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的官邸,以刚硬耿直、性格火爆著称的彭老总已经耐着性子在这里盘亘了三天。除了第一天阎锡山满脸虚情假意地出来见面寒暄了一会,后两天阎锡山只是打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应付彭老总,而他直接避而不见,连机会都不给彭老总。
进入1940年,国民党内掀起了新一轮反共高潮,恰逢此时日军也对迅速发展壮大起来的八路军开始警觉,从正面战场调集大军开始重点进攻各抗日根据地。
阎锡山虽然心里和国民党中央政府不是一条路,但也不愿这时和八路军走得太近,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加之对八路军在山西的敌占区开辟抗日根据地心里不痛快,他也开始防共、反共起来。先是扣押原本拨付给八路军的可怜军需补给,又参与对边区的经济封锁,最近还指使手下人对八路军搞“摩擦”,破坏抗日统一战线。
根据****中央既斗争、又团结的指示,彭老总这次主动上门找阎锡山沟通协调,处理好双方的关系。结果满怀希望而来,碰了闭门羹,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不过彭老总没有因此失望。在这三天里,既然阎锡山不见他,他就利用这段时间积极走访晋系军队里的进步人士和力量,依然获得了许多人的支持和声援。
本来,今天彭老总就准备离开阎锡山的官邸返回边区向中央汇报工作,结果城里的一位晋系高级军官设家宴盛情邀请彭老总到会。
彭老总欣然受邀前来。到了对方家里,这位官员简单与彭老总寒暄几句后就匆匆赶往阎锡山的府邸开会。只留下他的夫人出面款待彭老总。
这位夫人当年在北平城里念过大学,思想比较先进。在宴会上,她与彭老总交谈了对当前局势的一些个人看法,向彭老总请教了一些关于抗日局势的问题,又询问当年她的一些投奔革命的学友现在的近况,双方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家宴结束,彭老总起身告辞。这位夫人在送别彭老总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到:“现在外面道路不靖,多有豺狼虎豹拦路,彭先生这一去路上要当心。保重!”
彭老总当下心领神会,点头默默感谢这位爱国的女士后,带人离开了阎锡山的地盘。
路上,彭老总把身边的人员分为两拨,分左右两路进入山区,从小路向边区赶去。
事实证明,彭老总的安排绝不多余。
在一道山西入陕的必经之路上,高耸的峭壁两侧,驻晋的中央军一部和阎锡山的警卫团悄悄埋伏在那里,翘首望着来路,准备在这里伏击彭老总一行。
到时候一旦得手,就把事情推到盗匪或日伪军身上,自己来个死不认账,料八路军也对自己无可奈何。
即使退一万步讲,到时候万一事情败露让八路知道是自己干的,阎锡山也是坚定的反共产主义者,撕破脸就撕破脸,他才无所顾忌呢。
微风徐徐,伏兵趴在悬崖两头等啊等啊,等到脖子都比原来长了三寸,他们期待的彭德怀还是没有来。
“怎么还没到?就算是乌龟爬,到现在也应该到了。不可能还不来呀?”
带队的晋军团长和中央军驻晋的一名旅长面面相觑,目光碰在一起,然后又尴尬地游离开,脸上浮现一下假情假意的笑,肚里大骂对方不已:“NND,八路的副总指挥到现在不来,八成是知道什么消息了?不然早就该到了。知道这件事儿的人不多,弄不好就是对方通风报信告密的吧?难道对方身在曹营心在汉,也是共党的地下探子?”
无数的疑虑在两人心间萦绕。困惑中两人的脸色都不太自然了。
就在大家都失去信心的时候,远远地一骑快马飞驰而来,拉出一股滚滚的烟尘。
山顶上的人顿时精神一振:不管怎么说,总算来了人,哪怕找他打听点消息也行啊!
来得果然是报信的通讯兵。
接到报信,埋伏的人马这才恍然大悟,人家八路的长官原来和我们的长官不一样,自个带着人穿山越岭走山路回延安去。压根儿就不骑马坐车呀!
情势已经很清楚了,伏击的秘密已经暴露,再等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但通信兵也带来下一步的命令:派出精干得力的小股部队,抄近道赶到彭德怀他们的前面设伏,务必要拿下匪首彭德怀的人头。
鉴于彭德怀把随行人员分两路而行,在不清楚彭德怀具体在哪一路的情况下,伏兵决定也分兵追击,务求全歼所有八路人员。
于是,晋军和中央军各自精挑细选了两个连的人马背着枪弹和给养,根据通讯兵带来的情报朝彭德怀可能经过的小路赶去。
临走时,晋军团长和中央军的旅长依依惜别,充满了不舍和兄弟般的友情。
转过身,他俩不约而同地低声咒骂:“什么玩意儿!”
山间的小径上,彭老总带着人在山道上逶迤前行。微风习习,大家都走出了一身热汗。
彭老总解开风纪扣,帮着电台班的同志们在两边托着电台设备,减轻背负电台的驴子上山的负重。
一个警卫班的同志赶紧跑过来说:“老总,我来吧。”
彭老总有点不高兴地说:“去去去,你现在的职责是给咱们这支队伍做好保卫警戒工作。快去观察周围的动向,不要被不明势力搞了偷袭。我现在就是队伍里的一名普通队员,帮帮大伙儿是应该的。你再不要围着我转了,快去回到你的岗位吧。”
警卫员面红耳赤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持枪向周围瞭望观察。
谁知,就在他向四周打量的时候,突然发现远远地一个树林里无数的飞鸟在半空盘旋,叫声一片,就是不落下去。
他不由指着那个方向喊:“你们看那里是什么?”
随着他的喊声,大家都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发现情况不对:“不好,老总。那里应该有不少人在,不然不会惊起这么多的飞鸟的。现在敌我不明,咱们最好先占据有利地形,等弄清楚状况后再走。”
彭老总点点头:“不错。看规模那里的人数不少。大家不要慌,先搞清情况再说。”
说着话,队伍里的人马加快脚步,向山坡上的小山头爬去,力争在对面的人赶到前占据有利地形。
对面树林里的人正是紧追而来的中央军驻晋部队的两个连。他们在带队长官的催促下,一路翻山越岭急行而至,终于追上了彭老总一行。
从密林里出来,前行的尖兵远远看到已经快要爬上山头的彭老总一行,立即向后方发出了信号。
后面的队伍立即加快速度,大队人马哄隆隆冲出山林,向着对面的山头追去。
见快追上了目标,带头的军官扯掉最后一层遮羞布,挥舞着手枪对着手下大喊:“弟兄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不管生擒或者击毙八路的首领,统统官升三级,银元五百块。弟兄们,机会难得,跟我冲啊!”
一阵兴奋的呐喊声在群山中回荡,这两个连的中央军一窝蜂似地向对面的山头冲去,生怕落在后面被别人抢了功劳,自己啥也捞不着。
刚刚上了山头,彭老总一行就发现对面山林里竟然出来的是中央军。看到对方狼崽子一样恶狠狠地扑来,不用想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立即指挥警卫员们构筑简易的阵地,做好抵御对方进攻的准备。电台班的同志也快手快脚地架起天线,彭老总挽起袖子对电台班长说:“看看离咱们距离最近的是谁的部队,让他带人过来增援。看样子,咱们在这里最少得坚守两天时间。”
转过头,彭老总对正在紧张忙碌的警卫员们安顿:“小伙子们,待会儿战斗打响的时候你们别只图痛快,注意节省子弹,做好坚守的准备。不过不用紧张,这次中央军肯定是暗中偷偷摸摸派人来袭击咱们的,他们绝不敢大张旗鼓的搞。不要怕,只要我们坚持到增援部队赶到就是胜利。对面的这些人,最多给你们增加点实战经验而已。”
彭老总的热情和轻松状态让大家信心百倍,浑身更有劲头了。他们迅速构筑起一条简易战壕,并架好枪、拧开手榴弹盖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
就像巨浪撞上了礁石,中央军的第一次进攻被警卫员们用手榴弹轻松地就击退了。
一方由于山路崎岖难爬,且始终在仰攻状态,进攻的速度一直上不去;另一方居高临下,几乎不用怎么使劲儿就能把手榴弹甩出老远,所以双方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山顶、山地僵持起来。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攻上去的希望渺茫,但这些中央军们仍然想方设法一寸、一寸地往山上挪去,寻机拉近双方距离后一鼓作气攻上山头。
就算目的不能达到,也要想办法多消耗一些守军的弹药,增加他们防守的难度。
一时间,双方枪弹齐发,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
“哎嗨嗨嗨~~~~”
一声声的呐喊在群山中回荡。
已经三天了,梁三儿和陈曦二人还在山里游荡。两人都有点野人的造型了。
这几天他们还在山里游荡,倒不怪两人不识路。而是由于当前二人远离边区前线,深处敌后,一旦上了大路召来敌人的围攻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在群山中慢慢摸索着往回走。这样虽然慢点,但比较安全。
走到今天,再开阔的心胸也会感到气闷,梁三儿就站在山顶上大声喊叫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陈曦在他身后揉着被枪带勒红的肩膀,没好气地在后面凶他:“快走了,梁镇云。别跟个野人似地站在那里呼喊乱叫了,难道你在深山老林里待久了有回归你家乡的欲望吗?”
梁三儿刚开始没听懂,细一琢磨不禁大怒:“你才是深山老林里的野人呢。喂,你说话一点都不讲良心啊。这几天要不是我把你连拖带拽的,你能走到这里吗?我警告你啊,你要是真惹急了我,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当娘娘。”
陈曦果然有点好奇:“在这里能当什么娘娘?”
梁三儿一脸的坏笑:“当山中野猴子的娘娘喽。”
“梁镇云,我打死你个无赖。”
陈曦抡起手中的木杖向梁三儿敲去,梁三儿笑嘻嘻地闪身躲过。两人在山头上又开始没心没肺地玩闹起来。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砰砰砰砰”爆豆般的枪声。梁三儿和陈曦一下子停下打闹,惊疑不定地相互对视着,想从对方眼里看到答案。
“是谁和谁在打?”
陈曦忍不住问梁三儿。
“这深山老林的,不会是两股山匪在火并吧?”
梁三儿也吃不准。
“咱们过去看看?”
“呃~~~~”
“咱们还是绕道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咱们一定要过去看看。万一有自己人,岂不是刚好能增援他们!”
陈曦这时候执拗的一面开始暴露,而且一定要拉梁三儿这个垫背的。
“这不好吧?万一是两股山匪争压寨夫人怎么办?难道你会奉献自己去解决他们的纠纷?”
“滚,少没正形。我是说真的。咱们必须要过去。现在就去。”
“就算两面都是敌人,凭着你我的身手摆脱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说呢,我的大英雄。”
梁三儿送给她两颗卫生球:“少来这套。说好了,万一敌方势大,咱俩就分头逃跑。”
陈曦伸手在他胳膊上一掐:“想得美。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抛弃战友,知道吗?我必须要监督你落实这些纪律。你要敢抛下我一个人跑,我就在你背后开枪打死你。”
“你?”
“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
“你说对了!”
陈曦莞尔一笑,然后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说:“那现在走呗,我的大英雄。”
“我已经开始后悔当你同学了。”
“恰恰相反,我挺庆幸的。”
在不停的斗嘴中,两个人朝枪声响成一片的地方赶去。
第五次的冲锋被打退了。相应的,两个连的中央军连死带伤已经占了总数的四分之一。虽然带队军官仍然还在激情地鼓动着大家,但所有人的眼神里都有了犹豫和畏缩。
是啊,当大官、发大财是谁都想的。但这一切的基础都要有命在。如果命没了,就算有这些又有什么用?!
第六次的冲锋在一片推诿和相互指责中被拖延下来。大家谁都不愿当出头鸟了。第六次冲锋,除了带队长官,谁也不愿去。
忍住用机枪把这些蠹虫全部“突、突”了的冲动,带队的军官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和颜悦色。在一番加料不加价的威逼利诱后,第六次的冲锋人选和次序终于通过抽签选出来了。
随着一阵虚张声势的呐喊,他们又开始向上爬去。
中央军这里的一番磨蹭,给了山顶上较为充裕的准备时间。给受伤的同志包扎好伤口,为枪膛里压满子弹,准备好临时充当礌石的石头,战士们静静地趴在阵前,静候敌人的到来。
在给予敌人较大伤亡的同时,彭老总这里的情况也不乐观,已经有将近一半的战士受伤或阵亡了。与彭老总预计的一样,离这里最近的部队也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到。这意味着,照目前的消耗程度,他们很难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一瞬不瞬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组织的进攻,彭老总一拍大腿:“小吴,这次把机枪搬到右侧的那个山嘴处,从侧面打击他们。这样可以在消耗最少子弹的情况下瓦解敌人斗志,最快时间打退他们的这次进攻。”
警卫员小吴立即答应一声,和另外一名战士扛着机枪转移到右面的山嘴处,静静地瞄准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带队的中央军军官在山脚下嚣张地驱赶着手下的人加快进攻速度。在这个距离上,他知道他是安全的。上面的火力虽然猛烈,但恰恰缺乏能长距离准确射击的长枪,这是当时中国军队中首长警卫部队的通病。日军有时候在交战中也往往通过判断枪声的密集程度来确定中国军队的首长位置。
几颗手榴弹被扔了下来。顿时,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滚了下来。排在后面的几个士兵见状吓破了胆,掉头就想跑回来。
带队的军官抽出手枪冷酷地对准他们射击,把3个带头逃跑的士兵一枪一个全部打死。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怒吼:“这次任务不成功就成仁,我们务必要拿下贼酋,完成任务。今日以此为线,凡敢后退一步者,格杀勿论。弟兄们,高官厚禄就在眼前,八路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大家冲啊!”
进攻是死,后退也是死。士兵们被逼无奈,只好转身又朝山上进攻。
彭老总遗憾地摇摇头:“小伙子们打得很好,敌人的气势已经泄了。要不是敌人带队军官亲自担任督战队,其实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打反击了,敌人有很大的几率会溃败逃散。可惜了,没有办法了解掉这个军官。打掉他,这场仗就好打的多。”
正说话间,一声很奇怪的枪声从中央军的左侧后方响起,带队的中央军军官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
这个变故太过突然,双方都愣住了。
半晌,军官的几个副官急红了眼,拔出枪就朝打枪的树林里冲去。
树林里很有节奏间歇地响起枪声。两杆狙击枪默契地配合着,弥补狙击枪连续性不够的弱点,这几个副官没冲出十步远,就全部倒在路上。
这一下引起大哗,有更多的死硬分子调转枪头向树林冲去。但林子里的两杆枪玩得出神入化,“砰砰”之声再无间歇。没一会儿,已经接连打倒二十多个士兵了。
山顶上,响起了冲锋的呐喊声,原来是彭老总瞅准时机下达了反攻命令。
两头受夹击的中央军再也无法坚持,剩余的士兵齐齐“呼和”一声掉头就跑,分散钻入山林溃散了。
这一仗,就这样峰回路转地赢了。
在警卫们的簇拥下来到山底,彭老总见梁三儿和陈曦两人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身上还披着造型非常奇怪的布条衣,一脸小心地站在林边。看样子,是还不确定自己一方的真实身份。一旦发觉事情有变,立刻就要掉头就跑的小心样子。
既然肯帮自己,绝对是八路军那支队伍的战士。见两人犹犹豫豫地样子,彭老总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一番感谢的话语顿时化作一句笑骂:“你们两个小鬼,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们。过来呗。”
身边的警卫员比较了解彭老总的脾气,知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往往都是心情比较好的时候。他们赶紧在旁边帮腔:“你们是那支部队的同志?首长叫你们呢,都过来吧。”
听到这里有首长,梁三儿还在迟疑,陈曦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在彭老总面前站立后敬礼道:“报告首长,我们两个是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的在校学生,目前在参与实战锻炼。暂时没有具体作战任务,请首长指示。”
“哦,原来是军政大学的学员啊。你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也有点太远了吧?”
梁三儿和陈曦有点尴尬地交换了个眼神:“首长,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具体来说,就是我俩在作战中迷路了,结果越走越远,就走到这里来了。现在想回去,但找不到回去的路。”
“噗嗤!(*^__^*)嘻嘻……哈哈哈!”
彭老总周围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
看着这两个活宝,一向严肃的彭老总也不由脸上浮现出笑容:“老天爷,你俩竟然把自己给丢了。我回去后要好好批评你们的领导,他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啊?”
陈曦有点吃惊,“首长,你是那个根据地的领导啊?求求你别告诉我们领导好吧,要不我俩会受处分的,这样我们就不能正常毕业了。这对我俩影响挺大的,求您网开一面呗。”
旁边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俩孩子真不懂事,连彭老总都不认识。竟然还求彭老总帮你们撒谎,更不像话了。”
“啊?嗄!”
梁三儿和陈曦同时长大了嘴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救出这么大的领导。
梁三儿立即快速跑到彭老总面前两腿一并:“报告,抗日军政大学学员梁镇云向您报到,请您指示。”
伸手从梁三儿手里接过他的狙击步枪,彭老总仔细看了看,有点惊奇地点点头:“不错呀,你俩竟然能装备上日军才刚刚小范围列装的新型狙击步枪,看来学校挺重视你俩的。”
陈曦在旁边有点小得意:“报告彭老总,这个狙击步枪不是学校发的,是我俩在作战中缴获的。厉害吧!”
后面一句话让大家都有点哭笑不得,觉得这一男一女真是一对活宝。
彭老总也是一愣:“缴获的?能装备这种步枪的肯定是日军中的精英。你俩靠自己就能消灭敌人缴获武器,不得了啊。你俩怎么进军政大学的?”
陈曦还是抢着说:“报告,我原来在湖南长沙上大学。后来和几个同学约好投奔革命圣地延安的。组织上就把我安排进抗日军政大学上课了。梁镇云同志是他爹安排他到我们班的。”
“哦?你爹是谁啊?”
彭老总有点好奇地问梁三儿。
梁三儿小心翼翼地回答:“报告首长,我爹叫梁琨。”
彭老总略一展眉:“梁琨?就是赵章成手下的那个号称第二神炮手的梁琨?哈哈,没想到,他竟然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话说回来,他以前老喜欢打政策纪律的擦边球,没少挨我批评。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好,好,虎父无犬子,既然是这样,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我也要回边区汇报工作,咱们刚好一路同行。”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彭老总也热情起来,组织大家打扫完战场后,带着两个迷路的年轻八路军踏上了返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