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莲是王宫里所有宫女的首领,是负责协助王后打点后宫事务的女官。说来忌娶妻了,迎娶了两个女子,分别唤作落、澈。而澈,虽然出生低微,却成为了忌的王后。这一次,雨莲亲自率宫女端来了酒肉和灵果。
越离对肉类和灵果,并不敢兴趣,只喝了一点灵酒。他死死的盯着雨莲,似乎雨莲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雨莲被他看得不自在了,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微微一福便要退下。越离却喝止她:“等等,你留下来陪我。我要你留下来陪我。”雨莲似乎不想理会,但越离动用了创始级的手段,虽然轻柔,却禁锢住了雨莲的脚步。雨莲无奈,将目光投向飞虎。
飞虎也在蹙眉,揣不透越离的心思,不过既然越离要求,也不能不满足。否则,毁了他的“翔”,飞虎也无处说理去。
飞虎吩咐雨莲:“这位少爷是极为尊贵的客人,就劳烦你照顾一下吧。”
雨莲只好点头。越离露出一丝笑意。
越离放开了禁锢。雨莲便跪坐在越离身边,为越离斟酒夹菜。越离虽然一直盯着雨莲,却不曾动手动脚,反而笑容中有些讨好的意味,这让飞虎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后,一个宫女求见,说王后澈在找雨莲,请雨莲过去。
飞虎问了一下清作的近况,宫女说她刚才突然有了感悟,要闭关修行一段时间。
飞虎婆娑着手中几颗水珠炼成珠子不说话。然后将这颗珠子炼化入“凝泪珠”中。又感应了一下“凝血珠”,这珠子成长了许多,蕴含着不必飞虎四个元神法力差的浩瀚能量。
飞虎一生炼制三颗珠子,“凝泪珠”中蕴含飞虎逆天夺命以来,所有伤心难过时的全部泪水,“凝血珠”蕴含这飞虎的人族血脉,飞虎曾吃下自己的人族身血肉,不曾炼化,凝聚在此珠之中,同样的,此珠还有他的虎族躯壳和大部分妖力。“凝心珠”已经化作“逆命”的剑格,再不分彼此。
这一次越离没有任性——越离真的像个孩子,连身高都是少年模样——让雨莲离开了。雨莲飘然而去,消失在越离的视线中。越离久久的盯着雨莲翩翩离去的方向和消失的地方。
飞虎轻咳一声,唤道:“少爷。”
越离回过神,说:“我要那个女的。”
“少爷,”我斟酌着字句,“您若喜欢这孩子,这般急躁会吓坏她的。”
“我不管,”越离说,“我就要那女的。”
“少爷,您稍安勿躁,”飞虎劝解着,在心里轻笑,感觉越离似乎真的是个孩子,在闹脾气,“您若喜欢这孩子,小的便让她来侍奉您就是了。您在‘翔’待多久,便让那孩子侍奉您多久。”
“嗯,”越离点头,逐渐恢复了冷静,“你叫什么来着?”
“小的飞虎。”飞虎低头,持晚辈礼。
“咦,奇怪,”越离眸光闪动,“就算你拥有雷之本源,也不该渡劫之后不飞升无天道域啊。而且你周身气息收敛相当完美,将自身力量压制得刚好在这万界能承受的极限上,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就算我,也不容易做得更好。”
“小的早年有些奇遇,最近消化了些许,所以对能量的掌控能力比较精微而细腻。”飞虎说。
“什么样的奇遇能有这样的能量操纵技巧?”越离说着,将手掌按了过来,直接穿越空间,压在了飞虎的头上,然后浩瀚的神识强行挤进他的脑海。飞虎感觉无数的记忆在回放,心中明白越离在强行搜索他的记忆,在寻找那无名传承。
飞虎头疼欲裂,险些嘶吼出声,还好终究忍住了,没有进行无谓的发泄,徒惹越离不高兴。
“如果你真的喊出来,吵到本少爷的话。那时候你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很多年后,飞虎问越离,如果当时飞虎没忍住的话,会怎样,越离这样回答。飞虎立刻噤声。
“给我找一个清静点的地方,”越离目光迷离,在消化从飞虎脑海中获得的记忆,“我要闭关一下。”
“是,少爷。”飞虎应着,强忍下被人强搜记忆的不适和内心生出不断滋生的不满,为越离安排了一个修炼用的静室,吩咐士兵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对越离的肆无忌惮有了深刻的认识。
飞虎让一个宫女帮忙把雨莲找来,自己盘膝坐在一座阁楼中修行起来。飞虎要巩固一下道心,将心神中越离的影子抹去,否则,飞虎可能会失去自我,成为一心一意只为越离着想的奴仆。
“呼。”飞虎轻声吐气,将越离对他的影响压制到了最小,却很难磨灭。这是心神上的印记,又是有至强者留下,极难彻底炼化。飞虎睁开眼睛,看到了雨莲。飞虎说:“雨莲,你和越离前辈以前见过吗?”
“大人……”雨莲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嫌恶,“这前辈已经缠着雨莲好几个月了。说是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那么如果让你和他在一起,你情愿吗?”
“雨莲不愿和他在一起。”雨莲直视着飞虎,眸光似水温柔,“他视所有人都如同蝼蚁,狂妄而自大。他视我如囊中之物,不准他人靠近,将人踩在脚下践踏,视他人尊严为无物,更是将人当作牲口骑乘。雨莲不愿和他在一起。”
飞虎尴尬,心中犯苦,他是知道越离的霸道的。
“你不了解修炼界的残酷。”飞虎说,“修炼界实力为上,为了变强,尊严是可以抛弃的。别说只是被人骑乘,就是给人舔靴、钻跨、为奴为仆也是常事。有时候被打了左脸也得笑着脸赔罪,将右脸伸过去给他打。我毕生愿望也不过是想建立一个没有弱肉强食,没有恃强凌弱的平静安详的世界。”
“然后呢?”雨莲将目光灼灼,问。
“构筑这样一个世界是需要实力去守护的,”飞虎苦笑,“在获得实力之前,还是得抛弃尊严。就像现在,越离若想毁了这世界,不过一挥手的事。而我,是完全没有能力阻止的。所以,至少在我拥有超越他的实力之前,我们要迁就他。想得到,必须先付出。”
“所以雨莲是大人的牺牲品吗?”雨莲将眸光移开,“大人想让雨莲为你牺牲,大人又要牺牲什么呢?”
飞虎沉吟,站起来,然后跪伏在雨莲面前:“请您,成为我的牺牲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