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兰溪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可是……”
“我知道。月嫔那里,我会再让人仔细查查的,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今日可能会晚些回来,你不必等我,早些歇了。”耿熙吾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后扭头大踏步出了屋子。
眼见着他的人影没入屋外的暮色之中,兰溪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心中祈祷,但愿……但愿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乱想。
虽说耿熙吾让她自个儿先睡,但心里装着事儿,她哪儿那么容易能睡着。直到夜深了,耿熙吾轻手轻脚地回来,洗漱了回到床上,“你还没睡呢?”
兰溪摇了摇头,“都安排好了?”
“嗯。”耿熙吾上了床,大手一伸,将她捞进了怀里,“别想了,睡吧!”
兰溪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本来是满腹的心事,可是窝在他怀里却是觉得格外的安心,不一会儿,就在他熟悉的气息中睡着了。
派人去一趟闽南,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而既然决定了陆詹这里也暂且按兵不动,那他们的日子便还得照过。
第二日清早,耿熙吾还是如往常一般,天不亮就起了身,去练功房出了一回汗,然后才换上朝服早朝去了。
而兰溪既然昨日答应了兰滟,今日便跑了一趟保仁堂,去请了于南星,于南星倒是半点儿推辞都没有,背了药箱便自行去了兰府。
而兰溪这个已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却是不好一天有事没事都往娘家跑的,便去了锦绣庄。她如今手下的铺子多了,她本就是个惫懒的,如今更是撒手不管,尽数交给了盈风,她只每个月翻翻总账。今日往锦绣庄去也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看看颜妈妈和曹掌柜他们,再顺便挑一些料子。
在锦绣庄待了一会儿,估摸着于南星也该回来了,兰溪便又去了保仁堂。果真,于南星已是回来了,也料到了兰溪的来意,不等兰溪问,便说起了兰滟的情况。说到底就是寒气入体,虽然有些麻烦,但只要好生调理着,日后要有子嗣却也不是难事。兰滟的婚期定在九月,如今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大有可为。
兰溪点了点头,既然是她牵的线,该表示的关切还得表示。
只是说完了兰滟的事之后,于南星却变得有些欲言又止起来。兰溪蹙了蹙眉心,“于大夫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于南星脸色却是有些困窘,即便是有兰溪的这话在前,他还是犹豫了片刻后才道,“是今日,为六姑娘诊过脉后,三太太又特意将于某寻去,问起了夫人和世子爷的事。”
“我和世子爷的事?我和世子爷的什么事?”兰溪挑眉,狐疑道。问完之后,见于南星脸色更是困窘了,她才一愣,转瞬倒是想明白了。能让兰三太太关心到特意将于南星叫去询问,又是于南星能解答的,而且让他困窘的,还有什么事?当下兰溪真是哭笑不得。上回澍哥儿洗三时,兰三太太提过,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后,她还当她娘想通了,放弃了,昨日回去,她也半个字没有提过,兰溪还以为她娘如今被澍哥儿的事儿缠着,没心思来操心她了,结果不然啊,她娘如今倒也学会迂回战术了。
于南星见兰溪表情,便知她已是明白了,当下面上的困窘倒是缓了缓,“前些日子,我倒是也为世子爷和夫人都请过平安脉,你们的身子都好着呢,子嗣的事……还是有个缘分在里头。我便如实跟三太太说了,三太太只怕也是实在忧心,便问我,可有什么方子,能助孕,让我开了,她会想法子让你服下。但我说是药三分毒,夫人和世子爷都还年轻,身子又康健,这才成亲两个月,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却是用不着这些,顺其自然就是。我瞧着三太太虽是应了,但心中烦忧却还未解。”
兰溪听到这儿已经不是只一个哭笑不得了,她这个娘哟!“我知道了,今日多谢于大夫了。”这事,毕竟不适合与人深谈,兰溪这话便也是就此打住的意思了。但心里却在思忖着,得寻个机会与她娘好生谈谈才是。
夜里,耿熙吾毫无意外的,又是晚归。而且还喝了酒,即便是他已特意自过,又换了干净的衣裳,但兰溪滚进他怀里时,还是嗅到了淡淡的酒味。他这些日子一直很忙,兰溪大体也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处在这个位置,有的时候,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大多他回来的时候,兰溪都已经睡了,今日也是一样,兰溪被捞进他怀里时,迷迷糊糊睁了下眼,又随之闭上,想跟之前的每一天一样继续做她的美梦。
哪儿晓得,今日耿熙吾却是一低头便含了她的嘴,舌尖轻抵就闯入了她的唇中。兰溪刚睁开眼,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便又被吻得脑袋成了一团浆糊,软绵绵地被人抵在被褥里,吃干抹净。
事后,兰溪。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转头便是瞪了一眼神情餍足,活似刚生吞了猎物的狼一般的耿熙吾。
后者却是挑眉道,“你可别瞪我。我只是想着,岳母都在关心你的肚子了,为了让她老人家开心,我怎么也得多努把力才是。”
兰溪愕然,“我倒是不知,于大夫竟是个这般多嘴的么?”
“不过是我寻他问其他的事时,他不小心说漏了嘴的。再说了,岳母想抱外孙子,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到的,让我知道也没什么吧?还是夫人在不满为夫方才的表现?”
兰溪撇了撇嘴,若再说下去,这个一在床上就节操全无的人还不知会说出些什么更羞人的话来,连忙转了话题,“你寻于大夫问何事?莫不是为了太后?”
耿熙吾抿了抿嘴角,哪里不知道她是刻意转了话题的?不过,知道她面浅,耿熙吾就也不打算逗她了,权作不知跟着她换了话题。“不是太后的事儿。太后的病经由于兄妙手回春,已是好了大半,如今可是对于兄信任得很,只怕对你,也是心存感激呢!我今日寻他,却是为了皇后的事儿。”
“皇后?”兰溪挑起眉,更是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