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所住小院的石起,确定没有人关注他之后,就不再控制神秘源力的修复速度,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对过去的事情只当做一场戏,被留在了记忆里,充实到了人生阅历中。在玉真子所留的指环中,他目前能看到的那丈许的空间里,有数百块下品灵石,几把灵器长剑。这几把长剑要是拿到人前,会造成不小的轰动,以玉真子的眼光,灵器早就不看在眼里,能出现在指环中的定是不俗。多半是他随手收的,也许是要赐给宗门一些小辈所留,匆忙中便宜了石起,品阶自然是很高,而且各属性均有。此外还有一本《阵法精要》,是“玉鼎门”修士的必修文本。这本书肯定是玉真子初入修真门槛时所习之书,上面被注满了一些心得,想必是出于对自己成长的一种纪念,才没有被早已经用神识刻录玉简的玉真子丢弃。作为最初以练器闻名修真界的“玉鼎门”,其对阵法的研究自是不凡。当然发展到现在“玉鼎门”已经是一个集“器”、“符”、“丹”、“阵”等等,于一体的综合性大门派了!但作为修真百技的核心--阵法,依然被宗门所重视。现如今的石起虽然法力不在,但眼光和悟性却是比以往更高。在练血期这段时间时间里,正好可以静心地参悟一下这本《阵法精要》。
很多人在石起和白言志的比斗中,“正确”地站在了白师兄一方,过后也就不太好意思来和石起交往。只有侯集还不时地找他沟通一下感情,但随着他练血逐渐圆满,走动的也越来越少。让石起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是,他的筋肉、骨骼、内脏中似乎有无尽的杂质一般,使他的练血速度十分缓慢。“我不会成为怪物吧?”暗暗地自嘲了一句后,石起就把这个念头掐灭了。继续顺其自然在修练起剑法来。
光阴荏苒,转眼已是石起进入外宗的第五个年头了。在过去的四年里,与他同为练血期武师的同门大都进入了宗师谷去继续深造了。在外人眼中,已经年近三旬的石起注定是毫无前途了,同宗的所有的武者都选择了无视他的存在,立在“讲武堂”前的石碑更是把他孤立了起来。好在大家都知他剑法高绝,也不来招惹他。原来的执事已经筑基成功离开了,教习们也换了一批。白师兄就是其中之一,在数月前其成功地打通了天地桥,正式地成为了一名练气期“仙长”。来到武师谷做宗门必修任务的他,到谷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自己昔日的师弟给他烧一只盘羊。并且很认真地在席间指点了石起,在酒足饭饱后拉着石起的双手,“真诚”地鼓励了一番,参与酒宴的一众外宗弟子无不被感动。石起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声说自己一定努力,争取不让白仙长、不让宗门失望。
在如此感人的酒宴之后,白仙长就忙碌了起来,自然是没时间再来关心石起了。甚至有一次在与石起擦身而过时,都因为忙于思考如何教导好外宗弟子,而没有看见他。用敬佩的神情,向白仙长深施一礼后,石起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关上院门后,石起洒脱地笑了笑,继续该干嘛就干嘛去了。侯集也已经有一年多没来探望石起了,在最后一次的烧肉饮酒中,侯集给了他一块家族的玉牌,虽然嘴上说的是:“石大哥日后要是行走江湖,遇到我家族子弟请多加照顾。”但邀其加入宗族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石起只是伸手接过牌子,友好地笑了笑,就继续烧肉饮酒了。
夜已深,如钩的弯月在挂满群星的天上,俏皮地撅着下巴。虽非月圆之夜,但天空上一丝云彩也没有,星月的光辉透过窗棂,洒在了膝坐在床上的石起身上。于数日前石起的血液就不再从他体内吸出杂质了,新被造出的鲜血正不断地壮大着他的气血,充盈着他的血管,随着一丝丝天地源力的融入,逐渐变得如汞液般粘稠、厚重。在血液流经五脏六腑时,其所携带的源力被五脏六腑贪婪地吸收着。周身的三百六十窃穴,伙同天地桥一起,疯狂地吸收着身周天地源力,使得石起身畔的星月光辉都荡起了涟漪。幸亏石起是在“玉鼎门”中,天地源力十分充足,不然的话,他就得控制一下修练速度了。石起完全进入了修练状态,心无旁骛地运转着功法。五脏六腑变得越来越有光泽,武者的练脏并没有这种现象发生。宗师在由内而外打通围身窃穴前,路过五脏六腑的经脉会自然地把一部分源力带入其中,使得脏腑强壮起来。人的脏腑在吸收到一定的源力之后,就会饱和,这时的武者就可以全力冲击窃穴了,这就是武者的练脏圆满。石起的内脏早已达到并超过了这一阶段,现在的这种修练方式虽然还是武道范畴,但本质上却截然不同。
随着五脏六腑的光泽越来越莹润,从天地桥被接引下来的天地源力,也有了异动。源力在膻中穴中竟然是色分五彩,白、绿、蓝、红、黄缠绕着涌向了他的丹田气海。丹田中的内力旋涡,似沸水般不断涌动蒸腾。丹田外壁也因五彩交融变成了淡淡的紫色。在丹田内力沸腾到了某个极致时,石起的神魂一振,他又来到了那个即熟悉又陌生的空间之中。这一次他并没有在空间中飘荡,而是浑身紫光地盘坐在空间中心,这个空间现在完全被他主宰。一种以前还很模糊的明悟,瞬间充满他的脑海。这里就是他的袓窃,这个空间就是他的识海。在蹉跎了八年之后,本应筑基成功而被开劈出来的识海,终于在此刻、在此身,被他开劈了出来。修士的识海形成后,其内会形成诸多由主神控制的分神,被称之为“念头”或“神识”。神识外放可探知周身一定的范围,隐于法器中可控制其飞纵于天地间,而主神魂依然存于脑海之中。修至金丹境,神魂会与金丹逐步融合,在肉身被毁后,能短暂地进入金丹中。如果时间等各种条件允许,修士还有机会夺取他人肉体重生,这就是所谓的“夺舍”。而目前的石起却是与之正好相反,他的主神魂全部居于识海之中,脑海中才是他的“念头”,他的“神识”,这就是为何他能全方位“看”世界的原因所在。
盘坐于识海中的“石起”,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空间。自己身周是一个紫色的光罩,如一个蛋壳把他包在其中,紫色光罩外围,有五个光团沿着一种玄妙的轨迹以他为中心运转着。这五个光团石起非常熟悉,那分别是五行源力所聚的五个气旋。比之上一次进入识海,这五个气旋明显变得更凝练,光泽更明亮,运行的轨迹也更是玄妙,其中的黄、绿两色,似与自己更亲近,在他睁开“双目”后,变得异常活泼,在土、木两种属性光团的引动下,石起感觉到了“体内”那一颗“心脏”的存在,出于对草木、山石的种种感悟,他的这颗“心脏”正与那两个光团相呼应,并以一种他还无法理解,无法控制的方式交流着。其余的三种属性光团,也努力地向着他的“心脏”发出了一种渴望。
整个空间中,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都被他发出的紫光所照亮,显得有些空寂,但似乎有某种事物正孕育在其中。石起又把“目光”转回到了肉身之中,对!是转回,而不是退回。他的神魂完全凝练进了识海当中,成为了他的主宰,在这一刻他才完全掌控了这个躯体,成为了它真正的主人,成为了重生后真正的石起。冥冥之中似有一道枷锁被他打碎,他的神魂发出了一阵解脱后的舒畅感,着使得他的神魂又壮大了一分,紫光也更加浓郁了一分。当他“看”到自身地变化时,石起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惊喜。在他神魂归位的这段时间里,他的丹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紫意氤氲的丹田中,内力已经踪影皆无。取而代之的是五个属性各异的灵力气旋,如同他识海中的光团投影般,在气海内不停地自转着,并同时围绕着一点公转着。对应识海中神魂存在的地方,有着虚无的一点如一个黑洞般吸引着五行灵力来断地进入其中。又玄妙地把吸进的源力传送到他的识海之中,被识海中的五行光团所吸收。被天地桥接引下来的源力,大多数被丹田中的灵力气旋吸收,只有不足万分之一的灵力最终进入了识海之中,可见识海修练之难。至于如何能行成这样一个识海,石起从玉真子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可能他还得到过另一位大能所留的机缘。气海中的灵力被不断地积累壮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