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瑶一听猛虎,身上不禁颤抖起来,紧紧缩在王义怀中,抬起俏额,害怕道:“义哥儿,怎么办?”
王义惊魂未定,说道:“瑶儿放心,有雷大哥和张大哥在,我们不会有事的。”他又觉得不妥,看着雷彪问道:“是……是吧雷大哥!”
雷彪答道:“那就要看来多少只了?”
“啊?雷大哥,这不会真是个虎穴吧?”
“兄弟有所不知,馒头山本来偶尔就有猛虎,一开始它们还雄踞山腰处,但后来我们派人在那里设了哨所,那里的老虎惧怕之下,就下到了山脚……没想到,这么冷的天儿,它们还会出来,想必定是其余野兽都缩了起来,饥饿之下,就奔出虎穴,来寻些食物,不想恰巧撞上了我们。”
王义越听越是害怕,这个时代的老虎可不比二十一世纪,它们各个都是吃人的主儿,丝毫未被人驯化,这要是真遇上,就算雷彪和张达武艺再是高强,也不过是副肉躯,肯定是打不过的。
张达始终没有说话,低声说道:“嘘……二当家,一共两只,一公一母。”
王义一听,彻底绝望了,本想一只说不定齐集雷彪和张达之力,还有点希望制服,这一下来了两只,貌似还是夫妻两儿,正可谓“男女搭配,事半功倍”,就算二人能制服一只,那剩余那只呢?他和方青瑶可半分武艺不会,王义现在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十分可笑的想法:母老虎是不是容易解决一些啊?
自古便有“云生从龙,风生从虎”的说法,阴风阵阵,虎声由远及近,王义和方青瑶抱做一团儿,瑟瑟发抖。就在这时,从山坳之间突然跳出两只猛虎,毛皮金黄,两只老虎的爪子,仿佛三十二只银色钩子,处在黑暗的虎睛好似绿光闪电,在它们身后的尾巴来回摆动,就像两只划破长空的铁鞭,血盆大口中的两立牙齿如同刀枪剑戟,闪着银光,伸腰展臂之间,样子十分恐怖,摇尾摆头的同时,吼声阵阵,声似霹雳,但凡穿梭在林间的大小动物,听到“大王”驾到,纷纷潜藏敛迹,生怕慢了就会没有容身之所。
雷彪和张达就站在王义与方青瑶身前,随着两只猛虎的慢慢接近,他们逐渐向后退去。“啷仓……”一声脆响,雷彪从腰间抽出那把大刀,递于王义,头也不回的说道:“王兄弟,一会儿你和方姑娘退在一边,我和张兄弟自然会了解了这对儿大虫。”
王义接过大刀,甚是沉重,看样子怎么也有十几斤,别说舞动,就连拿着都费劲儿,他皱眉问道:“雷大哥,你……你手中没了武器,怎能敌过猛虎……不如大哥,这刀你就拿着吧!”
“哈哈……兄弟小觑大哥了,别说两只,就算再来两只,老子也照样结果,更何况还有张兄弟帮忙……所以,兄弟好意,哥哥心领,为了防个万一,兄弟就收着,做男人的就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才是。”
王义心想也是,如果雷彪和张达一不小心,让其中一只溜了出来,别说是方青瑶,就是他一个堂堂男子,也是毫无办法。虽然手中大刀沉重,但有一把利器总好过没用。
也许是由于雷彪的拔刀之声,使两只猛虎觉得对方有了歹意,抖擞精神,直接向他们四人扑了过来,王义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急忙抱着方青瑶躲在山石之后。他们却是不敢乱走,因为怕走远了,再遇上猛兽,没有张达和雷彪在身边,那可真得不偿失了。更何况,人家为了救你,甘愿犯险,自个儿却溜之大吉,那做人可真有点不仗义了。
张达一马当先,挡在雷彪身前,提刀而立,双眸凝神,看准时机,横生一刀,仿佛划破空气,“嗖……”的一声,没想到这猛虎身体矫健,居然躲了过去。双爪踏在地上,左右各一只,盯着背靠背的张达与雷彪。
还不待对方攻击,雷彪大吼一声,响彻山林,直接赤手空拳向其中一只略显大个儿的猛虎扑了过去,张达也不能闲着,提到向另外一只扑去。
雷彪双拳犹如铁锤,虎虎生风,丝毫不待犹豫,直接向猛虎面门砸了过来,那猛虎没想到,这人的吼声比自己还要响,面部比自己还要凶,但也不能退缩,直接伸出利爪向雷彪扑来。雷彪双目圆睁,口齿外漏,双腿就如弹簧一般,不仅不退,反而向那猛虎扑来的方向,腾空而起,照着对方脑袋就是沉猛一拳。
王义实在没有想到,雷彪只是一个回合,一拳就将猛虎击中,只见那只猛虎还未落地,被雷彪击中脑袋之后,身体横着就飞了出去。
张达舞刀舞的正酣,见一虎飞了出去,还不忘大笑一声,说道:“哈哈……哥哥好拳法!”雷彪叉腰大笑,看张达单刀在手,仿佛铁甲缠身,刀如奔雷,拳同流星,另一只猛虎只能节节后退,好生无奈。他暗自赞叹,不禁大声赞道:“张兄弟,好刀法啊!”
“谢谢哥哥!”
张达把单刀横在腰间,脚下生风,旋转而去,刀光在黑夜之中仿佛化作一圈圈的寒光。“啊……”张达猛一立身,使上腰身旋转之力,上臂一起,单刀上提,臂膀抡起,只见单刀划过空气,直接向那猛虎横的斩了过去。本以为胜负已分,不料却被猛虎躲过,而单刀用力过猛,直接砍在树干之上,整个刀身都已没入树干。张达就算再是使劲儿,就是无法拔出。猛虎瞅准时机,又一次向张达扑来。
雷彪在旁毫无插手的机会,见猛虎扑向张达,而张达却没办法拔下刀来,不禁暗自心急,大声喊道:“兄弟小心!”
张达大喝一声,单手松开,弃刀而去,身子微微下弯,从老虎肚皮下钻了过去,老虎背后看人最难,也算是个盲点,还不待它转过身子,就觉得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尾巴。张达抓紧虎尾,大喝一声,“啊……”腰肢扭动,双臂发力,在原地转了几圈,一下子把猛虎甩了出去。
“嗷……”
虎声还在山林悠悠回荡,紧接着“咚……”的一声,虎身直接撞在一根细小的树干之上,“嘎吱……”应声而断。王义看的目瞪口呆,心想:好生了得的臂力,这要是放在现代,定是扔铅球的世界冠军啊!
张达未免猛虎没有死透,一个箭步上前,坐在虎身之上,提起铁锤般大小的拳头,犹如空降流星,雨点般向虎头打去,一下……两下……十下……打的猛虎七窍淌血,再也无法动弹。张达看猛虎没了气息,这才喘着粗气站起身子。
王义和方青瑶卷缩在岩石之后,看到两只猛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才敢从岩石后面站了出来。张达拔下树干上的大刀,与雷彪笑嘻嘻的向王义和方青瑶走来。
王义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这般打虎场景,这可比看《水浒传》过瘾多了,他把大刀交还给雷彪,赞叹道:“哎呀!两位哥哥真是神人啊!居然赤手空拳,不消几个回合,就把两只猛虎打死,小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雷彪生平最是喜欢别人夸奖自己武艺了得,现在看王义面容极其惊叹,心中得意,收起大刀,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哈哈……王兄弟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比起贤弟的妙手回春本领,登不得大雅之堂啊!”
王义笑道:“呵呵!雷大哥过谦了!”
雷彪又是哈哈一笑,转过身体,拍着张达肩头,说道:“张兄弟,你这刀法好生了得,之前我怎么就从来没有在山上见过你啊!”
张达躬身说道:“二当家,兄弟上山稍晚,而且前些日子二当家得了重病,不经常参加操练,所以不曾见过兄弟!”
雷彪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哈哈……没关系,照张兄弟这样的本事,当个小兵,太过大材小用了……时候也不早了,王兄弟,我们接着赶路吧!”
王义看雷彪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似地,果然是英雄气概,他指着那两只死透的猛虎说道:“雷大哥,那这猛虎怎么办?”
雷彪摆了摆手,满不在乎说道:“哈哈……等我与张兄弟送走你之后,再来拾取便是,回去好给大哥做个皮袄。”
这场人虎大战突然让王义心中升起一个想法,觉得自个儿身在古代,却是手无缚鸡之力,没有武技傍身,再加上山西是九边重镇,和外蛮相邻,如果有一天遇上蒙古人什么的,他可怎么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呢?如果今天不是雷彪和张达,他不仅已沦为虎腹夜餐,就连方青瑶也跟着遭殃。他决心,回去之后,也和李光头一样,每日锻炼身体,也好在危机关头,不至于坐以待毙。
一路上,王义询问了雷彪馒头山上兄弟的数目,大约有三四百人,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这些人可比朝阳堡那些兵士强的多,人家过的是刀上舔血的日子,自然每天加紧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而朝阳堡兵士,每天耕地种田,已然成了不折不扣的农民,如果真有外蛮入侵,他们这些兵士可不一定能守得住朝阳堡。
王义发现自从打虎之后,雷彪仿佛在想什么似地,经常对于自己的问话置若罔闻。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四人走上了官道,雷彪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道:“王兄弟,前方就是朝阳堡,想必此刻城门尚未关闭,你和方姑娘这就去吧……王兄弟,方姑娘,我们就此别过。”
王义也向雷彪拱了拱拳,说道:“雷大哥,后会有期!”
“兄弟,后会有期!”
方青瑶一路上并未多说什么话,主要是她一个女子,从未和这么多男人呆过,不免有些害羞惧怕,这时马上就要分开,她移动玉足,芊芊来到雷彪面前,欠了欠身子,说道:“小女子多谢雷大哥,张大哥,救命之恩!”
雷彪轻轻扶起方青瑶,笑道:“呵呵!姑娘言重了……之前要不是王兄弟出手相救,我早就死了,现在哪里会站在这儿……所以,姑娘不必挂怀。”
方青瑶点了点头,非常乖巧的回到王义身旁,四人寒暄几句,王义和方青瑶正欲离开。雷彪却说道:“嗳!王兄弟留步!”
王义扭过头来,疑惑道:“雷大哥,还有何事?”
雷彪双眉紧皱,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仿佛是下定决心的样子,转身对张达抱拳说道:“张兄弟,哥哥我求件事儿!”
张达急忙扶住对方双拳,说道:“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不管什么事,哥哥只会一声就是……这……这不是折煞兄弟吗!”
雷彪抬头说道:“张兄弟,你可愿意跟随王兄弟一般时间?”
王义一听,不解道:“雷大哥,这是为何?”
雷彪转身说道:“哎呀!兄弟好生糊涂……那王祖成有一次陷害你,那么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虽然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遇上这般歹人,却是毫无办法……哥哥怕你再遭他的坑害,所以就恳求张兄弟在你身旁,一是保护兄弟,二是兄弟在闲下来的时候,何不与张兄弟学些拳脚,也好今后傍身之用啊!”
王义万万没有想到,雷彪一个大老粗,心思却这般缜密,心头不由一阵感激,说道:“多谢雷大哥……不过……”他又看向张达,说道:“不过,不知道张大哥愿意不愿意?”
张达笑道:“哈哈……王兄弟,既然是二当家的嘱托,我张达哪敢不从,只要王兄弟不嫌弃,我张达愿跟随王兄弟,效犬马之劳!”
王义大喜,说道:“太好了……多谢两位哥哥对小弟如此厚爱,今后有机会,小弟定当重报!”
四人寒暄几句,王义、方青瑶和张达便向朝阳堡方向而去。雷彪看着三人背影,双眉紧皱,叹声气,嘟囔道:“吗的!张兄弟一走,老子怎么把那两只大虫扛上山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