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的,鬼东西一个接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一低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手忙脚乱把金眼先拖了出来,然后拖东坡肉,说来也奇怪,我拖他们的时候,身体不可避免的也碰到了黑雾,我当时情急之下完全忘了这一码事,等碰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但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跟普通的雾气一样,不过凉了一些。
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痛得像杀猪一样。还有件比较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些黑雾好像没法子出来,从过道里喷出来一点,阳光一照,马上就散掉了。等我好不容易把两人拖出来,也彻底累趴下了。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喘粗气,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看着头顶上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火烧云,这个时候已经是夕阳晚照,分外的妖娆,太阳是深红色,发出昏黄的光芒,把一切裹在一团柔和里,形成一幅非常瑰丽安详的景象。我一路过来,也看过几个日落,但是从来没觉得像这个这么美过,不由感慨万千。
又过了好一阵子,我看东坡肉他们还没动静,倒不是很担心,我刚刚就看过了,他们并没有再次受伤,应该没事儿。我是懒得动了,就直接把手横过去,推了东坡肉一下,他就哼了一声,听声音好像没什么事情,我又推了金眼一把,他也差不多,我问,“你们刚刚怎么了?”
金眼心有余悸的说道:“你没感觉么?那黑雾碰到身上,简直像千刀万剐一样,我当时宁愿死了算了,他娘的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我心里奇怪,我没什么感觉啊,就是凉了一点,好像是冷气的感觉,千刀万剐这个从何说起。
东坡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站起身用慷慨激昂的语气说道:“同志们,所有的辛苦是值得的,胜利的曙光已经照射到我们身上了,我们这回发财啦。”说着就转身去找那具女尸。
我是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干脆把眼睛闭上,好好享受一下清风拂面的滋味。我刚把眼睛闭上,就听见东坡肉问我,“顺子,你把女尸放哪儿了?”我闭着眼睛随手一指,具体方位我也记清了,反正就应该在我身后不远。东坡肉找了一会儿,好像还是没找到,就过来摇我,我实在是不想动,但是一旦有关于他的发财大计的东西,东坡肉就非常执着,我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帮他找。
但是一找,还真没有。我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当时情况紧急,她直接从我背上掉在地上,难不成滚下去了?我又顺着山坡往下看,只有一些凸石和野草,也没见女尸的影子。而且这个山坡一点也不陡,没道理会滚太远啊,我满脑子纳闷,这还真是邪了门了,难不成自己走掉了?
我正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金眼忽然拉了我两下,我正烦着呢,就把他甩开了,没好气道,“干啥?”金眼不出声,但是好像比较急,不依不饶地一个劲的狂拉我,我只好转过身去问他,“你干鸡X毛啊。”低头就发现他脸有些发白,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歪着头结结巴巴道,“快......快看。”
我心说看什么,难道还能有美女看不成?转头一看,鼻血差点没喷出来,还真有!
就在那个过道口,有一道靓丽的背影,她背着对着我们,黑亮柔顺的长发一直垂到地上,遮住大半个背部,但是身体其他部位都裸露在空气中,只有一点点衣物遮住身上比较重要的位置,白嫩的肌肤在夕阳下甚至闪射出金色的光芒,她就在坐在门口,一双莲藕似的白玉手臂环抱住膝盖,露出一双丰腴修长的大腿,她歪着脑袋,正对着里面那双猩红的眼睛,一动不动。良久,就听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我出来了。”
我暂时没敢动,不过身上的冷汗出了一身,这女人我肯定见过,那一身缀满了玉片的裙袍,以及头顶上那只巨大发簪,这东西独一无二,认都不用认,是那女尸身上的。
我眼角开始有抽筋的迹象,吞了口吐沫,低声问金眼,“她什么时候过去的?”金眼摇摇头,脸色发白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回头,就看见她了。”
这算什么?传说中的白骨生肌?
那女人说完,我就看见那双猩红的眼睛,闪了两下,从里面发出一声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怪声音,然后渐渐的弱了下去,没多久就彻底消失了,感觉好像是已经走了。那滚滚黑雾也随着那双眸子的消失,逐渐向深处退去。
然后那个女人站起身子,回过头来一笑,我看见她的脸,心里一堵感觉要吐血。这个笑容太熟悉了,就是刚刚在青铜巨门前见到的,而这张脸,竟然跟画妮长得一模一样。我脑袋一阵迷糊,这他娘的咋回事?
画妮不是进了青铜门里了吗?怎么站在这?我马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发现不对,这个女人的穿着和头上戴的发簪,分明就是那具女尸身上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气质,完全不同。难道说她是画妮的双胞胎姐妹?这样还能说得通,画妮为了让她姐妹复活,放我的血也就情有可原了。
现在的画妮美得简直没办法形容,我甚至产生了错觉,仿佛看见了一位九天下凡的仙女,朝着我们款款而来,那一双柔美仿佛大海一样深邃的眸子,看一眼整个人就要深陷进去。那一瞬间,整个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就象亘古存在的静寂,有着这么一位仙女,俏笑着从这古老的天地间飘然而过。古色古香的风景因为有了她,仿佛都沾染了空灵飘渺,变得秀色可餐起来。
金眼目瞪口呆,东坡肉更不用说,完全忘了这个女人可能是个怪物。
她走到我们面前,挨个扫过去,然后正对着我,我吞了吞唾沫,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哪知道她居然做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朝我跪了下去。我一愣神,然后低头一看,这可要了我老命了,裙袍只有薄薄的一层,要是没有外面镶嵌的玉片,那就跟一层纱差不多,这一跪下去,他娘的里面全露了。可怜我这么一个精力旺盛的四有青年,我捂着鼻子,脑子瞬间卡了一下,这刺激太大了。虽然画妮的身体我不是一次见过,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内心那种狂野的兴奋。
然后就听她说:“请赐死。”
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她在求我杀了她?你那么想死,你活过来干啥?
我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一手捂着额头,开始思考这他娘的是啥意思,从山海经一直到聊斋里所有的故事都回忆了一遍,好像都不挨边啊。
她仰着头,看着我。我从那一双繁星般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一双柔美的眸子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一个漩涡,似乎要把我整个人深陷进去。
她站了起来,轻轻一笑,幽幽叹道,“都这么久了,您还是那样。”她说着忽然一双手拖住自己下巴,然后忽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只是一下,这个美到让人震撼的女人整个脖子被极不自然的拧成了一百八十度,随风倒下。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绝世美人香消玉损,张了张嘴,忽然那种抽搐感再次袭来。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希望画妮死,或者不希望长得跟她一样的这个人死,她所做的这些让我有种......心痛的感觉。
不过现在的情况简直可以用世骇惊俗来形容,我们三个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夕阳照射在背上,却没有一丝温暖,只感到一阵阵冰凉刺骨。她为什么要自杀?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金眼他俩也是一脸惋惜之色,不过比我好的多,我猜我现在的脸色估计已经乱码了。
东坡肉道:“这女人的思维还真是浩瀚不可琢磨呀,唉,算了。这么一个美人,我也不好意思扒她衣服,咱们挖个坑就地把她埋了吧。”
金眼点头道,“总之出来了,妈的,这太邪门了,咱们休息过后就快离开这里,只是没找到药王根,我看也不可能有了,苗王的尸体都喂了那只鬼母,估计鬼母早就消化了。”
他俩一打岔,我把思绪拉了回来,心道现在没办法,以后再想辙吧。抬起左臂一看,愣住了,那道本来已经到了臂弯的黑线,竟然消失了,手臂上什么也没有。金眼和东坡肉过来瞧了瞧都啧啧称奇。
东坡肉晃了晃头道:“一定是你失血过多,毒流出去了。早知道不来这了,我在家给你放放血多好,废这劲干嘛!”
我没理他,事情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如果苗人的蛊毒能放血除去,那苗人早就被历史的车轮压没了。不过既然毒似乎已经解了,我心里轻松了不少,也不去研究到底怎么回事。
重新坐在地上,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一直抓着那张皮纸,像是一张薄薄的羊皮材质,我把它摊开在腿上,仔细的看看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