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偏厅和大厅只一墙之隔,不过隔音效果非常好。刘昌南当初建造这间崖上小屋时用心良苦,费了很多心思以达到接近完美的成果。这隔音是他最骄傲的手笔,不过也苦了很多人。
从黑衣人落网到大小姐审讯,很多人都极其在意小雪失踪背后的秘密。
没能听见里头审讯了什么,真是够焦急的。他们想骂大小姐,故意躲着大家在小黑屋里审讯是想吊人胃口熬死人吗!太可气,太难受了!
好想知道里头有什么动静,黑衣人说了什么啊?
满厅人心浮动,魑魅魍魉一样,怪诞诡奇。
不知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寂寂然的空气终于了破裂的响动。
啪!
韩文一脸阴郁地推开门,很大力很大力的从里面推开,门框都震得要掉下来。所有人心惊一跳,手足无措的紧张起来。
“文文......审出什么了么?”这个时候有胆子跟她搭话的人只有万千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生出一种强烈到自己无法怀疑的想法——她想杀人。
不止他,其他人脑门里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提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脸色太难看了,头顶好像乌云密布,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实质性的寒气,活生生的像只夜行的鬼,盯着人的眼睛里冷冷地射出寒光,里面还有团幽蓝的火舌,卷着什么就肆意横行地吞噬。
“妳,妳想干什么?”花锦脸色发白,颤巍巍地往后退。
那双眼睛正死死地盯住自己,恍惚间,她在里面看到自己被火舌卷起,然后在火焰里燃烧殆尽。
太可怕了.....她慌乱了,提着要跳出来的一颗心往大门跑。
所有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跑惊住,然而,飞鸟掠水的惊鸿间,韩文箭一般飞出去,伸手一抓一拉——贵妃娘娘华丽丽地摔个四脚朝天。
头皮发麻的疼,眼睛往上看,透过散乱的发丝,看到头顶上那人那张殷红如血的唇瓣弯着优雅的弧度。
震惊拉回失掉的神魂,贵妃娘娘往日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韩文妳大胆!放肆!”
这一吼,也拉回其他人的魂儿。
许是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很多人猝不及防,就这么木然地目睹韩文拉扯贵妃的头发,拉牛一般往大厅中亚拉。楠难以想象她瘦胳膊瘦腿的力气能拉着一个大活人走。
花锦再挣扎在咆哮,可是堆成云鬓的头发散乱下来,华美的锦服磨拉破了,头上那只手死死地牢牢地抓着头发,硬是将她从门边拉回厅里。这一路太短,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头皮要被扯下来,痛的脑子要炸。
绝无仅有的一次,弱不经心的大小姐孔武有力的一回。
“文文,妳、妳、妳。”花栖惊的失声。
有几个人想去阻止,可韩文回过头来给他们一记森冷森冷的眼刀子,阴鸷道:“谁敢动一步!我宰了他!”
宰了谁?是手中的贵妃娘娘还是要阻止她的人?
在场的人都经过大风大浪,可以往那些惊心胆颤的事情在这一刻变得无足轻重。她的气势,她的威严彻底震慑了每一个人。
不容怀疑,不能反抗,此时此刻,她是主宰一切的主子,谁敢忤逆,斩了!
花锦亲身感受到抓着自己的女人有多厉害......实在可怕的要命,大小姐发威的时候就像失去理智的雄狮。
这种时候,花锦猛地想起到另一个人——皇帝陛下发怒时也是这样骇人的。她脑子混乱,仰着头看大小姐,想更清楚地确定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是不是真的。然而,就是这一刻的恍神,她失去了反抗脱身的良机。
啪——
韩文粗暴地将人扔在地上,欺身压下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身下的人脑子身子惊呆,其他人更是惊呆。
啪——
啪——
啪——
......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小.......
没人认真去数,光听响亮的巴掌声有力有序地响起,就知道这是无数下的巴掌。如果不看现场,还真会错以为是一场别样精彩的音乐会。
太狠,太毒,太凶残了!
呆若木鸡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的前方,那个跨坐在人家身上不知疲倦不辞辛劳的女人一下又一下的扇人巴掌,还是连扇!手心手背轮着打在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左脸颊右脸颊,不偏心不放过,扇完这边扇那边,还扇的节奏带感均匀有速,啪啪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打在他们的心头。真的跟音乐会的音符一样,一节一拍地打着。
此刻,他们的心头在呐喊,在狂叫——
那可是贵妃娘娘!
她打的是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的脸都肿了!
脚在地下生了根,大腿小腿变成石头,上半身僵住,脑子嗡嗡的,只有眼和口张的可以塞鸡蛋......这是现场所有目击者的现状。
不是不想阻止,只是她凶残的样子太狠了!吓死人了!
简直可以用一句话形容——简单粗暴无人性。
“快说!那个男人在哪里?”不知扇了多少下,她似乎有点累,停下来开始恶声恶气地逼问“那个男人在哪里那个男人在哪里”。
到底哪个男人在哪里啊?!
旁观的人群里有人战战兢兢地伸手压在胸口,竭尽全力地扼住脱口而出的尖叫。
“不说是吧,好,我看看妳的嘴有多硬!”她阴测测的笑一下,起身捏住贵妃娘娘的后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往桌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撞得贵妃娘娘头破血流,哀啼不止。
这下子,其他人的心不止是提到嗓子眼,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文文,文文,文文......别这样!妳,妳快住手!韩文妳快住手!”花栖终于克制不住地叫出来,剧烈的颤抖下,她几乎踉跄着身子往前冲。她想阻止她,她想救妹妹;脑子乱哄哄的,有什么东西在孜孜不觉地往心口扎,很痛苦。她想停止这残忍的场景。
韩文听到那声“韩文”,身子一震,又继续虐待花锦。
贵妃娘娘快要破相了!
大家心里高声叫喊,却怎么也说不出声来。好像这个房子有股无形的力量沉沉地压在他们的身上,定住了他们的手,他们的脚,还有他们的头。
“住手!住手!住手!”
花栖喊的撕心裂肺,拼上权利冲向韩文,可是就在她的双手要碰上韩文时,一个人从侧面撞飞她。
天花板和地板在眼睛里转了个圈,她以为自己要摔死时,身子却只是在半空转了半圈就掉进一个宽大的怀中。抬头一看,君白阴沉的脸色比风雨欲来前的风暴还要可怕。
“韩文!”君白的声音沉的可怕,风目里全是冰霜。他说:“她好歹是大胤一朝贵妃,妳想少了她吗?”
“杀了她?她死不足惜。”韩文一只手用力地把花锦的头按在桌上,转头瞪向君白,眼神犀利如冷箭。
花栖想推开君白,想再跑过去,可双腿发软失力,瘫痪了一样跌回君白的怀里,只能双手爬过去。“文文,放了她,有什么事妳说出来。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啊?”她带着哭腔,一遍遍地质问。
“妳觉得她是谁啊?凭什么放过她啊?”韩文冷漠的脸色满是轻蔑和冷酷。
花栖的头发疯的疼,喊道:“她是我妹妹!”
“她是贱人!”
那个突然出来撞飞花栖的人站到韩文身前,盛气凌人地面对众人。
“妳们到底要做什么?”花栖快被逼疯,眼睛里的血丝充裂到眼角。
刘莫问不语,脸色比君白还阴冷,直杆杆地站在那里,替身后之人挡去所以来者不善的目光。
花栖很想问为什么。
很快,从偏厅出来的刘昌南站到她身前,沉声告诉她:“审出来了,杀手和妳妹妹有关系。不,应该是妳妹妹和另一个人合作绑走了小雪。”
天雷滚滚,如遭雷击。
花栖脸色刷地惨白,眼里写满不可置信,伸手拉住刘昌南的袍角,仰头直问:“不会的,小锦怎么会抓小雪?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那个杀手呢?我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陷害我妹妹?”她不顾一切的跑起来,可刘昌南按下她的肩膀,又说:“已经死了,姐姐审出妳妹妹后一刀杀死了。妳问不出什么的,而且妳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有说谎的心情吗?”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死死地拽着他的袍角,一双眼望向刘莫问身后的那两人,泪水滑下来,滴在衣服上浸湿一片乌色。
她在害怕,在恐惧,在担忧。小雪的实在和她的妹妹有关系,这事不止是打击而已,这出动了韩文的逆鳞,妹妹会死在她的手下。
当听到小雪是因为贵妃娘娘失踪后,这间大厅瞬间变了气氛,众人原本好奇惊讶和同情贵妃娘娘的心情变得和空气一样沉甸甸的。
和小雪关系非常好的人脑子里升起一个念头——贵妃娘娘要完了。
二
韩文把花锦打得面目全非,除了一双眼,脸上血淋淋的,像只吊死的鬼。
刘昌南挡在花栖面前,阻止这个傻女人去救妹妹,他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若让她当面与文文发生冲突,不但保全不了妹妹,反而进一步激怒文文,将事情愈演愈大。
花栖眼睁睁地看着发狂的韩文毫不留情地虐打花锦,脑子胡乱的想着:原来文文生气时挺会折磨人的,她妹妹被折磨的狼狈不堪,哪里还有贵妃娘娘的风姿气度。
韩文一遍一遍地问“那个男人在哪里”,花锦一次一次地闭口不答。起初的谩骂哭喊,到最后,花锦找回了一点理智,睁着眼直直地看着韩文,冷笑着看韩文怒不可遏却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仿佛这是件好事,能让她感觉不到身上的剧痛,心里那些恐慌和忧虑都没了,只剩下自鸣得意和满足。
“妳挺得意的,以为不说我就拿妳没办法了吗?”韩文冷冷地俯视她,收住了手,不再折磨她,还把她当抹布一样扔在地上。
花锦趴在地上,抬起血污的脸蛋,从其他人视线望去,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像破烂的布块,丑陋无比,可是她的眼睛却惊人的美,透着胜利者的骄傲和神采。
“真有妳的,嘴巴这么严呆在后宫可惜了,妳应该去当奸细才对。”韩文讽喻地打量这个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女人,“妳知道我的弱点,我也知道妳的弱点,识相点,最后一次机会,那个男人在哪里?”
花锦高傲的抬高头,目光怨毒又带有狡诈的笑意。韩文端详她,心里想:忽视其他五官,她的眼睛真不是一般的风情万种,难怪那么多男人因她微微一笑就跪倒在石榴裙下。
可惜,韩文不是男人,更不会因为一个美人就心慈手软,否则她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打人了,还揍得美人破相。
“很好很好,贱人的骨头也很贱。”韩文莞尔一笑,刚才那个施暴残忍的疯子从她身上找不到影子。“莫问,去一下皇宫,把咱们贵妃娘娘的儿子接过来。我想见见他。”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惹得身后的女人露出一副吃人的凶相。
“我马上回来。”刘莫问给她一个“妳放心”的微笑,刻不容缓地飞出去,没了人影。
一听到她要动儿子,花锦无论如何坚持不住,完全发疯,指着她赤目瞪视恶言相咒:“韩文妳不得好死!妳休想碰本宫的儿子!陛下不会放过妳的!”
“妳还是先担心一下我会不会放过妳吧。”韩文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够了!”到了这个地步,君白也容忍不了了。“韩文,花锦再怎么犯错也是由君家惩治,妳太嚣张了!”
“妳要保她吗?”韩文斜睨他,语调清冷,“告诉你,我不怕你们君家。”
“不怕君家”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变得厉害。尤其君白和平王的神情阴沉沉的比花锦更有凶相。
花栖失神地摊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唇翕动两下:“君家是皇家,妳不能忤逆皇家。”
“闭嘴!”韩文的怒火和怨恨在顷刻爆发。她说:“不管是谁!敢动我妹妹!就算天王老子我也宰了他!”
......无法挽回了吧。
花栖木然的脸色白了又白,连震惊都没有,悲痛也没有,只是无法思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伤痕累累的画集垂死挣扎,狰狞的脸上五官扭曲,疯子一样死死盯住韩文,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和勇气,她居然爬起来冲向前方,双手张开如白骨爪,正刺向韩文的后脑。
“韩文!我杀了妳!”充满戾气的喊声让空气为之一震。
那一瞬间的惊险和危机,是刘昌南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挽救了一场血斗。韩文听到有人要杀自己,回身抬手猛地打字花锦冲上来的脸上。力道用的何其重,直打的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滑行半米。
咔哒,破烂的身子触地发出渗骨的脆响——这是骨头碎裂的响声。
花锦痛的哭叫喊骂,言语极其恶毒,俨然十足的毒妇。
韩文沉默不语,拎起一把手背椅,脚踩着稳稳的步伐不急不缓地走进花锦。单从背影上看,她袅袅婷婷的身姿清雅秀致,端是大家闺秀的气质。可是在场的人不敢把大家闺秀安放在她身上,不合适,配不上。
她把椅子放在花锦的上半身上,四条椅腿非常巧妙地立在花锦身子两边,没有踩中身体任何部位,衣角都没碰到。在身下的人惊慌又怨恨的仇视下,她跨开双腿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花锦的眼睛里多了憎恨,在她看来,韩文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在羞辱她。
而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不止是羞辱,还有挑衅和折磨。花锦是皇帝的妃子,有皇恩在身,膝下还有皇子生育,无论如何,都是这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之一。韩文这样对待她,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折辱的让妃子颜面无存,这可是冒犯天威,触犯诛九族的大罪。
然则,韩文统统不将这些大逆不道的罪过放在眼里。
“妳很有本事,被我打成猪头都不松口,没关系,人有软肋那就好办了。”她支着下巴,两只脚放在两边,轻轻地摇着屁股下的椅腿,晃着身子一副市井纨绔的雅痞样儿。“妳很在乎儿子吧,那么小,才五岁。妳再不开口,我就当着妳的面,用刀一下一下地砍了他身体上各个部位。我妹妹很会做菜,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我就拿妳的儿子身体上的部位做成一道道的菜,送到那个男人手里,让他尝尝自己盟友儿子的味道怎么样。当然,妳想吃的话我会给妳留的。”
四下寂静如死地,明明外头春光明媚,可屋里上上下下爬满寒气,大江拍浪地裹住每个人。很冷很冷,冷的好像掉进万年冰窟,连灵魂都被冻住。
有几个人受不住这阴寒森冷的侵蚀,扑通扑通地往后跌倒。可是诡异的是,这么大这么突兀的响声,其他站着的人仿佛听不见,压根不在意地看一眼。兴许在他们眼里,椅子上那个清丽的女子才是真正不容忽视的存在。
比起贵妃娘娘先前各种的咒骂,韩文的举止算是不雅,但谈吐不带任何脏字,声音也是轻柔的如沐春风。不过没有人会把她当作普通的厉害女人看待。这女人不是疯子,是恶魔!
普通的疯子会公然暴打一国宠妃会拿孩子当饭吃吗?
“妳敢!我儿子是皇子,是陛下的儿子!”花锦浑身冷颤,四肢百骸要冻得碎成一块一块的冰渣,没有疼痛了,没有愤怒了,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韩文用看傻子的眼神藐视她,“他有那么多的儿子,会在乎一个贱人生的儿子吗?”顿了顿,好似不经意的提起,“我记得为了儿子,妳好像做了不少事吧。我家的生意,妳偷了不少东西,若是陛下,不,只要是朝廷的大官们知道了,应该没人会支持一个靠偷靠抢靠卖身的女人的儿子做皇帝吧。妳还不说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牺牲自己儿子的前途,甚至自己的命,这笔买卖不值当啊。“
一个人捏住另一个软肋,那么,那个人只有垂死挣扎或听天由命的份。
花锦是不甘心的,不想垂死挣扎也不想听天由命,她想漂亮的反击回去想赢个胜仗。可惜现在为止,她只剩下毛骨悚然的恐惧和濒临死绝的绝望。
她的坚持被打破,她的得意被摧毁,她的一切一切都在身上的女人脚下,践踏的粉碎。
她认输了,输得狼狈不堪。
“我说,我说,求妳别伤害我的儿子。”
韩文微微直起身子,正了正歪着的脑袋,表示洗耳恭听。
“他在皇陵,皇室的皇陵那里有个地宫,他在那里,小雪也在那里。”
不止韩文,所有人跟着骇然失色。
......大胤皇陵,一国宠妃勾结贼人冒犯皇室宗陵,这不是普通的谋大逆,这也是诛九族满门抄斩的滔天大罪。
花锦泪流满面,瑰丽的眼睛里满满的悲切和痛苦,还有深深的怨气。
韩文默然一瞬,须臾,起身下来,拎着椅子离开她的身体。
此时,外头由远至近的传进孩童的哭闹声。
韩文心道:疯女人办事效率就是快。
别人也注意到这哭声,竖耳细听,却听到韩文冷冰冰的一句话——“贵妃娘娘妳的儿子来了。”
花锦像打了鸡血原地复活一样,忘记身上伤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望向大门口,果真看到刘莫问大步进来,左手腋窝下夹着一个手脚扑腾的黄衣锦缎的男孩。
“小屁孩带来了,妳看着办吧。”刘莫问手一松,男孩掉在地上,顿时哭得更大,震耳欲聋。
“儿子!儿子!”花锦癫狂地奔过去抱住男孩,口齿不清的叫着哭着,上上下下的摸着男孩,像是在确定哪个地方没有缺什么。
刘莫问吃惊地看着这个疯子似的女人,嫌恶地避开点,指着她面朝韩文说:“这是花锦?妳把她怎么了?”韩文虐打花锦时自己也在场,可半会儿不见,这位贵妃娘娘怎么跟神经失常的疯子别无二致呢。
“没什么,只是给她洗点脑而已。”韩文说的云淡风轻,别人听来却是脖子凉飕飕的。
“问出来了吗?”刘莫问也不去多想什么疯不疯的女人,担心着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韩文舒了口气,脸上浮现一抹倦色,不过还是强撑起精神,“小雪在皇陵,那个男人应该也在那里。”
“那还等什么!赶快救人啊!”刘莫问激动的不等别人什么反应,自己像匹烈马嗖地飞奔出去。
“姐姐.....”文泽来到韩文身边,七尺高的个子高了姐姐一头。
韩文抚平沾上花锦污血的衣裙,说:“你留下来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乱来。。”
文泽心思微微一动,顺应道:“知道了。”
刘昌南这时候过来,打横抱起轻飘飘的韩文,对文泽笑了笑,跟着飞出去追赶前面那个跑的不见人影的刘莫问。
大小姐走了,其他的人也紧随而去,不消片刻,只余下寥寥几个人。
君白看看花锦有又看看花栖,最后看看偏厅紧闭的门,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二哥还不走吗?难道要眼睁睁的放任他们私闯皇陵,父皇会大发雷霆的!”平王铁青着脸冲出大门,走前给举步不定的君白提个醒。
想到皇陵,睿智无双的太子不再踌躇,眼里划过一道利光,调运内力,轻功翩翩一展如雪白的鸟儿飞出去。
少了大半的人,崖上的房子幽幽寂寂,只有一丝啼哭声哀转悲切,如魅如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