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踏着轻快的步子,手中捧着热乎的烧饼,满足地咬了一口。小卐說¤網w-w-w、.、8`1-z-w`.-c、o`m
然而烧饼刚入了口,阿紫却愣住了,只觉得如鲠在喉,脊背凉。
仿佛有一双眼在背后盯着她!
她放慢了脚步,然后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路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不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刚才那种被人在暗中注视着的感觉还那么真切。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跟踪着自己。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跟踪自己?又是什么人会对她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女生感兴趣?现在阿紫已经没有了姚巫的瞳色,除了偶尔有一些路人会投来惊艳的目光之外,并不会再引起其他的骚动,那又是什么人要这样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注意自己呢?
或者,来人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
难道是师父?
想到这里,阿紫拳头一紧,整个人莫名有些愤怒起来。
是自己前些时候外出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师父的身份吗?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阿紫听惠娘讲过一些疯狂的病人的可怕行径,如果真的是医仙的隐居之所被现,可能会逼得师父搬家也说不定。中◎◎文网§ ?? w-w-w.
但是那躲在暗处的人此时只是盯着自己,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那就是说,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药仙谷才对。
那事情就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阿紫暗下决心,加快步伐出了城门,上了撂河山,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朝着药仙谷入口的崖边走,而是转了几个弯,绕到一处偏僻的树林去了。
别的不敢说,阿紫对自己翻山越岭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从小身手就比正常人要轻盈得多的她,再险峻的山崖于她都是如履平地,这一点就连同样身姿矫健又常年在山中采药的师父都自叹不如。
现在又进了阿紫从小长大的底盘,这里的路于她来说熟悉得闭着眼睛也能走得出去,而对于初来乍到的路人,那些盘根错节的老树,杂草丛生的山间小路却像是迷宫一般,一个不小心就会迷失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果然如阿紫预料的一般,在这树林间穿梭了一阵之后,她成功甩开了身后跟着的那个影子。
再三确定了没有人跟着自己之后,阿紫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朝药仙谷去了。??? ◎№ 中?卐文网?w`w-w`.、8`1、z-w`.
回去之后,关于这一段插曲阿紫并没有告诉师父和惠娘,一来怕他们担心自己的安危减少她以后进城的次数,二来又觉得自己身为医仙的徒弟,以后又要担当与外界交涉的重任,如果连一个小小的跟踪者都拜托不掉,未免显得太弱小了一些。
晚上,阿紫沉沉得睡了过去,梦中迷迷糊糊地,却又回到了傍晚的那处山林里。
她拼命地跑,想要摆脱身后的影子,却只觉得双腿似有千斤重,没走多远已经累得大汗淋漓。
身后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喘息声,阿紫一边跑,一边惊恐地朝后看去,不料脚下被藤蔓绊住,身子就朝前倒去。
阿紫伸出双手想要撑住地面,却现手边多了一双巨大的脚,脚上的毛一根根直竖着,泛着光,吓得她猛地一抬手,身体失去了支撑,就这么朝下滑去。
阿紫吓得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
阿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索性批了衣裳起身倒了杯茶喝。
她没有点灯,有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整个屋子像是结了一层白霜一般。
阿紫忽的被自己胸前的链子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阿褐走之前留给她的链子,这么多年,她时时刻刻都戴在身上,在她觉得最孤寂难言的夜晚,一直陪着她。
这早已经成了她身体一部分的链子,此时却有些异样。
在那月光的照耀下,链子似乎开始出微弱的银色光芒。
阿紫皱了皱眉头,拿起链子上的圆形吊坠,来到窗前,想要看得真切一些。
这时,一阵怒骂声从窗边传入了阿紫的耳中。
声音是从后院传过来的,因为离得很远,听不清讲话的内容,阿紫却可以很确定得分辨出那声音的主人——是她的师父。
这么晚了,师父在后院做什么呢,听声音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不会是惠娘做了什么惹得师父不高兴了吧?
阿紫索性换了衣服,去了后院。
然而到了院门口,阿紫却被迫停了下来。
从声音分辨,和师父讲话的,分明就是个男人。
这个时候,是谁来拜访呢?以师父的脾性,应该会赶了他出去,要他第二天白天再过来才对啊,怎么竟然就在后院接待了这人。
阿紫不自觉得又朝前走了两步,就近躲在一根廊柱后面偷听了起来。
“我说过了,你们家太太的病是恶疾,早已经扩散至全身,就算拖得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就算你现在拿了我的药去为她续命,也只是增加她的痛苦,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安然度过最后的这一段日子,走得舒坦一些呢?”
是师父的声音,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太太也早有去了的打算,所以我才会只身一人来求您,就是怕人多口杂,传到了太太的口中去。”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然这样,你就应该依了你们太太的,让她走得体面一些。”柳斯琦冷冷地回道。
“这些道理我们何尝不懂,可是太太还这么年轻,小少爷又还不懂事,我们实在不忍见他这么小小年纪就和自己的娘亲生离死别。”男人说着,言辞恳切,“我知道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您是我的鲁莽,我一个下人,也没有资格要求您什么。可是也请您体谅一下我们做臣子的苦衷。老爷子嗣单薄,好不容易有了小少爷,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从小失去母亲的教养。在下不敢奢求您一直为我们太太的病烦劳,只求您能帮太太熬过这些年,等到小少爷成年,太太再无牵挂,走得也心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