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那香肠缭绕的香味骤然散发,副将于湖州闻着那芬香扑鼻的肉味,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将视线从几位大人物那收回,清了清嗓子问。
“是谁唤人报的官?”
“大人救命呀,这小白香肠专卖老板要谋杀草民,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呀。”
李云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将看守他的青年推开,哭着喊着扑向于湖州,抱住那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大人,这老板无良,竟聚众作乱,他撺掇我们无知平民去我皇面前喊冤,他说人人平等,凭什么贵族可以奴役平民,他还说了,就是十级强者在他面前,他也敢说,人人平等,尊卑等级都是放屁。”
于湖州听着那平民的哭诉,脸越发的黑,他低头看了一眼抓住自己大腿,哭着鼻涕眼泪一股流的李云生,心里腾起一股莫名的嫌弃,他皱着眉头厉声问,“当真。”
他缩了缩脚,李云生倒是识趣地松开了抱大腿的欲望,跪着地上,不断磕头。
“大人,千真万确呀,草民,草民就是提出了反对意见,这老板就口出狂言要灭我全家,还把草民捉起来,大人,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呀。”
李云生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哭诉着说。
“大人,草民绝无半句虚言,不信大人可问这老板是不是喊了人人平等。”
于湖州眉头紧皱,在这扫视了一眼,正在烤香肠的少年,收账的小女孩,还在一众坐在帐篷下的大佬们,他不禁疑惑,这老板该不会是那几位大佬吧。
“咳咳,这小白香肠专卖谁是老板?”
“就是他,是他,那个乳臭未干的厨子。”李云生抢着回答说,没等苏白说话又继续开始接话说,“大人,你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修为可不低,嘴皮子更是厉害,那一张嘴能歪曲事实。”
这李云生话太多,只有他说,于湖州不禁皱眉,厉声呵斥着说,“本大人自会明查,还你一个公道,但妨碍本大人办公,就算你无辜也难免牢狱之灾。”
李云生一听乖乖闭上了嘴巴。
苏白将那一架香肠翻转,迅速撒上香料,迅速装盘,将那些香肠送到客人面前。
“咳咳,大胆,竟敢光明正大贿赂本大人,你,你可知罪。”
于湖州闻着那香肠的香味,淡淡的鸡肉清香还有味道稍重的牛肉香,他忍不住咽口水,但职业操守让他板下脸。
“啊?”苏白捧着白玉碟愣了一会,扭头看向于湖州,一脸茫然,摇头说,“草民并未与大人您接触,如何贿赂?”
“大胆草民见到大人还不下跪回话,而且就几根香肠也想贿赂我们于大人,简直就是作死。”
于湖州身后一个强壮的士兵手放在大砍刀上,厉声呵斥。
“香肠贿赂?”苏白指着手里的香肠,忽而笑了,“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怕香肠放凉了,先给客人送去。”
于湖州脸都绿了,看着如沐春风丝毫不紧张的苏白,他心里滋生一股不安,是怎样的大家族走出来,才不会无惧官衙的人。
“大胆贱民竟敢愚弄大人,还不跪下。”那欲拔刀的士兵再次出声。
“我说官兵大哥,你动不动就让苏白跪地,你是何居心,欲陷于大人于不仁吗?我皇仁慈,这帝国律条有曰,不在官衙,民无须跪官,这官着明了是五品以下,于大人这位居副将,怎么也算不到五品吧,莫非于大人想逾越皇权?”
话说到此,我走到苏白跟前,给了他眼色去送餐,这众目睽睽之下,我倒是不信于湖州敢有逾越。
“你一小屁孩,胡说八道什么?”那底下的士兵一点都不收敛,反而更加狂暴,“你这凭空捏个律条,就想糊弄公正严明的大人吗?”
“闭嘴。”
于湖州甩了那士兵一巴掌,看阿蛮那神情变了,这小孩颇不简单,这年纪轻轻,不过四岁还痛模样,心思倒是比一大人还缜密,这律条,他自是知道的,只是向来风俗都是民跪官,不管何地,他也享受那种跪拜,自然不会提醒无须跪地。
“草民请大人请来自是希望大人能公正不阿地审判此事,不是请大人来听信谗言,乱了帝国秩序的。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这有大佬们在,我腰杆得挺直了。
“苏老板可曾言人人平等?”于湖州看着回来接受问话的苏白,目光犀利。
“回大人,有。”苏白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可否承认怂恿平民作乱?”于湖州绷着脸,严肃问着。
“草民不曾。”苏白的回话一如既往的简短。
“无风不起浪,既然不曾,为何李云生回状告您撺掇民众作乱,你可知作乱乃是死罪?”
于湖州由头到尾就没把苏白放在眼里,帐篷下的几位大人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他胆子也大了些,终归还是落了他面子,这主场气势不能弱。
“草民自知作乱是死罪,只是撺掇民众作乱的并非草民,而是这反咬一口的李云生。”
苏白一脸自信,他不曾胆怯,因为此刻不硬起来,以后打他主意的人就更多了,这造着势,让这些人误以为自己是隐世家族的人卖几个面子,减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重点是阿蛮说了,咱也不怕,打不过就躲,总不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即便真的天涯海角,那就回妖兽大陆,咱做妖兽生意去。
“大人,他胡说,小的何来胆子敢作乱,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大人明鉴呀。”
李云生哭丧着,喊着,指着苏白说。
“是他,是他喊着人人平等,还说要找我皇申冤,还平民一个公道。”
“你做何解释?”看着这痛哭涕零,使劲往苏白身上泼脏水的李云生,他心里全是嫌弃,就冲这一点,他不会怀疑苏白妖言惑众,聪明人做事会这般愚蠢吗?
于湖州看着苏白,眸子里难得多了一丝的欣赏,临危不惧,这气质在一平民身上体现,他是不怎么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