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霍墨清抬起头关怀地说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最近很累,记错了你和方方的喜爱的东西而已,”他顿了顿,目光这才看向林静瑶,“恋爱结婚一年多了,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了解吗?”
霍墨清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静瑶,坦荡的不可思议。
林静瑶疲倦地皱起了眉心,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年来你对我有多么好,现在我才会这么直白地问你,给你一个把事实告诉我的机会;
“那你的意思是……”
“阿瑶,你要明白,”霍墨清在林静瑶张口的那一瞬间就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让林静瑶继续说下去,那么他将面临他最不想面临的事情。
“我是真心想要跟你过日子的,并且一直努力在做一个好丈夫,我从来没有离开你背叛我们这段婚姻的打算……”
霍墨清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
霍墨清声音一停,抬头抱歉地对她笑笑,然后往外边走了走低下头看手机,
林静瑶这才想起来,她是在这个男人工作时间把人叫回来的。
明明是中文系毕业的,明明这些年言情小说也看过不少,但是当这种言情小说上才会发生的狗血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林静瑶真相呵呵他一脸;
那些一心一意被人艳羡的宠爱都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基础上的,或许还要加上一个男人所谓的愧疚;
林静瑶活那么大,家庭幸福学业有成性子温和安静老是喜欢同学喜欢身边环境也单纯,毕了业上班了还是在一个异常和/谐的杂志社里,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成为一个人的替身;
她的丈夫真诚地跟她说,他是想要跟她好好过日子的,也一直在努力做个好丈夫,他从未想过背叛她;
可是事实上,他的所谓的不背叛,好好过日子,是建立在把她打造成另一个人基础上的;
他要她,顶着另一个人的昵称喜好穿衣打扮饮食习惯,来做他那个好好过日子的妻子。
滑天下之大稽!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搞笑的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识过最大的笑话!
林静瑶冷冷得笑开,将刚刚被霍墨清打理好的头发松开,绑成一个简单的马尾。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指缓缓地抚上镜子中自己的脸,声音微弱而坚定;
“我绝对不会允许——”
“有一个人试图泯灭我的穿衣打扮、饮食习惯,甚至泯灭我的性格和爱好;”
“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一天,我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怜悯的人。”
霍墨清似乎是接完了电话匆匆走了进来,看着扎起马尾的林静瑶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顽固不灵!
“阿瑶,”他的语气里不由得加了一缕责备,“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的,这个婚姻没有半丝玩笑的意味,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我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以吗?”
林静瑶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没有回答。
她的性格以及教养决定她鲜少会讽刺一个人,让一个人难堪。
“阿瑶,我们平平安安地生活不是很好吗?你需要一个丈夫,我需要一个妻子,我们相亲觉得合适,交往的感觉也觉得不错,然后结婚一起过日子,这不是挺好的吗?”
霍墨清这一次是真的不理解林静瑶为什么这般固执,她参加相亲,那么本也就是想找一个看得顺眼的人结婚过日子而已,那么还别扭些什么呢?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他自认为对她十分好,那么她现在这么闹,又何必呢?
即使林静瑶家教好,性格好,这时候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合着你把我当替身,千方百计地把我这个有独立人格的人变成另外一个陌生的人你还有理了吗?!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林静瑶淡淡地问道,手指在梳妆台下掐进了肉里,带来些许刺痛,“霍墨清,我一直在想,你真不愧是一个商人。”
“既然如此,我们离婚吧。”
林静瑶慢慢地笑出来,看着男人有些错愕的脸,语气平淡而冷硬。
“我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在那一天晚上以后,我就认真思考过了。”
“既然结婚是个错误,那我们有必要修复这个错误。”
“我们离婚吧,霍墨清。”
林静瑶的脸上隐含庄重和严肃,霍墨清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楚地认识到,
他的妻子是认真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心里有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霍墨清厉喝道,“我们日子过得挺好的为什么要离婚?我不同意!”
“别因为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胡思乱想!”霍墨清大步向门口走去,开了门半边身子都出了门,才厉声道,“我绝对不同意离婚!”
“而且你也没有理由离婚!”
说完,霍墨清就顺手关了上门,发出巨大的声音。
霍墨清的动作近乎落荒而逃,但是他本人却不自知。
林静瑶坐在镜子前大约五分钟,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沉默地抿起了唇,从杂物间找出了一个行李箱。
她是个文弱的女人,从小在单纯的环境里长大,但并不意味着她什么都不知道,
霍墨清那动作那行为,哪一条不是在说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想起来还真有点搞笑。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林静瑶拿着行李箱十几分钟,愣是没有收拾一件东西;
衣服,首饰,包包,化妆品……
这个房子里,除了她跟霍墨清一起选购的家具外,其他她所需要的东西,都是他买给她的;
所以,她现在连东西都不需要收拾,因为根本没有东西完完全全属于她;
甚至在她离开之后,那个真正的喜欢这些东西的女主人,还可以安详而舒适地住进来。
林静瑶沉默地把行李箱放回了杂物间,又从杂物间找了一会儿,才找道当初那一双她穿来的运动鞋;
她把所有不属于她的东西留下,连同那一个人。
可以走了,林静瑶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
她走到门外,最后一次看着这个她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
锁了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