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淡和无聊中,象流水般继续往前不停歇。
北绝色的太子人生没有任何改变的,在如此这般的一成不变中又过一段时日,不知不觉间转进入了初冬。
这天,南棉王在宫中举办了一场家宴。设宴的地点就在南棉王宫的后花园中,空地上早用浅蓝色的布搭起一个遮挡阳光的巨大布帐,在布帐内摆放了十来张的圆形大桌,大群的宫人在布帐里头有条不紊地为宴会的事情作安排。
这场家宴,出席的除了五位王叔,还有他们的家眷。此时,还没有开宴的时间,只见布帐之外,各位王叔和家眷四散在后花园的各个角落,一眼望过去,整个后花院人头涌涌的,甚是热闹。
过了一会,穿着简单便服的南棉王,和一如既往地朴素的明妃来到了后花院。他们的出现,让现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随后很快又安静下来,五位王叔依次带着家眷上前向他和明妃行礼。
南棉王摆了摆手,笑着说:“今天的家宴是想一家人聚一聚而已,大家无须多礼。”
跟在南棉王身后的北绝色,见到那人满为患的阵势他不由地怔了一怔。虽说他住进南棉王宫都有一段日子了,但眼前的那群人,除了五位王叔、王叔们的正妃和那位瑞吉世子外,其他的那些什么侧妃、小老婆、堂弟堂妹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他忍不住好奇地往人群看去,只见人群中夹杂着十来个婴儿和小孩,除此以外,绝大部分都是五位王叔家的女眷。
在那群打扮得或花枝招展、或贵气逼人的女眷中,有灵秀的小家碧玉,也有温娴的大家闺秀,更不乏风骚的妖艳美妇。不过,可能是因为南棉的阳光太猛烈的原因,那群美女基本上是肤色偏黑的“黑珍珠”。
扰攘了一会后,南棉王便招呼大家走进布帐里去。无须专人安排,大群人熟门熟路地各自找好座位坐了下来。南棉王、五位王叔和北绝色坐到最正中、最上方的那一桌;明妃和其他王爷的正妃们坐到旁边的那桌;南铃和其他王叔的孩子们,坐到最靠近王妃们的那两张桌上,由专门的宫人来照顾他们;至于其他的女眷则是坐在最边的几张桌上去。
待所有人安坐下来后,家宴便开始了。
这一场家宴,既不铺张也不奢侈。菜肴,就是很普通简单的南棉家常菜;饮料,是宫中自醸的米酒和椰果;至于载歌载舞席前助兴之类的表演,一概欠奉。南棉王只安排了两个乐师在旁奏乐而已,那两位乐师所用的演奏乐器甚为古怪,一个是只有一根弦的琴,一个是几根弦的敲击乐器,两种乐器发出来的声响都不大,说话的声音只要大一点都能把那声响给盖过去。
不过,大家的主要的目的也不是来听演奏的。所有人要不是忙着聊天,要不就是忙着对付餐桌上的食物,还有一群的孩子坐下来不久便坐不住的开始到处跑、嘻闹。在一片嘈杂中,那可有可无的奏乐声倒是显得无关重要了。
在愉快热闹的气氛中,家宴进行了一半。
在南棉王他们的这张桌上,几位王叔和南棉王有说有笑的,他们说的多是童年趣事、往年旧事的,而且多是用南棉语来说的。对南棉语的认识还不深的北绝色,虽然心里在大喊无聊,但他也只能脸带微笑地静地坐在一边,当一名合格的陪听人员。
说着说着,几位王叔忽然静了下来,南棉王的脸色也不知为何黯然了下来。只见他他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米粉,然后叹了一声。
见状,北绝色连忙问:“父王,怎么了?”
南棉王忧心忡忡说:“刚才和你几位王叔说到送贡品到大明的事。”
贡品?北绝色想起这些日子来所学的南棉历史。南棉国是个夹在几个国家中的小国,周边的国家随便哪个的国力都要比南棉强大许多倍,但南棉国偏偏就在几个国家为了相互制衡的目的下,幸存了几百年。虽然如此,但作为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谋发展的小国,为了不被其他国家轻易地吞没了,所以南棉国费了不少的力气和大明建立了邦交关系,向大明这样的大国俯首称臣以求庇护。而这样的代价就是每年要给大明一定数量的贡品,那些贡品中包括红木、香米和虎皮,而这三样都是南棉的特产,不是难求的物品。
要为不是难求的东西而烦恼,难道是出了其他的问题?北绝色连忙问:“是不是大明王朝向我们提出了苛刻的要求?”
南棉王又叹了一声,说:“大明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是我们的问题。今年雨水少严重影响了稻米的收成,夏天的时候红木林又发生了一场山火,烧掉了不少的红木。本来早该在中秋时把贡品送到大明的,却因为贡品的数量不够而一直拖延至今。”
顺王说:“大哥,不如下道昭书让地方再上缴香米和红木?”
南棉王说:“不行。今年的收成不好,百姓的生活已经不是那么好过,再让他们上缴的话,不是让他们没有活路了吗?”
和王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大哥,但再拖也不是个办法,贡品总要送上去的。贡品的数量差了近乎一半,就这样送上去或者会得罪大明的。”
平王说:“或者,我们主动向大明请罪,跟大明皇帝解释清楚我国的情况,或者他们会谅解的。”
昌王也接着说:“没错,大哥,我们可以考虑四哥的说法。再让百姓上缴香米与红木无异是加重他们的负担,让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民不聊生,会很容易让国家动?乱的。”
南棉王点了点头说:“大哥也想过四弟的说法,觉得这办法还是可行的。也有想过由我亲自押送贡品到大明,向大明皇帝请罪,向他解释我国的难处。”
他的话音刚落,平王马上说:“不可!大哥你乃一国之君身系一国的安危,此去大明路途遥远,路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能让你亲自送贡品的!”
和王和泰王也接着说:“对,大哥你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派给能说会道的人去不就可以了吗?”
南棉王说:“能说会道的人肯定需要,但我们还得要让大明皇帝感觉到我们的诚意。让一个在南棉国中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物出使大明,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