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见姐姐一见面就是教训她,心里的激动和得意马上冷了。
“姐姐是因为我耽误了你不能光明正大认亲吗?嫌我当个姨娘丢你人了?自小见不得我好!我中意表哥,姐姐为何不帮我?我求过姐姐,可姐姐哪?要是姐姐帮我,我难道愿意当这个妾?让那谢娇抢了我原配的位置!”
因为激动又说了太多的话,到这时的忿恨,吴姨娘急喘气,脸色发红,可吴梅芸不知妹妹身子病还没好透,见她又跟当年似得胡搅蛮缠是气的发抖。
气往上涌,她直接给了妹妹一巴掌,吴姨娘晃悠了下,就倒下了。
吴梅芸吓得慌忙抱起妹子,见她脸潮红,摸了摸额头,有点发热,虽然生气,还是心疼,都病了,还跑出来见她,吴梅芸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不管怎么,都是亲姐妹。
让丫鬟进来,一起把妹妹扶道床上,又让丫鬟去最近的医馆请个大夫来看诊。
吴梅芸用湿帕子给妹妹擦了脸,等大夫来看了诊后,急忙问道:“大夫,我妹妹如何?”
“受了凉,还有就是,这病人生产过多,虚弱了些,虽然后面补了些,但……”
吴梅芸慌得问:“怎么?大夫直说好了,这是我亲妹子,我总要知道,要是有什么病,也好及时治疗。”
大夫是个老者,但也是尴尬的解释道:“身子虚弱,就是强补也不是治本,更可况这妇人房事不易过多……,这个年纪了……”
吴梅芸是羞红了脸,大夫也没继续说,开了方子,接了诊金就告辞了。
等吴姨娘转醒,喝了药,吴梅芸复杂的看着妹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吴姨娘慢慢坐起道:“最近是不太舒服,表哥夜夜守着我,可我这身子不争气,如今也……”
吴梅芸实在是不想说,但为了妹子的身子,就婉转说道:“你也别霸着表弟了,让他找个通房,这样也好歇歇,养养身子,都也四十多的人了,难不成还为了再生个?又不是没子女,都有了六个了。”
吴姨娘听姐姐这么说,红了脸,咬着下唇,然后说道:“我不守着表哥,等他有了新欢,我该如何?姐姐不知,表哥夜夜离不了人,那谢娇是想再给表哥安排人,想分了我的宠,可我就不让,我不拿身子哄了表哥,他定会转头守着别人。”
吴梅芸讥笑道:“你不是说表弟和你情深吗?怎么会去找别人?”
“姐姐哪知,这男人就是心里再有你,也要图了身子快活,我不会让谢娇得逞,就霸着表哥又如何?不是她,我能轮到这个地步?活该她当那活寡妇!”
“哟!要是你当了表弟的原配,没准也有个妾让你当那个活寡妇!”
吴梅芸自己是大妇,家中也有小妾伺候相公,如今她都有儿孙了,那等房里事,真是谁爱伺候就伺候去的年龄,妹妹也都四十多了,还这么没点廉耻,二十多年下来,就学了一副妾的做派。
吴姨娘是咬着下唇不再说话,她委屈,为何她的命这么苦,但又看看姐姐身上的穿戴,心里又自得了,就是大妇又如何?她幸亏跟了表哥,没受过苦,吃穿都是上等,要是听了姐姐的,在京里胡乱嫁个人,如今也就跟姐姐似得,两手干枯,满脸皱纹,头上像样的首饰都没一个。
吴梅芸看着妹妹抬起她那修长的手,还摸了摸头上带的首饰,她心里叹气,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妹,如何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
无法和这个妹妹交谈了,吴梅芸说道:“我送妹妹回廖府,你这样我不放心。”
“嗯。”
吴姨娘也想让姐姐去看看她如今的风光,自然同意姐姐的话,而吴梅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去认认门,已经这样的,撇开妹妹,她就是廖状元的表姨,能交往还是要交往的。
等两人下了马车,进去后,刚到了二门,看见一男子出来,谢娇跟在后面。
谢娇看见吴家姐妹一愣,对三老爷说道:“这是你姐夫的姨家表姐,三弟我就不送你了。”
三老爷也没看吴家姐妹,以为是姐夫家在京里的亲眷来见二姐。
看三弟走远了,谢娇对吴梅芸点了下头,然后招呼下人,吩咐道:“带她们去桃红院。”
理也没理,转身就走了,吴梅芸想说话又没说,而吴姨娘觉得在姐姐面前失了面子,回到桃红院还是脸色难看。
吴梅芸看看妹妹住的环境是不错,家具摆设,比她住的都好很多,看到姐姐的打量,吴姨娘才有了笑容,拉着姐姐坐下。
吴梅芸忙说道:“你还病着,赶紧躺下,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姐姐不见见表哥?今儿表哥出去了,说是见来的路上认识的林昭容的弟弟林二爷,姐姐,表哥还想通过林二爷多认识京里的贵人哪。”
吴梅芸听是那个无赖小国舅,赶紧说道:“妹妹,那林二爷可是京里的老纨绔了,没什么人乐意和他结交,不是林昭容得宠,京里哪个搭理他?你还是给表弟说下,少跟那人来往,还有,刚在门口见到的那人,是京里有名的孟焦,妹妹忘了?那时你还没离京,不就是国公府的宋八爷和谢娇的三弟,俩人经常的在一处,时不时就和晋王府的周六打一架的?你在廖府还是小心点,别太过了,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没离京前,吴姨娘一心只和廖景章缠绵,哪顾得上外面有啥事,所以就不知道,听了姐姐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几十年的老黄历了,都是中年老爷,还忌讳他们?再咋说,表哥也是他亲姐夫。
可惜,这个廖景章的小舅子是个棒槌中年老爷。
姐姐再说什么,吴姨娘都应了,还给姐姐收出一些补品,虽说是谢娇吩咐人拿来的,那还不是忌讳表哥,不敢不照应她,所以就当是自己应得的。
吴梅芸看到那些贵重补品,也相信妹妹在廖府没受委屈,看她对那些稀罕物不在乎的模样,就是个享受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