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众女抱了大沓的纸上了三楼,数千计的答卷,堆起来足有丈许高,红弦不由得说道:“小姐,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完?”
迷雾津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站一边去。”站起身来,面向着大堆的纸卷,陡地闷哼一声,双目圆瞪,一股无形之力自眉心发射而出,顿时间,那堆纸卷表面的一张移动起来,像是空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般飞到了一边空地上,紧接着第二张也随之飞起,落到一边刚才那第一张纸上,尚未落下,第三张也飞了起来,后面的飞得越来越快,只见一张张的纸像是被大风吹过,呼喇喇地向那边移去。
其他几女都大吃了一惊,不止是齐瑟、红弦、青青三人,还有住在一楼的负责众人膳食起居的几女,这会她们来帮忙搬答卷,也瞧见了这样的奇景。这屋里一点儿的风也没有,可是那一张张的纸却飞快地向另一边飞去,也没瞧见有人动它们,当真是古怪已极。一个个都惊诧是张着嘴合不拢来。齐瑟红弦二人心里想道:“这定然是小姐的仙法,只是不知道将这些纸从这边移到另一边,又是何用意?”
一念未毕,陡地有一张纸未飘向那一大堆的纸中,而是落向了另一边,青青咦了一声,说道:“这纸怎么飞到这边来了?”伸手拿了过来,齐瑟接过一看,原来那一份里面与众不同。别的纸上一般都是说当今天下太平,满篇都是夸赞之辞,唯有这一篇中,却是不同,这是一个叫楚云帆的人所写,里面说当今北方契丹西夏等国对中原虎视眈眈,而南方大理国也都励精图治,国力大盛,塞外又有一些游牧民族如昔日之突厥,今日之契丹,在白山黑水之间兴起,他日又将成为中原大患,唯有中原陷在新旧两党之争的纷乱之中,国力衰微,故而说当今天下太平,却是言之过早。齐瑟看罢,不禁说道:“这里面说得挺有道理的啊!看来这个楚云帆,是一个明白人。”红弦接过看后,也不禁大为赞赏,说道:“我倒想见见,这个楚云帆,是个怎样的人。”
便在这时,又陆陆续续地有一些纸片飞出众纸之外,几女拿过一看,里面都是说的是如今天下不太平的,虽然理由各自不同,有的说是官府黑暗,有的说是居安忘危,有的说是文人相轻,总之是都是一些愤世嫉俗的人,看得众女都大点其头。
过了一个多时辰,近万份答卷都移到了另一边,被迷雾津择出来的,只有大约一百多份。迷雾津睁开眼睛,脸上一片苍白,她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齐瑟与红弦急忙上去扶住她,齐瑟心里对这个小姐现在是又敬又佩,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迷雾津苦笑一声,说道:“桑念柔这个身体,毕竟没经过修炼,难以施展强大的神通,一个小小的法门,居然使身体累成这样。好了,你们数数,有多少份合格的?”
几女数了数,青青说道:“一共是一百二十四份。”
迷雾津点了点头,拿出了小鼎,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放进嘴里吞了下去,闭上眼睛一会儿,说道:“将这些人的名字抄在纸上,贴出去,明日这些人如果来了,每人发一百两白银,请他们参加第二关。第二关的题目,是变法该是不该,如果该,那么应该怎样变,应该变些什么内容。”
齐瑟与红弦一齐应道:“是!小姐!”
迷雾津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虚弱地说道:“你们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几女对望一眼,悄声走了出去。
众女走出了房门,齐瑟抄录那些名字,红弦不禁说道:“当真是奇怪,小姐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想选择一位夫婿?像小姐这样的人物,世间又有什么人能够配得上?”
齐瑟一边写字,一边说道:“我看不尽然,小姐若真的是想找一位如意郎君,何必要借用桑念柔的身子?我看多半是小姐想做什么大事,可能要牺牲自己的身体,小姐不愿意玷污了自己的身子,所以才借着桑念柔的身体做事。”
红弦说道:“啊,有些道理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齐瑟笑道:“你还记得么,今天早上小姐夺取桑念柔的身体的时候,床上的那个女人吗?那个看起来与小姐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我看那说不定便是小姐的本来的身体。”
红弦想了想,回忆着那时看到的一切,说道:“我记得,那个女人很好看啊!虽然没有小姐好看,可不知道怎地,我喜欢那个女人,不大喜欢我们现在的小姐。依我看哪,那个女人也不是我们小姐的本来的身子,说不定我们小姐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身体,在不同的人之间转来转去的,说不定哪一天,便上了我们的身……”
齐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说道:“照你这么说来,我们小姐岂不是一个百年厉鬼?”
红弦也吓了一跳,急忙左右看了一眼,低声喝道:“你胡说什么?你不要命了?让小姐听到,可没你好果子吃!小姐不是鬼,是大仙,你知道么?听说仙人也是没有形体的,可以上人的身,没错,小姐是大仙,不然怎么会有仙药?鬼可不能炼出仙药来。”
齐瑟也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是,是,小姐不是鬼,是大仙。红弦,你倒说说看,小姐要选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呢?既然不是选如意郎君,那总得有个说法吧?”
红弦想了半会儿,什么也想不出来,心里想道:“莫非是找出世上的聪明人,挖他们的心,做仙丹?听说聪明的人身上都有一股灵气儿,仙人和鬼仙不就是最爱灵气吗?听说一些狐狸精爱吸男人的阳气,练成自己的妖丹,不知道小姐是不是这样一个狐狸精?”可是这话没敢说出口。
齐瑟没听到红弦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依我看哪,小姐多半是一个心怀天下的菩萨,说不定便是观音菩萨转世哩!要不然怎么会在出题的时候,出这样的题?而且那些说天下不太平的,大凡都是一些有真本来的人,是真正的好人,小姐将这些人找出来,多半是要做一件大事,没准就是拯救天下苍生。”说着说着,她便即陷入了无限美好的幻想之中去了。
便在这时,陡地地面有人走上楼来,一个女子向二人说道:“二位姑娘,下面来了一伙官差,说是开封府尹傅大人,要见小姐。”
齐瑟与红弦二人惊异地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齐瑟皱眉说道:“开封府尹来做什么?”红弦咯咯一笑,说道:“难道那个府尹大人也想讨我们家小姐做夫人不成?”
那女子说道:“府尹大人说他是奉了皇止这命而来,向我们小姐求取仙丹。”
齐瑟与红弦二人心里同时一震,齐瑟点头道:“我们知道了,你请府尹大人宽坐片刻,容我们去向小姐请示。”那女子应声退下。
齐瑟与红弦二人便要上楼去,却见楼梯处迷雾津一步步地走了下来,头发散乱,发钗斜坠,一副娇慵模样。迷雾津说道:“我知道了,齐瑟,红弦,你们来帮我梳梳头发。”二女应声是,上前为小姐梳头。二女心里先是奇怪,为何二女尝未去禀告,小姐便已知道了,可是一想便不觉得奇怪了,小姐既然是神仙中人,那是无所不知,这点儿小事哪里能够瞒得过她去?同时二女又想到了,方才二女说的话,会不会也让小姐听了去呢?想到这里,二女同时感到心里紧张不已。
迷雾津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着梦话,道:“唉,我好端端的一个人,成了劳么子野鬼大仙,这不是笑话么?要是你们日后有了像我这样的本领,你们还不是会这样?真是大惊小怪。”
齐瑟与红弦二女心里既感惊异,又甚为感激,知道小姐不会再责罚她们了。迷雾津又道:“此间事一了,红弦你就照顾青青,齐瑟你教楼里的其他的人也练练武功,只要练到太素心经第一层就可以了,这样她们日后也有能力自保。嗯,反正我们银子多的是,再多找些像你们这样,孤苦伶仃的姑娘们吧!乱世即将到来,我们得提早做好准备。”
齐瑟与红弦心里大震,二人对望一眼,彼此都掩饰不住心里的惊骇,果然!乱世即将到来!小姐当真是天上的菩萨,来世间救苦救难来了!迷雾津微微笑道:“菩萨?我?呵呵,别开玩笑了,我说的乱世,正是由我带来的。”二女大愕,再也没了别的念头了。
迷雾津站起身来,说道:“我们下去,见见这个开封府尹。”说着,一手拉起一条紫红色的薄纱,将脸部罩住。三女下了楼,便见一个官员坐在椅子上,普遍边矮几之上,盛放着茶水点心,身后侍立着两女。
那傅大人见到三女走下来,看到中间迷雾津的那份气度,便知道是迷雾楼的小姐,忙起身相迎,拱手为礼,说道:“下官傅羡渊,忝为开封府尹,见过仙子。”
迷雾津淡淡一笑,说道:“原来是傅大人,不知傅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傅大人忙道:“在下奉圣上之命,拜访仙子仙居,只为求得仙丹一粒,为太皇太后延寿百年。”
迷雾津淡笑,说道:“原来如此,那皇上为何不亲自前来?我的里仙丹是有的,可是那是为了为本人择一如意郎君,仙丹当然得送与我未来的夫君服用,可不是随随便便送人的,如果皇上有兴趣,大可亲自前来,但是太皇太后就免了。”
傅大人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放肆!”
迷雾津笑笑,说道:“我的胆子倒也不大,不过我是一个修仙之人,对世俗权势倒也没瞧在眼里。”
傅大人又气又怒,可是又发作不得,如果人家真的是修道有成之人,岂会惧怕他这一个开封府尹?说不定人家仙法神通,吹一口仙气,便能让他一命呜呼,再者得罪了仙子,丢了老命不要紧,求不来仙丹,龙颜震怒,那可就糟糕之极了。傅大人想了好一会儿,才重又低声下气地说道:“是下官不对,下官失礼了,不过下官斗胆一言,既然仙子既有延寿百载的仙丹,又有延寿十载的仙丹,那让出一粒又如何?”
迷雾津笑吟吟地道:“大人倒会算计,可是大人是不是忘了,我既然要择一如意郎君,那自然是要与他夫妻双双共列仙班,两粒仙丹,我一粒,我夫君一粒,那不正好?岂有多哉?大人请回吧!如果皇上真的想要这仙丹,请皇上亲自前来闯关,如果皇上真龙天子,闯过七关,小女子甘愿成为皇上的妃子,陪伴皇上左右,那时皇上岂不是能得到仙丹了?至于那时皇上是想要将仙丹自服,又或是孝敬太皇太后,那可就不是小女子能够左右的了,毕竟出嫁从夫,夫君的话,我还是要听的。”
傅大人好生为难,让皇帝亲自来闯关?打死他,再借他一个豹子胆,他也不敢。他不禁怒道:“哼!你这妖妇,居然敢如此戏弄本官,本人啦!给我抓起来!”立即呼啦啦地进来大群官兵,个个刀出鞘,只等一声令下,便要一涌而上,吓得迷雾楼里一楼的几名姑娘个个尖声大叫。
迷雾津一挥手,说道:“且慢,傅大人,且慢动手,您先喝茶,且容小女子寻思寻思。齐瑟,去,装一壶开水来,我请这位官大人喝江西龙凤团子。”齐瑟应声而去,傅大人不禁得意不已,冷笑连连,心想:“怎样,饶你如何傲气,见了刀子,还不是一样地怕了?”说道:“那好,你慢慢想。”
片刻间,齐瑟提了一个茶壶来了,热气腾腾的,只是没茶香味,果然是白开水。迷雾津走过去,揭了盖儿向里面瞧了瞧,说道:“这水开了吗?”齐瑟道:“回小姐的话,开了,泡茶正好。”迷雾津道:“开了就好,我怕水不够开,泡不开龙凤团子。”迷雾津话里的龙凤团子,是江西一种顶尖茶叶,是将新嫩的茶叶揉制成圆圆的丸子,有的外面还要用茶泥糊成球状,然后存贮发酵,最好的团子往往要花上十好几年,才做得成。除了龙凤团子,还有小龙团、小凤团等到多种多样,不过其中龙凤团子最为出色,往往只有皇宫里的皇上喝得到。那个傅大人听说是龙凤团子,也不禁颇有些心痒,倒想见识见识这龙凤团子,毕竟他也是只闻其名,未尝其味。
却见迷雾津从怀里摸了一会儿,拿出两个圆圆的丸子来,两个丸子一拿出来,顿时异香扑鼻,众人都忍不住抽鼻子猛嗅那股子香气,那香气一入身体,立即让人感到身轻如燕,飘飘欲仙。傅大人不禁赞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团茶!果然名不虚传!光闻到这香气,便知道绝非凡响!”而齐瑟、红弦、青青三女都一脸惊异地看着那两颗丸子,那不是她们吃过的仙丹么?青青张口便要说话,齐瑟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迷雾津将壶盖揭了,咚地一声,丢进了一颗药丸进去,再看了看手里的另一粒,大是心疼,说道:“真是可惜,我身上就这两粒,保管了这么多年,算了,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还有没有茶味,全丢进去好了。”说着,将另一粒也丢了进去。盖上了壶盖,然后摇晃着茶壶,渐渐地一股比之刚才还要浓上百倍的香气四溢开来。傅大人不住地赞道:“妙哉!妙哉!光闻到这股前所未见的茶香,我便感到好像是年青了十年!”
迷雾津拿过茶杯,倒了一杯,递给傅大人,说道:“傅大人请尝尝,不知道这龙凤团子还有味道吗?”傅大人接过,喝了一口,立即感到一股强烈已极的香气在口中暴发,自喉咙之间弥向全身。迷雾津轻轻地说道:“大人,这剩下的茶,都赏给我们楼里余下的下人了吧,您看怎么样?”
傅大人没听清迷雾津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断地说道:“好!好!妙!妙!”当然他说的是这茶好,迷雾津却笑道:“那就多谢大人赐茶了!”一边又倒拿过茶杯了几杯,给迷雾楼其他几女每人一杯,说道:“来来来,每人都有份,每人一杯,不多不少!快谢谢大人赐茶!”各女都大声道:“多谢府尹大人赐茶!”各人拉过喝了,连齐瑟等三女也各有一杯。傅大人听到众人谢声,一愕之下,才明白过来,不禁大感后悔,不过此时悔之已晚了。
齐瑟三女知道这仙丹宝贵,不敢殆慢,都是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喝了下去,涓滴不剩,然后闭目运功吸收其中的药性。不过片刻之间,她们的功力便即又增了一成。
迷雾津来到傅大人身边,说道:“傅大人,感觉这仙丹味道怎么样?”
傅大人沉醉在那飘飘欲仙的感觉之中,听到这话,不禁闭着眼睛悠着那味,口中说道:“嗯,果然不愧是仙丹……嗯?啊?什么?这……这是仙丹?”傅大人陡地瞪大了眼睛,嚯地站起身来,大声道:“你说什么?这……这就是仙丹?”
迷雾津嘻嘻一笑,说道:“不错,这正是仙丹,刚好两粒,一颗延寿百载,一颗延寿十年,加起来是一百一十年。都融在了这壶茶水之中,分给了包括大人在内的十四杯,一杯不多,一杯不少,每人都可以增寿七八年,恭喜大人了,大人又可以多活七八年了。”
傅大人全身发抖,颤声道:“这……这……”他急忙抢过那茶壶,揭了盖向里面看去,里面哪有还有任何东西?莫说仙丹,便是仙水,也是一滴也没有了。
迷雾津悠然地说道:“大人,我没骗你吧?这仙丹呢,是入水即溶,如果是茶团,那定然会有茶叶末儿剩下来,而且大人觉得刚才这香气究竟是茶香呢,还是仙丹香气?大人现在又感觉如何?是不是感到好像年青了许多?”
傅大人吃惊地道:“你说得不错,这确实是仙丹,可……可你为何要骗本官喝下去?”
迷雾津说道:“大人,你奉圣命来求仙丹,我将仙丹给了你,你也喝下了,证明我这是货真价实的仙丹,而且这里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仙丹是大人喝下的,其他的是大人赐给我们楼里的姑娘们喝的,小女子可没有染指,如果皇上追问仙丹的下落,说不定会剖开大人的肚腹,将里面残余的仙水分离出来也说不定。仙丹虽然能延人寿命,可不能避刀兵,要是被剖开肚子,能不能活得下来,也很难说呢!我现在手里没仙丹了,大人已得到仙丹,可以回去复命了。大人还有什么问题?”
傅大人脸上汗水涔涔而落,他深知皇上与太皇太后也没得到的仙丹,却进了自己的肚子,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禁全身发抖,脸色发白,说道:“我……我……这……这……”
迷雾津说道:“夜深了,小女子一个尚未嫁人的姑娘,不便与男子同处一室,大人,请回吧!”
傅大人心里乱成一团麻,不知东南西北,跌跌撞撞地出迷雾楼,向皇宫而去。而迷雾楼的其他女孩们,却个个兴高采烈,众女能喝到仙水,可真是莫大的机缘,众女无不感到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个个心里对迷雾津感激不尽。迷雾津让齐瑟趁机教众女太素经里的第一层内容,将仙水的能量化为功力,自己仍去楼上歇息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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