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还是赢？
没有人回答。
司诺得不到答案。
那位帝王只沉默地扶起司诺，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司诺死攥着对方的衣袖，等待一个回答，却看到对方皱起的眉头。“红花。”平静的语气。司诺知道，他生气了。
靳亓郅从司诺手中取回袖子，转身离去。
……赌输了吗？司诺垂眸。“系统，对不起。”“宿主不需要对我道歉。”系统搜索了一下安慰的语句，“世事无常，偶尔的失败代表不了什么，宿主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官方的安慰语气还真是……好吧，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成功地让我笑了。
“系统你真的不太适合安慰人，真的。”司诺做出客观的评价。
人类的情感真难懂，真的。系统选择沉默。
“帮我查探一下出宫的路，要准备逃亡了。”既然不能日久生情，那就，相爱相杀。
在司诺筹备逃跑的时候，靳亓郅在盘算着人命。
靳亓郅确实生气了，所以他把小丫头抛下了。但他不是生小丫头的气，他在生自己的气。他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干脆地拒绝小丫头的请求，气自己不能直接忽视小丫头的威胁。
不，不对，他不是因为这些而生气。
他只气自己没能得到小丫头的信任。
半垂的绿眸闪动着复杂的情愫，帝王脸上无悲无喜的漠然最是令人害怕。但不会有人出现在这处宫殿，也就不会有人看到绿眸之下的脆弱。
红花，符合条件的心脏，这里就有一个，只是它有点脏，但是没关系，你不会知道的，你不会知道这些的，你只要继续在阳光下微笑就好。
这场赌局，是输还是赢了？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能过去。温瑶华回来的时候只知道自己要参加宫宴，也只知道有位颇受君王宠爱的姑娘会出席，并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自己认识的人。也就导致了，温瑶华看到司诺的时候呆滞了半天。
在帝王还没过来的时候，殿里的气氛还算活跃。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聚众交谈。在宦官叫喊着“皇上驾到”的时候。交谈瞬间停止，改为恭候。
随官员一同跪倒的温瑶华在等来君王的“平身”前，先等来了一个欣喜的叫喊，“华尧！”错愕之中被司诺抱了个满怀。“红花？”
看着司诺直接奔过去的人有点不爽，最近边疆战事有点吃紧，要不派个人过去好了。这不爽没有多明确地表达在脸上，靳亓郅默默地走了过去，扯回某人，“叙旧晚点再叙，免得其他人久等，你说是吧，姚卿家？”
“陛下说得在理。”还没弄清情况的人只得认同。
司诺顺从地坐到位置上啃糕点，继续着单方面的冷战。被冷落了一天的靳亓郅不做表示，只坐到司诺身侧，吩咐宴席开始。
小丫头，不说话也没关系，你再呆在我身边多一会就好。
常年舍弃珍惜的人，一旦拥有了不想失去的东西，会有多难割舍？
大概是撕心一般的疼痛。
所以，看到那个小丫头答应温瑶华要离开的时候，靳亓郅只是默默地走开了。中途离席的两人走回宴席的时候，被告知，“陛下累了，就先回去了，让姚大人和红花姑娘好好叙旧。”
司诺大概猜到了什么，按惯例，靳亓郅离席的时候应该会正好撞到她和女主的谈论。但为什么那个向来不容背叛的人却没有做些什么呢？
“华尧，我不走了。”司诺急需得到一个答案，所以她转身就往某个方向跑，徒留温瑶华在原地沉默。
红花彻底陷进去了。温瑶华知道。
而那位传递信息的宫人在司诺走后，又低声对温瑶华说了句话，“姚大人，陛下有话想和你说，请随我来。”有话对我说？还特意支开了红花？心下诧异的温瑶华跟上宫人的步伐，握紧了暗袖中的匕首。
然而并不是阴谋。要见温瑶华的人确实是靳亓郅。
宫人带完路后就离去了。
温瑶华看着坐在石凳上的人，正欲行礼。“别麻烦了，有话和你说的人是靳亓郅。”以个人的名义。“坐下吧，我想和你说说红花的事。”没有什么铺垫，直入话题。
温瑶华顺从地坐下，状似随意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壶，“陛下是听到了。”平静的描述语气。
靳亓郅没否认，“我总以为，喜欢的东西要抓在手里才是最好，无论人或物。对红花，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靳亓郅沉默了一下，在温瑶华出声之前继续开口，“我放她走。”
这大概是温瑶华诧异次数最多的一天。
但温瑶华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陛下若喜欢，留在身边又如何？”靳亓郅嗤笑一声，“不用试探了，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骗你什么。红花的病要一颗心，这颗心，我给她。”
温瑶华曾是一个杀手，但她重情。以至于她会为此触动，原来红花并不是痴恋？
“陛下，姚华不知道详情，不好作出评价。但是，靳亓郅，你真的觉得红花收下了这颗心，还会好好地活下去吗？”红花的痴情你不可能没看出来。
“她不会知道。”她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哪怕再重情，温瑶华也没能理解这个人的情感。明明暴戾无情，却会去守护一个人的天真纯良。
是真的，喜欢红花吗？
“温瑶华，我和你做笔交易。”在靳亓郅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温瑶华感觉血液凝固了一瞬，手中的匕首微微出鞘。所有的动作在靳亓郅的一句话中停滞了。“我把那件事的真相告诉你，你带红花走。”
这是个不平等的交易。得益最大的人是温瑶华，但损害最大的人却不一定是靳亓郅。
“我不答应。”温瑶华沉默几秒后摇头，“那件事的真相我会自己查清，但红花走不走，由她自己决定。”红花是自由的人，不应该由别人决定她的事情。“靳亓郅，喜欢一个人不是将自己认为好的事情强加到对方身上，而是全力地支持对方的选择。你若真心喜欢红花，那就不要瞒她。”温瑶华不是很懂爱情，但有人将这个概念传达给她了。
“你觉得生命是什么？”在沉默了许久后，靳亓郅提出了这个问题。
回答的人不是温瑶华。
“生命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用尽全部热情去生活，去爱一个人。”司诺踏着清冷的月光走近，黑亮的眸子一如初见的那个月夜里微微弯起的眉眼。
“靳亓郅，我知道了。”关于你打算把自己的心给我这件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毕竟在找靳亓郅之前，司诺先去了趟太医院，久违地拿刀对上某位胆大的太医的心脏，极其强势地问到了真相。
所以，司诺寻着系统的导航去找靳亓郅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那个交易。
红花的爱，是热烈而奋不顾身的，仿若玫瑰，却不带刺。
“靳亓郅，我不会走，哪怕是死，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司诺在半道停步，向着靳亓郅伸出右手，“你说过，你会陪我，那你敢不敢，陪我一辈子，直到满头白发，也不放开我的手？”
靳亓郅，我不会放手。
你愿意陪我到白头吗？
大概到现在靳亓郅才发现一件事，他的心，早就给了她了，所以，他拒绝不了这个人伸出的手。
在靳亓郅起身向司诺走去的时候，温瑶华也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司诺在右手被握上的时候弯了嘴角。
“红花，你可以走，但永远别想抛下我。”
“任务完成。”
－－－－－－题外话－－－－－－
任务玖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