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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1 / 1)

第一百四十六章

那人并未用寻常的平铺直叙的方式道来,而是侧着身子, 既能保证看到叶煜, 又能保证看到嬴政, 才以一种另类的弹劾方式问道:“敢问龙阳君, 您是否与姚上卿有恩?”

此时叶煜仍不觉得他能胡诌出来什么,也就配合着答道:“谈不上有恩, 不过是早年相识罢了。”

他也是好奇这怎么就和姚贾扯上关系了,朝上的姚贾也同样疑『惑』。

那人未在姚贾的问题上多问,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敢问龙阳君, 以秦军的能力, 当真无法于辽东擒获燕王?”

叶煜的神情微变, 如被冒犯了一般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在场人都能听出来,分明是质疑叶煜故意放跑燕王。当初章邯能发现的事情, 其他人若是死里查自然也能发现,但不得不说他这番说辞当真大胆。

那人不语,叶煜冷笑, 道:“燕王可是死在我手下的。”

见叶煜似被触怒, 那人仍是不慌不忙, 又问道:“敢问将军可接到了陛下要攻打箕氏侯国与辰国的密旨。”

叶煜无法保持沉默,他既然第一个问题开口了,那么之后的问题若是不回答那就落了下风。

故而,他毫不掩饰道:“未曾。”

即便他不说,其实在场人也都知道答案,倘若他真是得了什么密旨,最迟在回朝后嬴政就会拿出来公布了。

可并没有此一遭,不过因为嬴政至始自终都没有追究叶煜的行为,再加上还是得了甜头的,此事最终还是渐渐平息了下去。

三问已过,那人并不停止,而是继续问出了最后一问,“敢问龙阳君——您可是在灭燕之前就知道了蓟地的归属?”

蓟地是叶煜的封地,这件事在灭燕虽说只有叶煜和嬴政知晓,可也不是没有端倪可寻,那最大的端倪就是叶煜久久不得封地一事。

叶煜看了眼坐上的嬴政,再看向不卑不亢,身份地位远不如他,却有备而来敢当堂质问他的那人,缓缓道:“那又如何?”

那人也不应答,只是朝他行了一礼,姿态恭敬有礼,任谁也想不到他其实是在弹劾叶煜。

得了叶煜四个问题的答案之后,那人总算是转回了身,面对着嬴政说道:“臣听闻,造反需要四个最为重要的条件——民心、野心、土地、钱财,其余皆是次之。”

“有了民心才有军队,有了野心人才会向前,有了土地才有可后退的喘息之地,有了钱财才有了粮草,而这四样,龙阳君一样不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接着语速与语气都开始有了变化,“姚上卿携万金为秦国奔走游说贿赂,而今家财丰盈,许是国库都难以匹敌,如此,龙阳君便有了军资。”

姚贾摆了摆袖子,发出不满地声音。

那人充耳不闻,还没等姚贾开口,就继续说道:“龙阳君在军中和黔首间名望极盛,连边关的将士都十分尊敬他,臣甚至听说就是齐地的遗民都有推崇他的百姓。龙阳君的民心可见一斑。

他得陛下荣宠,知蓟地为其封地,故而于追击燕王之时,有意放走燕王,得以攻打箕氏侯国与辰国。此两国远离我大秦国土,于我大秦无用,都比不上那些戎狄,为何要攻下呢?”

那人的声音铿锵有力,“皆因龙阳君有不臣之心!他对陛下俯首称臣,却久滞无『乱』之地,欲连燕地与此二国,筑其新朝,以秦之力养其羽翼!”

话音未落,那人就朝嬴政行一大礼,带悲切之音道:“如此鹰鹫已在陛下眼前长成,却以雀鸟模样『迷』『惑』陛下,但臣决不能视而不见!还望陛下惩之。”

嬴政原先也和叶煜一样当做是个笑话,却越听愤怒,那怒意倒不是冲着“心怀不轨”的叶煜,而是冲着那以莫须有之罪弹劾叶煜的大夫。

“爱卿爱民如子,战功累累,他为朕安抚『乱』民,怎么到你口中竟成了野心勃勃?”嬴政站起身来,脸上怒意难以掩饰,“你心术不正,陷害忠良,来人——”

殿外的侍卫有了动静。

却在此时,朝上有人上前道:“陛下,臣以为他所言不虚。”

嬴政那仿佛带着火的目光看向了他,顿时引得他缩了缩脖子。

一人退缩,却又有一人站出来道:“陛下,龙阳君所为的确有怪异之处,他为人最是傲慢,绝不像陛下听闻的那般。”

最开始弹劾叶煜的那人又出声了,“天下刚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臣区区小职,有何缘由陷害为陛下功绩的忠良?更何况龙阳君在朝中的地位天下人皆知,若不是知其野心,忧心陛下,臣如何敢得罪与他?”

他所言似是得了众人赞同,有好些大臣都站在他这一边,“臣等知龙阳君劳苦功高,只是其心不忠,有危与陛下与大秦,才冒死真言。”

嬴政怒极反笑,“好!好!那朕就成全你们一死!”

“陛下!”下面一些朝臣纷纷劝阻道,“万万不可啊!陛下若是不信他们所言,只需探查一番龙阳君,就知真伪,届时定惩治也不迟。”

还没等嬴政深埋许久的暴戾『性』子发作,再度发落这些人,就见更多的臣子朝他跪拜,齐齐喊到,“请陛下彻查龙阳君!”

这只是第一波,但紧接着,又有朝臣附和其中,高呼道:“请陛下彻查龙阳君!”

到了最后,有些站立着的人明显也被动摇了,悄悄加入,随众人三声请命。

不消片刻时间,朝堂上约半数的人都在针对着叶煜,而剩下一些还站立着的,除了与他有所交情的,要么就是李斯韩非这类不趟浑水者,要么就是已对他心生质疑,却碍于嬴政仍在观望的人。

甘罗乐叔等人皆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具是担忧地看着叶煜。

叶煜转身看着此情此景,如感立于冰湖之上,寒从脚起。

只是几个,或者十几个人弹劾他,他不怕。因为他问心无愧。但是现在已经不只是十几个的问题了。

除了恐三人成虎之外,另外让叶煜更觉得四肢生冷的一件事是,朝中有如此巨大的派系反他,他却不闻半点风声。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么多人都是因为头几人的说辞才附和的,那几人还没有一呼百应的能力,更兼之那头一人站出来时蓄谋已久的神态,叶煜才能断定有这么一股派系存在。

是什么时候兴起的?领头人是谁?这些最为最关键的问题他一无所知,就如同有人在身边拿着刀子对准他,他却毫无察觉一样。

有道是法不责众,当然,这在秦国是行不通的,可面对如此阵势,嬴政若是不管不顾继续怒杀,那么从人心上,刚刚建立的秦朝必然又要『乱』起来了。

除非能彻查出叶煜是清白的,才能按律处置这些人而不生『乱』。

可如此就等于是顺了他们的意思,有种嬴政被胁迫了的感觉,更会让叶煜和嬴政之间生了间隙,说不定还会寒了那些知道叶煜是无辜的重臣的心。

一个朝代刚刚建立的之后,往往是君主最为忌惮那些功高盖主之人的时候。倘若嬴政对叶煜的信任低于权势,那么面对眼前景象,哪怕还没查证,或者查证了叶煜也清白的之后,那忌惮的种子必然都已经埋下。

如今的情形,彻查叶煜是最好的,也是最糟糕的办法。

这派系的力量如此强大,到时候查出来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呢?更有就算查到了叶煜是无辜的,但有廉颇之鉴在前,在只要在叙述真相的话中掺杂拿了一两句,就足以毁了他。

甘罗等人原本想要站出来为叶煜说几句话的,却见叶煜自己上前了。

叶煜面对着嬴政,却是以低着头的姿势沉声道:“还请陛下下令彻查臣。”

那些弹劾的他的人均是愕然地看着他。

叶煜没有因那些人的言辞而恼怒,也没有向嬴政喊冤叫屈,他甚至没有用“臣愿意接受彻查”这样的说辞。

他很清楚,无论幕后之人针对的是不是他,都会牵连到嬴政。秦朝刚刚建立,正处于即强大又弱小的时候,嬴政的威望不能有损,众臣也不能与他离心。

他若是以后者的说辞,那么最大的选择权还是在嬴政身上,无法避免嬴政收到牵连。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是他自己为了自证清白才请求嬴政去查。

“爱卿……”嬴政的怒意未消,他也猜到了叶煜心中所想,“这些人……”

“陛下!”叶煜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来看着他。

嬴政眼中那几乎掩饰不住的冲着那些人的杀气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叶煜他的想法。

然而叶煜还是说道:“请陛下下令彻查。”

先前官制的变化已经让朝堂有所动『荡』,混『乱』了一段时间,如果再血洗一遍,那就不是简单的名声问题了。

也由此可见背后人挑的时机之妙。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嬴政的心情不好,他们大不气不敢出,低着头只将头低得更低,以免这个时候触怒了嬴政。

唯有叶煜,这会儿毫不避讳地看着嬴政,眼神坚定,一点都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决定。

他很高兴嬴政能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让或许已经变得长命的秦朝埋下祸根,更不希望嬴政背负骂名。

如一口气堵在心间无法排出,嬴政深深看了一眼叶煜,直接拂袖道:“退朝。”接着就快步离开。

叶煜心中无奈,匆匆告辞了那些担心他的友人,去寻嬴政了。

在嬴政的宫殿几步外,耳目聪敏的叶煜就听到其中传来嬴政的身影。

“去查!朕要将那人具五刑!”

具五刑是将各种残酷的刑罚用在一个人身上,连其死后尸体都要继续遭受刑罚,比车裂更甚,也由此可见嬴政对幕后的人实在是怒极了。

见了密探从中出来,叶煜才迈步进去。

嬴政一见叶煜来了,心情平复了一些,却还是坚持道:“朕信你,就不会查你。”

在叶煜感到暖心的同时,他也说道:“谢陛下信任,只是此事必然会越闹越大,到那时恐怕就不只是一些朝臣怀疑臣,而是天下人都要认为臣已经谋反了。”

“朕看谁敢!”嬴政一拍几案道。

这一声实在是响,几案都应声而断,大概是把刚才压抑的怒气都发泄到了现在。

叶煜前倾着身子,握住嬴政掌心通红的手,检查了下没有扎进木刺才放心。

嬴政看着近在咫尺的叶煜,握紧了手说道:“朕不会让你受辱。”

叶煜等他怒气消散了些才说道:“陛下不必担心,臣何时是会吃亏的人?”

嬴政想起当初被他坑了跤的吕不韦,展颜了些,“那爱卿打算怎么办?”

翌日,叶煜没像往常一样去大营练兵,也没去城中巡逻,甚至没有入宫教导几位公子。

虽然结果是几位公子跑到他府上,但还是让众人知道了他自请去职让嬴政彻查的事情。

又有消息灵通者察觉到了嬴政派出密探一事,朝上果然安分了一些。

殊不知,嬴政的密探查得其实是他们。

毕竟那些敢在嬴政面前弹劾叶煜的,是绝对不知道两人之间信任程度,自然也就完全不不觉得嬴政会陪着做戏。

倒是叶煜府上的草桩子和木桩子消耗量是以前的数倍,因为公子和子婴都为他愤愤不满,练剑用的道具自然就倒霉了。

“怎么公子也跟着他们胡闹了?”叶煜问向扶苏道。

扶苏如今跟着嬴政学习政务,忙得很,其实本不应该跟着来,偏偏着父子俩好似一致忘了这事一样,别说扶苏了,连嬴政偶尔都会来。

扶苏笑而不语,正说着,赵诚就来通报说嬴政来了。

叶煜和扶苏立刻起身相迎,练武场内的几个孩子也要过来,结果被嬴政摆手挥退,只好在几步外行了一礼。

扶苏见此,知道嬴政是有话要和叶煜说,也重新拿起剑下场,不耽误两人。

走远了几步,扶苏忽然回头看向举止寻常,却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气氛的两人,想起了好几年前母亲的叮嘱

——“我儿好好跟着叶将军,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晃神了片刻,被身边的小侍轻唤了一声,扶苏才继续向前走着。

碍于是光天化日,嬴政没做出什么亲密举止,只是好生慰问了一番,差点让叶煜以为他们是几个月没见了。

对嬴政来说其实也差不多,叶煜现在不上朝也不入宫,他又不能每天出来,隔几日见一次还不能久留,对于刚刚陷入热恋期的两人来说确实是如三月兮。

“查到了点眉目。”嬴政终于步入了正题。

叶煜放下了手中酒器,神『色』一正,问道:“如何?”

嬴政皱起眉头道:“探子回报,韩姬参与了其中。”

“韩夫人?”叶煜想了想,自己和她没交情啊,他甚至和胡亥都没有说过话。

嬴政下一句却没谈韩姬,而是问叶煜,“你希望我立扶苏为太子?”

他此话一出,叶煜倒是隐隐察觉到了韩姬的目的。虽然他和胡亥韩姬都不认识,可因为有子婴和其他几位公子在,他倒是对宫里的情况了解一些。

韩姬和郑姬单方面的不对付,又视扶苏为眼中钉,便一直不让胡亥和扶苏接触。而胡亥也被韩姬养得『性』子骄纵,扶苏有心带他玩也被嫌弃。

如果没有嬴政的问题,叶煜只会以为韩姬参与这件事是因为他暗中『操』纵魏国灭了韩国,这事他也不能保证韩非没有和别人说,但是嬴政问出来之后,他就知道是因为立太子一事。

他湛卢送给扶苏,几乎是明摆着说他站在扶苏那一边了,相比起韩姬背后一些弱小的韩系,有他在扶苏的地位基本上无人能够晃动,便是韩非也难。

“是。”面对嬴政的问题,叶煜如实答道,“立太子有助于陛下安定朝政,于公于私,也处于陛下对几位公子的重视,臣以为大公子是为最佳。”

在没立太子的情况下,他如此站队有些不妥,但嬴政并没有追究,只说道:“立太子一事如今尚早。”便揭过不提。

叶煜嘴唇动了动,想继续劝说,可想想如今秦朝刚刚建立,嬴政虽称了秦始皇,可都泰山封禅等一系列仪式和改革都未进行,再加上如今比历史上早了许多年,的确不必要现在把事情都堆在一起。

他还有的是时间呢。

接着嬴政就说了韩姬的原因,果然正如叶煜所想的那般,是为了立太子一事。

“不过……韩夫人在宫内,那些韩系臣子势单力薄,这派系绝不是因他们而起。”

“的确不是。”嬴政说起这个,神情又冷了些,“这派系久远,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来。”

果然不是简单之辈,只是真的有人能在暗地里谋划这么久,却始终不被察觉吗?

叶煜有些疑『惑』。

又过了段时间,关于调查的近战呈到了叶煜面前,同时呈上来的还有一份战报。

叶煜毫不犹豫先打开战报,里头写着东胡进犯燕地的消息。

相较于还没昌盛起来的匈奴,月氏和东胡才是眼下最厉害的戎狄,其中月氏的个人能力更强,却繁盛不如东胡。

在春秋时东胡曾经击败过燕国,尽管后来因为赵燕都强了起来,没能大举入侵中原,却还是常常『骚』扰燕赵二国——现在是秦国了。

看完好一会儿后,叶煜才想起还有另一份消息。

这派系大概是从十五多年前就存在了,之所以一直没被注意到,是因为他们那时候根本算不上什么派系,不过是一帮子不满叶煜的散沙而已。

是的,不满叶煜。

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是颜控,就算是颜控也不一定喜欢叶煜的风格,比如他自己。在上战场磨砺之前,叶煜一直觉得自己的容貌太娘了,后来才好些。

十五多年前,正是叶煜从一介籍籍无名的魏人平步青云成为秦国将领的时候,更有他那时候有一场几乎满朝人都参与的及冠,一时间风头无两,自然招到了不少人嫉妒。

永远不要小瞧一些人的嫉妒心,尤其是那些比他大上好几十岁,却职爵远远不如他的人。

最初只是一些人的嫉妒,后来趁着蝗灾捐俸之事开始酝酿,在又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于魏王去世后开始第一次弹劾他。

那一次他们势单力薄,更没什么依据,纯属嫉妒酸话,试图挑拨叶煜和嬴政,才说叶煜事秦之心不忠。

这弹劾当然是失败了的,却因此结识了更多对叶煜不满的人,于是有了第二捕风捉影说他心怀不轨的弹劾。

那才是派系的雏形,在叶煜等人眼中毫无意义的弹劾反而是组成派系的帮手。

开始或许是出于嫉妒,但后来有些人其实是因为政治立场,以及叶煜对待他们的态度。

但是再怎么样,再多的散沙也只是散沙,直到以昌平君为首的反秦势力察觉到这些散沙的存在。

昌平君等人几番谋划都不成功,偶然发现他们的存在,便利用了起来。

嬴政已经派人去捉拿这些人了。

叶煜看着结论,也想起甘罗曾跟他提过他人缘的事和外头傲慢的名声,那日大宴上他也见过这些不满与他的人,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倒不想最后竟然在他们身上差点栽了一跤。

看着在火盆中逐渐焦黑的木简,叶煜脸上的疑『惑』仍然未消。

对时机和人心把握的如此准确,真是难成大事的昌平君等人和一盘散沙能想到的吗?

不过叶煜此时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件事了,他更关注的是东胡进犯一事。

“阿父,你要出门?”子婴惊讶地看着换了一声外出衣服的叶煜,因为弹劾之事未果,叶煜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

“是的。”叶煜看着子婴,已经有抽条迹象的子婴,说道:“东胡不宁,我欲伐胡。”

子婴知道他从来无法阻止叶煜出征,只好问道:“要多久回来?”

叶煜想了想,回道:“明年吧,到时候我就可以回来帮你定亲了。”

子婴脸颊一红,惹得叶煜笑出声来,“我也不拘我儿媳是什么身份,人好就是了,你若是有喜欢的到时候直接和我说,只是莫唐突了人家。”

子婴扭捏地点点头,叶煜也心情大好地入宫去了。

“你要出征?”嬴政虽有不舍,但也觉得让叶煜在都城里享非议委屈了他。

此次伐胡倒是个好机会,东胡在燕地北面,叶煜封地又是在蓟,嬴政若是让叶煜伐胡,等同于是直白地表明他相信叶煜,正好给这场弹劾做个了结。

心里是清楚得很,可嬴政实在是舍不得。

正犹豫之时,嬴政忽觉唇上一软,微愣一下过后,立刻投入其中。

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之时,嬴政也缴械投降了。

“我等你回来。”两人额头相抵,嬴政抓着叶煜的手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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