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珠和沈季珝回到府里,便瞧见沈承均和徐氏紧张的模样,沈承均还派人出去找人了,差点按捺不住要自个儿出去寻人了,见两人安然回府,两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街上出了事,沈承均这儿也是才收到消息,如今看儿子女儿都没出事,安心的同时便让他们先回去歇息。
这一晚上经了这么一遭,沈含珠累极了,刚才在街上等着消息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心完全安定下来了,身体也跟着轻松,疲累之感也就涌了出来,赶紧回自个儿院里去休息了。
紫玉今儿晚上比她更累,沈含珠便不要她伺候了,让她早些去睡,只留着紫云在旁伺候着。
紫云伺候沈含珠梳洗宽衣,突然“呀”了一声,“姑娘的荷包呢?”
沈含珠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果然空空如也,“许是晚上跑动的时候不知道掉哪儿了。”
今夜她又是被挤又是走了那么多道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在什么地方了,沈含珠哪里能注意到。
紫云皱眉担忧,“这可怎么好……”
姑娘家的荷包万一落到哪家外男手里可不妙。
沈含珠一瞧紫云的脸色,就知道她想多了,“无妨,这荷包我才头一回儿戴,也没绣上我的名字,就是被人拾到了,也想不到是我的。”
只是可惜了,这是她自个儿动手绣的第一个荷包呢,昨儿刚绣好。她也知道自己绣的实在太糟糕,不过好歹是自个儿全须全尾第一回一个人绣下来的,对沈含珠而言意义也是不同的,再不好看,她也要戴几天,她也不在意别些人的眼光。
见沈含珠这样说,紫云也只得不再多话,“下回儿姑娘出门想挂个荷包,就待奴婢绣的吧。”
沈含珠点了点头,“我这就睡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对了,紫玉今儿累了,明儿让她晚些来伺候也成。”
紫云答了声“是”便退下了。
沈含珠拉了拉被子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极了的缘故她不但入睡快,而且这一觉还睡得格外安稳香甜。
沈含珠第二日早上还稍微晚起了些时辰,若不是紫玉唤她,说不定这一觉就睡到大中午了。
沈含珠瞧紫玉一大早就起来了,也拿她没法,“今儿身体可还好?”
沈含珠自个儿是察觉到肩腿部有些疼痛的,估摸着是昨夜被挤的缘故。
紫玉点点头,“多谢姑娘挂念,奴婢好着呢,这不,一大早还能起来伺候姑娘。”
紫玉伺候着自己穿衣梳洗,那边紫云也将小厨房里一早炖好的羊肉煲端了上来,自从沈含珠刚重生回来那时交代过后,小厨房里每日早上都会炖羊肉煲,当然和羊肉煲一同送来的还有两盘精致的糕点。
沈含珠用了一小碗羊肉煲又吃下几块糕点,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准备去给爹娘请安。
谁知在往修林苑去的路上,就瞧见府里头有些乱,她皱眉,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家别院出事了,确切的说是沈含瑛出事了。
原来昨夜不仅城中大乱,连城外的沈家别院也出了事,别院里走水了。
沈含珠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惊讶,怎么好端端地会走水?!
老太太那儿和大房那儿一听这消息早就乱成一团,尤其是二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沈承均的鼻子及破口大骂,说什么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将瑛姐儿她们送去别院,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听的沈含珠都火大,明明是沈含瑛和沈含珚自个儿作孽在先,这倒都成了沈承均的错咯?
老太太也开口,“发生这等事,还不赶紧让人接瑛姐儿和珚姐儿回来!”
沈承均蹙着眉道,“别院那么大,走水的只是一处院子,教她们换处院子住便好,不必回府来。”
“沈承均你未免太狠心!过年不让瑛姐儿和珚姐儿回来,如今别院出了那样的事,你还不让她们回来!这次是瑛姐儿和珚姐儿运气好只受了点小伤,谁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若是瑛姐儿她们真出了什么意外,你给我的女儿赔命吗!”
老太太听了二夫人的话,果断拍板,“让人接大姑娘和五姑娘回府,我看谁敢不听!”
说完还看了沈承均一眼,“有本事就拦着不让她们进府,也让人看看沈国公是个连自家侄女都亏待的人,看怎么还能在朝堂中立足!”
听了老太太这话,在场的众人皆是变了变脸色,老太太这是公开要和沈承均闹上了吗?
最后沈含瑛和沈含珚还真被成功地接回了府上,没一会儿沈含珠就知道了她们究竟伤成了怎样。
“原来来传话的小奴话似乎是没说清楚,只道大姑娘和五姑娘受了点小伤,可接回府后一看才知道这大姑娘竟伤到了脸上,左脸被烫伤的十分严重,倒是五姑娘只胳膊有写烫伤,当然比起那日二姑娘的伤是重了些,大抵是会留疤的,不过也好过了大姑娘脸上的伤啊……”紫玉将从二房院里探听到的消息一一说给沈含珠听,这点小消息还不须荆宇荆岩,“如今二爷院里头乱着呢,大姑娘五姑娘还有二夫人都在嚎哭着,二夫人大抵是恨死了国公爷。”
沈含瑛竟然是伤在了脸上吗?
别院里那场火说是有伺候的奴仆偷偷放烟火,结果那烟火竟是坏的,点了火之后就往屋里窜,接着火就烧了起来。
这说辞听着就不太可信的样子,烟火窜屋里了?还不如直接说厨房里看火的奴才不小心打盹锅烧干了着火了呢。
沈含珠心里总觉得这火该是人为的,沈含瑛之前传那样的谣言来坏了柳潇湘的名声,太傅府一直没动静,沈含珠可不信太傅府能真什么动作都不搞就让沈含瑛在别院里好好住着等嫁人呢。
“二夫人还一个劲儿地嚷着说是国公爷派人故意纵火呢,听着可气人了,这二夫人倒是什么话都敢胡乱说。”
这两日,二房那儿接连请了好多位大夫,就差去宫里请御医了,听说二夫人还真派人去淳王府说情请淳王向皇上求个御医过来呢,也亏她真能求得出来。
京城里最好的大夫都是摇着头从二房院里出来的,沈含瑛这脸上的疤还真去不了了。
沈含珠不知道沈含瑛脸上伤的到底有多严重,伤口有多大,沈含瑛自被接回府后就没有出过房门一步。
沈含珠可一点也不同情沈含瑛,要知道如果她早先没有先动了歪念头的话,今日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沈含瑛虽然脸上受了伤,不过和承安伯府的婚事却一点没延误。沈含珠不知道承安伯府如今知不知道沈含瑛毁了脸的事,不过就算知道也未必在乎吧。
承安伯府如今已经没落,现在的承安伯又是个只会吃喝玩乐流连烟花场所的纨绔,根本没有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肯与承安伯说亲,沈含瑛好歹是沈国公府二房的嫡女,承安伯府应当是不会像错过搭上沈国公府的机会。他们要的不过是门路而已,才不在乎嫁过去的人长什么样子,反正承安伯外头有不少外室在,就算沈含瑛再丑陋承安伯也无所谓吧。
虽然这只是沈含珠的猜测,不过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二房再怎么乱,都不关沈含珠的事,她们只管看戏,瞧了二房几天好戏,没什么新鲜的,沈含珠也就瞧倦了。
倒是上元节那晚突然大乱的事更让沈含珠感兴趣。她早就让荆宇去查探了,据说那日晚上有一名重犯从刑部大牢逃脱,刑部的官兵正追补,那人也是聪明也许还有同伴接应,没一会儿就造了一场大乱成功逃脱。
不过那晚城门紧闭,之后白日里官兵也封闭了城门,暂时只能进不能出,这重犯再怎么逃也还是困在京城里头出不去。
也不知道这犯人如今是抓住没有,若是消息不小心走漏出去,大抵会引起恐慌吧,而且这个重犯一直在外头若真将他逼急了,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伤害黎民百姓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