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成一圈,议论纷纷,人们的脸上,有惊讶,有冷眼旁观的不屑,有幸灾乐祸,还有怜悯。
也怨不得这些人围观,毕竟人类的本性便是爱凑热闹,官府的通缉令,从来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有趣谈资。
君天遥将头顶的斗笠扶了扶,轻薄的面纱拂过红唇,远远望去,仿佛豆蔻年华的少女,他的眼神很好,墙上贴着的东西,隐约露出的一角,和他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倒是佩服画画的人,转向另一侧,乖巧的小孩,让他的眉宇微蹙,那上面说着,贼人同伙已经落网,三日后斩首。
右手拂过腕间,铁器的冰凉让他身体内的灼热稍微减轻,那一日的经过,还在脑海盘旋。
“我不相信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让人死活想要跟随!”
“我们两个人的交集,也只是我给你银两,你帮我办事!”
“现在,我要走了,自是再也无关,不做无谓纠缠,对我们都好!”
君天遥不相信小七,自一开始便是,现在,只是把话说开了,暗地里戒备起来。
小七的脸上有些惶惑不安,贝齿咬紧了唇瓣,说出的话让君天遥吃了一惊:“我欠你的恩情,还没有报完!”
“我自认在此之前从来不认识你!”
君天遥有些哭笑不得,小七眼神黯淡:“那天晚上,那些人贩子……”
恍然大悟,君天遥随意地摆了摆手,他既然小七不是别有用心地接触,那么,也不用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举手之劳,我也是为了自保,再见!”
谁知在他想要运起新学会的轻功跑路的时候,却被一阵暖风迷醉,醒来后,却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窖,按了按额头,君天遥倒是明白了一件事,千万不能小看天下英雄,怯懦胆小的孩子,还有保命的绝招呢,凭这一手,小七即使没有被他顺手救下,也是无事的。
隐蔽着行踪摸回原来的院子,木门上官府的封条,让他心中难安,若是只有艳陵那一方的人,与之周旋了许久的房书崆不会有事,但是,若是其他强大势力介入呢?
院中暗红色的血迹,凌乱的桌椅,断裂的箭头,被挖开的树根,随处可见的被撅起的泥土,挖地三尺也不为过。
房书崆恐怕凶多吉少,君天遥心底,有些难受,却有知道不是伤怀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离开京城,去找房书崆让他投靠的人。
暗中倾听着人们的议论,细细过滤,将有用的,无用的信息分类,君天遥虽然狠辣,不是善人,却也知道在朝廷的忽然介入下,他那一日能够逃脱,是小七帮忙,现代人的冷漠自私,他骨子里不比任何人少,但是,身为黑道之人的血性,他却更是不缺。
黑暗中,一袭黑色的紧身衣紧紧地包裹着瘦弱的身子,扒在树顶,眯缝着眼睛,看着远处来来回回巡视的兵士,君天遥认真地观察着,发现他们每隔半个时辰换班一次,其中的间隔,仅仅不到半盏茶,刑部天牢确实是看守严密。
君天遥小心地自怀中掏出一包粉末,唇边带着一抹轻笑,小七能够将他迷过去,只是趁他大意,他在外面徘徊了几日,也不是吃素的,现代时,别的高深毒药他不懂,但是那些**幻药却是有不少精妙配方的。
曼陀罗花是好东西,定喘,祛风,麻醉止痛,但是,它最出名的地方,却是能够让人幻听,幻视,对光反应消失,比那些将人一下子迷翻的**,高级了不少,幸亏京城里一些地方生长,虽然差点跑断了他的腿,也算不枉了。
君天遥现在处于上风口的位置,一手药包,一手弹弓,正要将药包里的药粉射出,一道炙热的视线射来,君天遥一惊,低首看去,栖身的大树下,停靠了一个黑影,因为月色都被掩映在枝繁叶茂之外,君天遥看到的,只是一道纤瘦的身形,并着模糊不清的容颜。君天遥没有出声,手腕一动,铁环中的天蚕丝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向着树下射去,而其中附着着的,些微灼热的内力,在暗夜中,与空气相交割,发出一抹轻微之极的嗤嗤声。
丝线如毒蛇直取黑影要害,那个人却也不慢,脚步一错,将将闪过线头,还未站稳。
“你怎么在这里?”
君天遥站在黑影的身后,指尖,戳在纤细的颈项之上,只要指尖的内力一吐,便要让他伏尸。
距离很近,少年身上清冷的淡淡香味,顺着风,拂过君天遥的脸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悄悄地屏住了呼吸,一点点呼气,确认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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