开的身影,阿紫心中说不出的惆怅。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对一个曾经伤了阿褐他们,使出阴狠手段为了一个自己偷来的宝物不惜屠城。最后虏了自己来到异国都城的男人这样留恋起来?
阿紫不禁苦笑。
或许是刑福的出现,更加让自己确定了阿褐不会来救她的事实,彻底断了另一边的念想之后,才开始彻底放下心防,不知不觉间竟是融入到左淇洋领她走进的这个新世界中的缘故吧。
可现在回自己来到西京的这些日子。从第一眼看到宫城的简陋与天子脚下子民的生活富足之时的感慨,到之后进宫去感受到了太皇太后和皇后的平易近人再到得知她老人家坎坷的一生之后的讶然……
实际上,每多在这个国度待一天,阿紫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会多平添出一份好感来。
打小在东原长大,虽然因为无父无母甚至到最后流落街头的境地,阿紫却毕竟受的是东原国土与人民的启蒙,和所有东原人一样,在她的印象里,西由是一个建国仅数十载,根基尚浅。土地贫瘠,多蛮荒子弟的地方。
可如今再细细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从小耳濡目染的那些说法,不说与西由现实的情况截然相反,却也是大相径庭。
再对比西由人的自足常乐,甚至于在这里生活了这些时日,阿紫竟是不曾听到这里上至宫廷下至黎民有任何一人对东原国有过半句微词。
这样的巨大反差,此时细细想来,却更衬出了东原的见识浅陋和西由的大度来。
或者说,这是东原的畏惧使然?
眼看着从自己的国家分裂出去的一群叛国之人在原本贫瘠的土地上竟是建出一个国来。还是一个在统治远远优于自己,一年年强壮起来的新兴之国,东原开始忌惮于知道真相之后的民心所向,所以朝廷开始封锁消息。民间开始散步关于西由的错误谣言,百姓则最终生活在了这样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阿紫不敢再往下想,唯恐自己最终心思彻底偏向了这一国,却对自己生长的国家生出不满之情来。
距离皇后的寿宴只剩了不足半月的时间,阿紫每天依旧往返于圣心宫和严府之间,却渐渐觉出时间的紧迫来。
因为气候的问题。素毒香的炼制接连失败了两次,最后阿紫很是费了些力气才将临时腾出来用于炼香的灶房调整成恒温的环境,又紧闭了门窗,从过滤和净化屋子里的空气开始做起,这才有了起色。
汗流浃背地站在最终完成的炼香的房门前,阿紫长长吁了口气,这才深切感觉到药仙谷气候的宜人……还有左淇洋的重要。
见阿紫这些日子明显因为过度劳累而憔悴了许多,太皇太后和皇后都劝她留在家中休息。
“最近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张罗寿宴之事,你来了看着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只怕更是心神不宁,无瑕顾及自己家中的事了,再说皇后最近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只怕也没功夫顾到你,不如就放你几天假,待到寿宴那天,左淇洋回来了,再让他送你过来我这里吧。”
太皇太后心平气和地和阿紫讲着。
阿紫笑着含糊应了,却依旧每天往圣心宫跑。
她总觉得,因为宫里上上下下忙翻了天,皇后也不怎么往太皇太后的寝宫来了,自己才更应该抽出空来陪着她老人家,替她解闷才是。
太皇太后看在眼里,知道是她的一片孝心,劝了几次,也就不再提了,每日与阿紫说说笑笑,日子倒也很快过去了。
眼看着离寿宴只有两天时间,宫里陷入空前的忙碌之中,每个人在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皇帝甚至下令以后宫殿外见面不必行些虚礼,寿宴前的这几天能把手上安排的工作做好的一律封赏,礼数本周的也一律不苛责。
有了这样得民心的规矩传下来,宫中服侍的虽说累了些,却各个干净十足,竟是听不到一点抱怨之声。
可就是在这一片祥和的忙碌之中,阿紫却在一日往圣心宫去的路上遇上了足以震惊整个西由朝野的变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