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太阳高悬。
离鸡鸣寨不到半天马程的一处大草甸上,彩旗飘张,锣鼓喧天,帐篷密布,人头攒动。
温大成手拿一顶钢盔站在那里大声吆喝:“哎~,诸位乡党、父老乡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这里有质量最好的货,你最需要的货,价位最低的货。我这里只有你想不出的货,没有我拿不出的货,快来看呀,快来看呀,先买先得,后买没有。甩了,甩了,卖了,卖了。都快来看呀!”
不远处项子义的摊位上,他咧咧的嗓门更大:“这里是纯进口货物喽。您可以用地摊的价格拿到十足真金的外国货物。超值划算,买的多还有折扣价,都来看呀!”
程锦玉不屑地看了看他俩卖力的吆喝,慢条斯理的抽着嘴里的水烟,“呼噜噜”,“呼噜噜”,一副不屑搞市场竞争的样子。
待过足了烟瘾,他伸个懒腰,然后竖起了一个大牌子,双手使劲拍了三下。顿时,坐在身后高薪请来的五位乐师拉起了欢快的马头琴。伴随着音乐声起,程锦玉身后一顶小帐篷里鱼跃走出六名体态婀娜、青春年少的蒙古族少女。她们穿着衣衫单薄、紧身飘逸的演出服,伴着轻快的音乐在程锦玉的摊位前跳起了让人浮想联翩的舞蹈,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顿时,在各个摊位流连的人群蜂拥挤而来,把程锦玉的摊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有识字好事的人大声用汉语和蒙语念牌子上的字:“亏本大甩卖,最后一天,一律一折,支持以物换物。”
这顿时点燃了所有人的购物热潮,有个从远处赶来的牧民大声问程锦玉:“今年我家里遭雪灾了,牛羊马匹冻死无数,除了毛皮外,没有什么值钱的了。不行,我把我最小的女儿抵卖给你吧,她只有十四岁,你买去当丫环使。能行不?”
程锦玉大手一挥:“乡里乡亲的,说什么抵卖不抵卖的。她来我这里就和我吃一口锅里的饭。这样,给你一袋子白面,三块茶砖,一袋奶糖。”
牧民大力摇着头:“不行,不行。你的心是草原上最黑的心了。我的女儿是我的明珠,要不是家里的人都快要饿死了,我才舍不得用她换呢。除非你用十袋子白面,五块茶砖,十只母羊换才行。”
程锦玉露出奸商才有的尖刻面容:“乡党,你以为你的女儿是金子做的吗?今年草原上到处打仗,又有好几场大雪灾,草原上的狼都快饿疯了,谁家有多余的粮食大手大脚来浪费?二袋子白面,三块茶砖,二只羊。就这么多了,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了?”
远处,本来瞠目结舌看着程锦玉搞无序市场竞争的温大成和项子义,在各自摊位前交流了个诡秘的眼神,流露出同一种心态:“这常河堡的人心真是黑。这样低价买卖人口也行?”
这时,从人群里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阿爸,求你别卖我!我会在家好好干活,伺候你和阿妈,照顾好家里的牛羊。求你别卖我啊!”
牧民沧桑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闺女,不是阿爸狠心,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你阿妈现在病的起不了床,你的哥哥弟弟饿的都没力气出门了,打猎的弓都来不开。再这样下去,咱们家人都会死绝的。你念在我和你阿妈养育你一场的份上,就帮帮家里吧。”
人群撤开,把这对父女重新围在了中间。一个跪在当地、身体瘦弱但个头高挑、鹅蛋脸、大眼睛、细弯眉的少女出现在大家眼前。
在远处看热闹的温大成立即眼前一亮。他果断把手里的货物仍在地上,以光的速度冲进人群,一把拉起少女,对着少女的父亲大声喊道:“我给你一匹马,五只羊,三袋白面,三块茶砖。把你的女儿卖给我吧!”
牧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他张嘴结舌正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程锦玉气急败坏地冲进场指着温大成的鼻头大骂:“温大成你这是扰乱市场秩序你懂吗?严重违反市场管理规定,我要到上面告你去。”
温大成不屑地“嘁”声:“你个文盲懂什么市场?我这是合理的价格竞争你知道不?有本事你出价和我争啊?”
项子义个头小、反应慢,这会儿才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待看清女孩的长相,他也立即出价:“在温麻子的价格上我再送你一支钢枪,二十发子弹。这样,过了这个冬天,你甚至能拉起一个部落。”
机会稍纵即逝,但牧民的反应也不慢,他立即接口答应下来。
双方叫来市场的管理人员,签下卖身契,按下手印,这桩买卖就成交了。
项子义得意洋洋地领着少女回到了他的摊位上,继续开始大声吆喝做起了买卖。
这桩生意也让现场的所有人脑洞大开,许多头脑灵活的摊主也开始实行以物易物的交易,这让刚开始略显沉闷的市场交易一下子活跃起来,交易份额出现了大幅上涨。
不多时,又有许多的农牧民领着家里的孩子来,想用孩子换一些急需的生活物资。结果看过这些孩子后,程锦玉很不屑地撇撇嘴,“就这样的吧,我只能给你一袋子马料,你愿意换就换,不愿意拉倒。”
人声鼎沸的市场里,周志强领着几个人皱着眉头看着光天化日下欺诈农牧民、大肆买卖人口的三义县败类们。
一名队员气不过,小声嘀咕着:“这些家伙真可恶,把人当牲口买卖,真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周志强皱着眉头拦下身边几名跃跃欲试的队员,严肃地强调:“咱们这次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打探清楚这些人的来路,想办法多为根据地弄些急需的作战、生活物资。你们谁也不能多事,暴露自己,导致任务失败。”
想到自己肩负的重要任务,队员们强压下心中的气恼,耐下性子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开始侃价交易。
大草甸中间的一顶大帐篷里,梁三儿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拨拉着手里的一沓清单。娜仁噘着嘴跪在旁边给他熬煮奶茶。白皙的脸上沾了不少烟灰。
梁三儿是说到做到的人。娜仁伤好后,原先金枝玉叶的待遇一去不复返了。她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伺候梁三儿吃穿、清洗衣物,喂养战马,擦拭马靴。稍有不到位的,就会被梁三儿黑着脸训斥,甚至不让吃饭。让娜仁真正体会什么是冰火两重天,什么是经济挂帅,利益先行。
要不是最近回到了鸡鸣寨,有欧阳静怡偷偷的接济食物,娜仁甚至相信自己可能会被吝啬成性的梁三儿饿死。
这次,梁三儿咸鱼翻身,终于搞到了大批日军物资,加上自己早些积攒的,物资的阔绰程度已经远远超出大多数人的想象了。
不过,梁三儿是有经济意识的先进人物。知道积压的物资不会给自己带来收益,只有通过买卖和交易流通起来,才能转化为自己的收益。所以,他就在离鸡鸣寨不远的大草甸上搞了这场商品展销会,派人大肆宣传,吸引成千上万绥远各地的人来参展交易。
而周边最大的敌对势力就属德王的了。经过一个冬天的作战,德王的部队早已尝尽了苦头,哪敢胡乱出来作威作福。
虽然不知道这次展销会的幕后势力是谁,但德王也没蠢到出来砸场子。相反,他也派了代表前来参加展销会,偷偷倒卖一些物资,顺便购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为自己积攒一些财物。
梁三儿对参展人员不问出处,不分彼此,只收参展费。前来购物的各路人马自由流动,不加限制。
为提高自己销赃的速度,梁三儿把手下的大小头目全部撒出去,每人负责一部分货物的销售,并实行提成制度,谁卖得好、卖得多谁提成多。这极大刺激了手下下海经商的热情和积极性,大家热情高涨的投身到经济建设工作中,头一天就取得了重大成果。这让作为股东、债务代表的郑红妹大开眼界,深受启发。
同样爱财如命的她再也坐不住了。经受不住钱财的诱惑,她也占据了一个摊位,投身到商品交易的大潮中去。
细算着手里的收益,梁三儿郁积许久的坏脾气终于一扫而空,嘴巴也笑得合不上了。看到仍然噘着嘴干活的娜仁,他一反常态,和蔼地对娜仁说:“好了,好了。干一会儿就行了。你也歇歇吧。”
这个态度反而让娜仁一愣,她扑闪着眼睛问梁三儿:“将军也知道怜惜娜仁了。肯让我休息一下啦?”
梁三儿笑笑,正要说话。帐篷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转睛一看,原来是项子义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他进来后,先点头哈腰地向梁三儿和娜仁打招呼,然后返身对外面说:“快进来呀,别缩手缩脚的,一副小家子样。”
在梁三儿和娜仁疑惑的眼神中,被项子义买来不久的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被项子义安排人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像钻石被洗去了沾染的尘埃,透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整个人亭亭玉立,焕发着青春的光彩。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个头已经快接近一米七了,如月般的脸庞上,鹅蛋脸,碎米牙,杏核眼,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眉毛,加上檀木一样乌黑的大辫子,登时让梁三儿看直了眼。
被梁三儿和娜仁眼神盯着,少女的脸上立即慌乱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好。
项子义气恼地在旁边说:“看到大人还不拜见?傻站在那儿干什么?”
少女压抑住羞恼的心情,跪伏在地上,嘴里用蒙语轻轻地说:“拜见大人!”
娜仁立即冲过去把少女拉了起来,一把把项子义推开,瞪着眼睛喊:“没看见这还是个孩子吗?你少欺负她。”
项子义转头看了看梁三儿,忍住了没发火。
他走到梁三儿耳朵边,悄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然后暧昧地说:“团座,我看这个小丫头天生的美人坯子,长大了那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主儿,比现在的娜仁和欧阳静怡绝对要漂亮得多。您现在收在身边,先当贴身丫鬟使着,过几年长大了就收进房里。嘿嘿,倍儿有面子啊。”
梁三儿早就魂飞天外,被项子义一提醒,这才醒过味来。赶紧收敛心情,他假装和蔼地对少女说:“别害怕。我们都是好人。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身子在娜仁的怀里轻轻打颤,她仍然用蒙语小声说:“我叫乌伦珠日格。”
看着有点呆滞的梁三儿和项子义,娜仁在旁边解释:“就是彩云的意思。”
梁三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呵呵笑着说:“好啊,是个好听的名字。比娜仁的名字好听多了。”
项子义有点恶毒地在旁边补充:“比娜仁也好看多了。”
不等娜仁发火,梁三儿转头对项子义安排:“就这样吧。暂时先把她安排在我这里搞搞内勤。其他地方大老爷们多,她一个女孩子不是很方便。对不对?”
项子义立即拍马屁:“还是团座想得周全。”
娜仁这时反倒有点不服气了,“将军,她来服侍你,那我干什么去?”
梁三儿立即端上一副扑克脸:“嗯。现在有俩人了,就应该分分工。这样,乌伦珠日格负责房屋里面的工作,像整理床铺、熬制奶茶、收拾衣物、打扫房间这样的活。你呢,就负责房屋外面的活,喂马,挤奶,擦马靴,铲粪之类的都归你干了。”
性格坚毅的娜仁当即被梁三儿气哭了。大大的眼睛里迸出了两颗眼泪。
梁三儿不理她,看了看还站在旁边的项子义。略一沉吟,从手里的票单中抽出一张,递给了项子义:“小虎,你很会办事,我很喜欢。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花吧。记得不要告诉别人。”
项子义心花怒放的接过梁三儿递过的票单,一路点头哈腰的出去了。路过娜仁的时候被娜仁在袍子底下狠狠地出脚踢了一下,他也不计较,兴高采烈的走了。
周志强一行在人堆里转来转去,这里物资的丰富程度和价格的实惠让他们既惊讶、又高兴。这里的市场从吃、穿、住、用、行和享受品以及枪械、弹药、医疗用品、农牧产品面面俱到,一应俱全。最不可思议的是,德王的人和伪军王英的人也在这里改头换面,进行投机倒把的倒买倒卖生意。绥西地区许多马匪、绺子以及山寨土匪也搬来了许多平日里无法出手的货物,在这里堂而皇之的销赃。由于现金短缺和许多货币诚信不足、市场接受度不高,各路势力还进行了以物易物的交易,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贫苦的农牧民在这里除了卖一些自产的产品,买一些维系生存的必需品,迫于生计,卖儿卖女的也不在少数。
这是一场盛大的展销会,这也是一个混乱的交易所。无数的欢笑和泪水都在这里的各个角落发生,充斥着人生的荒诞和乱世闹剧、悲剧。
算计了自己的荷包,周志强和队员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集中力量收购各方力量在这里出手的军火。再收购一些茶砖、盐巴、粮食、被服、药品等必需品。
由于是现金交易,周志强受到场内各方势力的关注,被大家拉来笼去,许以各种优惠政策,很是风光了一把。在完成了大部分收购任务后,却在盐巴和药品的收购方面遇到了障碍。
盐巴和药品在绥西是紧俏货。尤其是药品中的西药,交易中甚至比小黄鱼还要抢手。也是各方关注的重点,谁如果大量出售西药或收购西药,绝对会受到四面八方的关注。而盐巴由于内地商路断了,绥西日军又控制得紧,也是各方关注的战略物资。即使是德王的伪蒙军和王英的伪军手里也是紧紧巴巴的,自用都很紧张。所以价位也很高。
几乎转遍了大草甸的所有摊位,周志强也没找到大量售卖药品和盐巴的人。不多几家有货的,也是量少价高,让周志强不得不知难而退。甚至有一个山寨的摊位想用假药来骗周志强,被路过的郑红妹发觉,拧着这个摊主的耳朵把他赶远了。
然后郑红妹指着周志强的鼻子开始训斥:“你说你也是大老爷们了,连这点眼力界都没有。这个地方是谁的话都能信的吗?你说你家里弄点钱也不容易,这要是都被骗走了家里还不给急死?”
周志强不敢暴露自己,诺诺连声,连不迭的道谢。
这让郑红妹更加有成就感。她乍唬唬地问:“你到底想要多少药呀,怎么会上这样的当?”
周志强装作苦哈哈的样子说:“不瞒您说,我家里也是走商路的。今年过来绥远这片不太平,商路上多有意外,家里外出走商的人多有伤亡,不走又不行,这样护商的人伤亡不小,对药品挺急需的,量也大。一般人真满足不了。”
这话郑红妹不爱听了。她说:“谁说谁都满足不了?我们就能行。你说吧,你想要多少?我去给你想办法。只要你拿得出钱来,我就能给你弄来药。”
周志强犹犹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我有一千两小黄鱼,大姐您看…”
郑红妹“嗨”了一声说:“我当你要多少呢,原来就这点。大兄弟我看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绥西这地儿西药黑市上什么价你心里也清楚。我给你十盘盘尼西林,十箱其他西药,五十包治伤药包。你看咋样?”
周志强大喜。这真是意外收获。谁也想不到这个娇滴滴的女人竟然能弄到这么大批的药品。今年绥西战事纷飞,药品极难弄,这些药品要是单独交易,完全超出了一千两小黄鱼的价值。他急忙点头,“中。大姐,就听你的。按你的价走。”
不一会儿,郑红妹就得意洋洋地走进了梁三儿的帐篷,对着梁三儿摆谱:“小三儿。你看你的人有什么大用?这半天了也没挣来多少钱。我刚出去不一会儿,就挣了一千两小黄鱼。”
梁三儿也不由的一愣,“嫂子。你卖出去什么货物了,这么快能挣来一千两小黄鱼?”
郑红妹一瞪眼:“药啊。我看你的库房里堆了好多药。你又不打大仗,那里用得到那许多?我就拿了一点点给个江湖客卖给了。呵呵,一千两小黄鱼呢,咱在三义县可不知道要挣到什么时候才能挣来呢?”
梁三儿登时急了,仍不住埋怨郑红妹:“哎呀,嫂子,不是我说你。现在西药极难弄,价格最近涨的离谱,你这是赔本卖了!”
郑红妹不高兴了,“胡说。像我这样持家有道的人岂会做赔本的买卖?你们梁家的男人都是些没心肝的,我帮你挣了这些钱你反倒还埋怨我。我不管,这笔买卖的抽头你得给我,少用这些话想赖掉我该得的份儿。哦,我挣来小黄鱼是赔本了,那你花钱买来一张吃饭的嘴就不亏本了?我瞅瞅,啧啧,不就是小脸蛋长得俊吗,有什么呀,她还能变出黄金来?”
郑红妹越说越气,“你一个大老爷们要什么使唤丫头呀?这男男女女的在一起,也没个名分,是个什么事?算了,还是到我那里,恰好最近我屋里缺人手。”
说着话儿,郑红妹已经拉起乌伦珠日格手朝帐篷外走去。梁三儿想拦,想想自己不是郑红妹的对手,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刚到手的鸭子就这样被郑红妹抢走了。心中说不出的懊悔:“这药品亏本就亏本了呗,没事干说这郑红妹干啥呢?现在自己才是真正亏本了。”
乌伦珠日格被郑红妹拉走了。
帐篷里的娜仁心花怒放。
……。
山城子。
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一根白皙的手指不断的掀动按键。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一条信息被传到了八路军绥西根据地。
张卓拿着电文走进了指挥所。将电文递给了李井泉。
看完电文,李井泉高兴地一拍桌子:“好啊。这次小周他们是立了功了。不但弄到了大批粮食弹药,还有最急需的急救药品。这样,咱们的处境一下子就宽松多了。”
旁边的梁琨拿过电文细细看了一遍:“嗯,这次是不错。小周已经把物资都搞到手了。需要咱们派人去接应回来。有了这些物资,咱们就能粉碎敌人的围剿,不但能保住根据地,还能有力量打出去,让敌人受到教训。呵呵,不得了,这次这个莫名其妙的展销会看来咱们派小周去对了,竟然能搞到这么多的盐巴。现在绥西除了日本人,我也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搞到这么多的盐巴?我很好奇,绥西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一股势力,不但能组织这么多势力开一个展销会,更有力量搞到这么多紧俏物资。如果咱们能想办法和他们建立联系,从那里搞到一些物资,对缓解咱们的困难作用很大呀。”
李井泉连连点头,“事是这样的事啊。但也不容易。这次小周把咱们的活动资金全都花完了,才搞来这些急需的物资。要是再有交易,咱们恐怕是有心无力,拿不出这些钱了。”
梁琨目光炯炯地说:“正因为这样,咱们更要确保这批物资不能有失。有了这批物资,咱们的队伍就能打出去,在更广阔的地域打击敌人,争夺更多的缴获,然后用缴获去交换继续的物资,壮大自己,发展自己,力争早日把日本人从绥西赶出去,消除日本人对边区根据地的威胁。”
李井泉默默点头:“是这样。小周他们已经把物资藏在了山城子车站不远的秘密基地里。这次我带骑兵营去接应,一定要确保这批物资的安全。”
梁琨伸手拦住了李井泉,“不,这次我去。”
看到李井泉眼中流露出的疑惑,梁琨嘿嘿一笑说:“咱们也学学日本人的计策。我带队在前面走,你带人偷偷在后面跟着,万一有那不长眼的敌人想占便宜,咱们也给他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下次再不敢来打咱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