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穿那么少!不行不行,最近天凉,外面风大,你这身行头去外边走一遭,回来保准又病了!你忘了你去年上上下下感冒过多少回,发烧过多少回啊,去,再把那件外套套上!”毛小吹皱着眉,像乡野大妈似的指着一件长袖外套对芊蔚絮絮叨叨。
秦尔对她这般咋咋呼呼的语气有些不满,“行啦,外边太阳那么大,你要把她热死啊,至于吗,你看梅亚,不还穿着一件短袖吗。”
苏梅亚无故躺枪,她靠在秦尔耳边,小声道:“芊蔚和我们不一样。”
她的声音很轻,却还是被耳力极好的芊蔚听到了,她淡淡敛眸,拿起那件长袖外套往自己身上套,的确不一样,她不足月出生,是早产儿,从小身子骨就差,全靠药瓶吊着,听爷爷说,她有好几次高烧咽气,差点没命活,直到近来身体才好了些,但体质还是很差,一点风吹草动都容易生病。
特别是现在入秋换季,早晚温差不定,小吹紧张也是正常的,她记得去年冬天,她们仨人轮流带她去医务室就去了不下十次,管理医务室的老医生都对她们眼熟,每次去到定然会问一句,“芊蔚那丫头又病了?这次是感冒还是发烧?感冒开药,发烧送医,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打120?”
最后,芊蔚还是被宿友三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出门了。
K大附近的商城新开了一家喜年芝士火锅店,据说芝士正宗,入口香甜爽滑,在其他地方广受好评,于是小吹一时嘴馋上网团购了几张劵,美其名曰,提前预祝找到实习工作!
她们今年大三,课程比前两年少许多,除了芊蔚在修双学位外,其他仨人都在找实习工作,只是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
几人到达喜年火锅店时,店内的生意已如火如荼,服务生好不容易给她们在角落腾出一张四人餐桌,才勉强坐下,喜年隔壁是一间咖啡厅,相比之下,显得格外冷清,像是造物主缔造的两个极端空间,或许是为了店内装潢美观,两家店之间只隔着一道雕花的红木屏风。
芊蔚坐在屏风旁,因等餐无聊,托着腮,眼睛四处打转,最后停留在这道雕花屏风上,花型纹样是象征富贵的牡丹花,花瓣缕空,只留了弧形优美的线条,朵朵错落,结合室内的灯光流离,明暗交接,这些牡丹竟凭空生出了几分旖旎韵致。
芊蔚的视线透过缕空的花瓣空间落在屏风后的一双手上,看不见手的主人,只能看见在键盘上轻敲的十指,白皙修长,指骨若刻,咖啡馆里亮堂的光线在那双手上流转着白玉一般的光泽,跃动的指节似在弹奏一曲优雅沉远的笙歌。
印象中,兰若也有这样一双好看的手。
芊蔚看着,出了神,耳边却忽听‘咔嚓’一声,随即,就听见小吹的笑声传来:“你们看,典型的相思病病征,双目无神,目光呆滞,看着一处地眼睛一眨不眨……”
小吹扬着手机,笑得眼睛弯弯,对芊蔚说:“郁姑娘,病况不轻啊。”
芊蔚一愣,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时,脸上忽地腾起一丝绯红,“我只是在发呆……”
苏梅亚拍拍芊蔚的肩膀,叹息一声:“郁姑娘,不要解释,解释都是徒劳的,我理解你,有一句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兰公子这都走了好几日了。”
小吹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眼中掠过一丝促狭,“哎,你们说我把这照片卖给兰若的话,能卖多少钱?”
正在玩手机的秦尔闻声抬头,睨她一眼,“我打赌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为什么?你们看,超清品质,四十五度完美无死角,瞧瞧这隐含着相思的眼神,楚楚留情的眼波,我打赌兰若一定会出高价买下它的!”
苏梅亚:“呃……这张照片流传出去,我打赌你明天一定会在解剖台上。”
小吹:“……”
芊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