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离回到明光殿的时候,感觉非常累,与东野武约大战过无数次了,没有一次是能胜过他的。每次都需要耗费庞大的心神,可是每次都是平局收场。从前还能压制他,占据上风。可是东野虎毒突破王者境界后,再打起来,连上风都很难占到了,甚至时不时会落入下风。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有一个王级的追随者呢?想到虎毒,越离立刻想到了飞虎的另一个分身虎十八。不,应该说是皓,皓被越离炼化成了分身,正因为如此,越离才能炼化本源之物,最终炼制出属于自己的源泉宝物。可是分身是注定无法成为王者级修士了,很难掌握规则。
越离不后悔将皓炼成了分身,如果不是将皓炼成了分身,他的源泉宝物未必就有着落。一个没有源泉之物的王者,说出去会被人笑话。越离只是痛恨飞虎不争气,五岁就领悟了规则,炼出来不止一件源泉宝物,甚至通过了苍茫的考验,可还是迟迟不能踏入王者境界。
想到飞虎,越离发现熟悉的水响声并没有响起。自己大战归来,这时候飞虎应该为自己倒上一杯舒缓精神,恢复心神的灵酒,然后安静的守着自己。飞虎在是本源级,在王者级的战斗方面派不上用场,照顾人倒是有一手。
婉月偶尔也会这样做,但是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没有飞虎那般每个细节都做得完美无缺。一个女人,照顾人的手段居然不如男子。婉月大约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很干脆的放弃了。
至于雨莲,越离从不指望她能照顾自己。可偏偏越是这样,越离就越是欢喜,欢喜雨莲对自己的不假辞色,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来养毒也不在意。越离不自觉的摸了摸腹部,恐惧之毒已经被抽走了,但是越离却有些留念,那种感觉,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孕育和雨莲共同的孩子。那是有生命的毒。
越离不得不睁开眼,抓起案几上的酒壶为自己倒酒,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对。这不是那种可以回复心神,进行那种层次的滋养的仙酒,似乎是极为珍贵,保存时间不长的酒,只有飞虎拥有。可是飞虎前些日子,被自己驱逐了。
越离有些恼怒,将酒壶从窗口扔了出去。又闭上了眼睛。越离想起自己将飞虎驱逐时的模样。说不上悲伤,也没有解脱般的放松,没有惊慌,没有哀求或者大笑。这就是飞虎,放佛不论什么事都能安然面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别人都能有强大而数目繁多的追随者,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呢?想到王者级的追随者,越离想起了皇者“琼灵”和皇者之子“无”,他们都拥有大量的追随者,更是上古时百万王者同逆皇的领导者和发起人。
皇者琼灵也就罢了,高出一个大层次,有诸多追随者也正常,但是那个“无”,让越离很不服气。同样是苍茫珠的拥有者,持有苍茫的权柄,为什么他能有诸多追随者,自己却想收复一个王者都艰难?
飞虎不清楚,越离却知道,虽然南宫俊出生在时空出现以后,而皇者出现在时空之前,但他们是同一个人。南宫俊曾与无大战,争夺苍茫之珠。后来被无得到了,催动起来将南宫俊卷入了时间长河中。
那是苍茫的时光之河唯一的一次逆流机会。南宫俊被卷入了无尽岁月前,成了苍茫中的第一个生灵,被赋予了执掌命运的能力和皇者烙印的凝结运用之法,成为了掌握真则的皇者。
皇者在熬过了漫长的岁月后,觉得孤寂了。于是抽出自己的一根肋骨,斩出自己的妖族血脉,创造了另一个皇者——琼灵。然后皇者俊和皇者琼灵共同孕育了皇者之子无。同时开辟时空,教化万民。然后有了人族,有了南宫绝柏。
南宫绝柏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金龙族的女子,龙月儿。之后发生了一段人龙恋,并且有多次的鱼水之欢。
但是族中的长辈认为未来家主不该外族结合,会玷污南宫家族的威名,用龙月儿的性命要挟,让南宫绝柏与龙月儿分开,回到南宫家族成为家主。暗中有族中长辈派人追杀龙月儿,想让这家族耻辱永恒消失。
龙月儿血脉力非凡,一路远遁,倒也没让追杀者伤到。但是那时候龙月儿已经怀孕了。随着孩子即将临盆,龙月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行迹也难以隐藏,露出了马脚,被追杀者找到了。
最悲惨的是,在战斗过程中,龙月儿的羊水破了,南宫俊将要出生。一个正在生孩子的女子要怎么战斗?处在最痛苦而虚弱的时刻。但是龙月儿坚持着。最终,孩子生下来了,龙月儿奋力斩杀了追杀者,不久后因为伤势过重死去了。
龙月儿把自己能留下的一切都留下了,然后化道死去。她特意给南宫俊留下了信息,告知南宫俊他的名字,他的父亲是谁。告诉他,她爱他的父亲和他,让他不要怨恨他的父亲,南宫绝柏并不知情。
但是南宫俊认为是南宫绝柏害死了母亲,于是有了接下来的故事。没有成为皇者的南宫实力不够,还不敢去报复。成为皇者后潜入南宫家却遭遇了百万王者一同背叛的盛况。
也许是自己过于苛求了?越离没头没脑的想着,那小东西被自己打入了无数皇者烙印,自己当年因为这东西修为不能寸进,始终保持孩童模样,凄惨无比。
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越离不禁有些戚戚然。自己被皇者打入了无量烙印,身体不能发育,受尽了欺辱,越离至今都咬牙切齿。不仅越离身上有皇者烙印,绝柏身上也有,每一件天生的本源之物中都有皇者烙印。故而为了不荼毒人族,有了人族无法炼化本源之物的规则。
这么多的皇者烙印,或者直接,或者通过越离间接,都被打入了飞虎体内。皇者烙印不能被磨灭,只能从一个修士体内转移到另一个修士体内。为了不被飞虎发现自己在给他注入皇者烙印,越离很大力的拍飞虎的脑袋。打懵了就不会发现了。
在飞虎体内,也不只有这些皇者烙印,还有飞虎自己的两套九大本源宝物中蕴含的皇者烙印,以及其他九大本源中的皇者烙印,比如雨莲手中的生命本源中的烙印。
这些烙印交织在一起,让飞虎难以拒绝强者的命令。也阻碍着飞虎进步的巨大障碍。也许飞虎这辈子都不会突破到王者境界了,皇者烙印会把他压制得死死的。
又是那熟悉的水响声,伴随着淡雅而飘逸的酒香。只是这一次水响声格外的大,不像从前般轻微而宁静,有着走在偏远的绿茵小道上,阳光零碎的撒下般的安详。
越离睁开眼睛,就要训斥,却发现对面坐着的不是飞虎,而是渐离。越离不由得有些失望。
喝了一口灵酒,越离发现正是飞虎酿造的那种酒,舒缓疲劳,恢复心神。一刹那越离感觉舒坦了许多。
“你怎么会有这种酒?”越离问,“不是只有那小东西才有的吗?”
“我在院子里看见他端着酒准备进来,就接手端进来了。”渐离回答,并不清楚越离已经将飞虎驱逐了。
越离抬眼看去,果然发现飞虎已经安静的跪坐在门口,听候命令。
“你怎么来了?”越离看到飞虎后,感觉一阵心安,却挑起眉头,训斥着,“不是将你卖出去了吗?”
“少爷,您确实将小的卖了。但是您将小的卖给了小的的部下。”飞虎说,“小的的一切属于您,包括小的的部下。所以您只是将左手掌握的东西卖给了右手,还是用您的财产购买的。所以小的还是您的坐骑。”
“那如果你的部下像虎玉真那样想独立呢?”
“简单,在那之前,将小的重新从右手交给左手就是了。”
越离看着飞虎伸出手,将自己从宴会上拿回来的杯子塞进了怀中,不由得挑起了眉头。胆肥而恃宠生骄的东西!敢代替本少爷做决定!越离一脚踹在飞虎身上。
看着飞虎被踹翻在地的狼狈样,越离嘴角勾勒起一丝微妙的弧度。不能成为王者,做自己的追随者,有这么一个仆役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