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凌潇然愣了一下,见薛苓儿失意离去,心里也是能感同身受,但这家伙直接就把自己一个病患丢在这半山腰上,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嘴上喃喃一句:“我还想安慰你两句呢……”
吴究见薛苓儿离去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将左手的刀交到右手,收刀走到文士身前点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歉意地朝盗跖抱拳道:“对不住,先生,刚才惊到令爱了。”
“哎?”苏暖暖眨眨水晶般的大眼睛,摇头道:“没有啊,你们打架好带劲的!”
“呃……”吴究面对这个分外早熟的小女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干笑两声敷衍了事,还好盗跖伸手拍拍苏暖暖的脑袋,笑道:“无妨,也让我们见识到了所谓的以武证道。”
吴究丝毫没有得意的神色,反而受宠若地摆摆手:“只是在下的肤浅经验之道罢了,上不了大雅之堂的。”
盗跖笑笑没说话,转头看向凌潇然,笑道:“小兄弟,你现在一个孱弱之身,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凭你上山就医的话恐怕很难吧?不如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看在咱们有过两面之缘的份上帮你把伤治了,如何?”
凌潇然诧异地望向盗跖,见到后者脸上的戏谑之色,便知盗跖只是想考考他,逗他玩的,当下苦着脸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心想不愧是跟师父齐名的的人物,连脾气都这么相似,喂喂沉思一下,不确定地看向吴究道:“我想是因为吴究前辈的有意布局吧?”
盗跖脸上光芒略盛,反问道:“哦?怎么个布局法?”
凌潇然见吴究也向自己微微点头,心里渐渐有底,道:“吴究前辈之前与薛姑娘对战之时和最后一招非常相似,这乃是吴究前辈蓄意所为,使薛姑娘认为是故技重施,致使她放松警惕,但其实最后一招吴究前辈潜到薛姑娘背后时已经将右手的刀交到了左手,而后左手持刀向薛姑娘攻去,虽说这与之前的套路只有左右手持刀的差别,但这在近身拼斗中足以决定胜负了,因为薛姑娘在躲避时下意识与上次一样朝左避去,但这次由于吴究前辈左手握刀,不仅没避过去,反而将自己朝危险又推了一步……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盗跖“哈哈”大笑了一声,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来我还要帮小兄弟治病啊。”一边的吴究也是眼里焕发着神采,似是对凌潇然刮目不已。
盗跖朝凌潇然还有吴究郑燕,摆摆手:“来来来,赶紧坐下吧,我来仔细诊断你们两个的伤势。”凌潇然等人自是大喜,赶忙坐下等候看诊不提。
一边的白老头和后来闻声从后厨赶过来的儿子早就被方才神乎其技的打斗炫了目,手足无措地远远站着,直到此时才缓过神来,白老头连忙让儿子去后厨炒几个拿手的好菜,而自己则凑上去,膜拜地望着这剩下来的几人。
盗跖听诊完毕朝郑燕笑道:“还好还好,你的病症并不十分严重,我给你开副药,温养三五旬应当便没事。”说罢不知从哪里找出一纸一笔,不假思索地龙飞凤舞起来,片刻就写完,凌潇然瞧了一眼,只见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完全看不懂的草药名称与具体的使用方法。盗跖将之递给吴究,后者如获至宝地收到胸前紧身处,脸上满是喜色,再次向盗跖抱拳感激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盗跖依旧报以一笑,转头对凌潇然道:“这位小兄弟,关于你的症状……”
凌潇然忙端正身形,道:“先生请讲。”
盗跖眼珠在凌潇然身上扫了个遍,不说病状反而聊起其他事情来:“听闻不久前前万兽门长老独龙老妖老窝被各派端了,独龙老妖只身逃走,再不久你我相遇,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你与一名昆仑弟子两名女子一起,不知这三人现身在何处?”
凌潇然也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盗跖听罢良久,道:“你体内伤痛已经好的并无大碍了,但是经络各处被禁制所控,这的确是独龙老妖的杰作……可惜了,当世能将禁制之术臻入化境的唯有独龙老妖了,如今他已死,不少禁制之术要失传了……”话锋一转,又说道凌潇然伤势上:“要破这禁制之术倒也简单,只要我往你体内输送灵力,循环全身经络几个周天就能将之破除,而你也会因为此循环拓宽经络,巩固灵力,甚至从驱物阶晋升到通幽阶也不无可能,只是……”说完一顿,笑了笑:“拓宽经络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凌潇然看着这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道:“有……多痛?”
盗跖“嘿嘿”一笑:“先去山顶的睿青子家吧,在这耽误了些时候,再上去就有点晚了。”说完就要结账,一旁等候已久白老头赶忙道:“先生在小老儿这里用饭是小老儿的荣幸,那还能收钱呢,”
盗跖摆手道:“老丈,无功不受禄,我哪能在您这白吃白喝呢?”
话音刚落就听吴究道:“先生,这顿饭钱就让我来付了吧。”说完就直径拉过白老头的手,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放到白老头手心,白老头看了一眼银子,又望了一眼盗跖,后者一笑,道:“老丈您就收下吧。”白老头见状,不得不收下。
盗跖站起身来,朝吴究二人点点头:“如此,这顿饭就当是诊费了,两位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辞了。”吴究二人连忙弯腰抱拳,恭送盗跖牵起一边早就打起瞌睡的苏暖暖离去,凌潇然见盗跖没有御剑上山自然不敢说什么,拄起树枝小心翼翼一步一跳地跟上去。白老头与吴究,郑燕看着那三道渐渐渺小的身影良久,直到身影隐没在山间,望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