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就是自找死路,在生与死面前,任何的尊严和脸面都是狗屁,只要能够躲开,只要能够赢,其他的都不重要,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胜利者掌握主动权,比如说刚才的时候,我如果将你杀了,就算我如何不光彩,那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些战斗的时候还心存顾虑的人往往都比较死得快。”
夏武雀顿时笑起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在战斗的时候不择手段?”
石夷道:“不,我的意思是你今后要比对手多想一步。”
“多想一步么?”夏武雀细细品味着这句话,随后,他豁然开朗,高兴地说道:“是了,多想一步,提前准备,甚至想到别人没想到的问题,那赢面就会大很多,比如说我刚才再多射几箭,将下路也完全封死的话,你就无路可逃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石夷淡淡地说。
这一次战斗,虽然夏武雀连石夷的毛都没碰到,但是对于他来说,获得的战斗思路才是最大的收获,胜者为王,这四个字,久久盘旋在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对于速度的修炼霸占了夏武雀的所有时间,而石夷则毫无怨言充当着陪练。
搭弓拉箭,射。
无数次的重复,无数次地改进动作,让夏武雀乐在其中。
几个月过去了,夏武雀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之前射一箭的时间,如今能够射出三箭乃至更多。
而且,箭支的速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之前的箭支还能看见,而如今,他的每一箭,几乎都是无影的,修为不是极其高深的人,看他射箭的时候,都只能看到弓,而看不箭!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箭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便会消失于无形,这个时候的攻击才是最为致命的,因为等你察觉到箭支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已经快要中招了。
你快,箭比你更快,永远不给你反应和躲避的时间。
这就是夏武雀这段时间修炼的重点。
半年,距离上一次两个人过招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这一天,夏武雀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对石夷说:“今天再来试试我的箭吧。”
“不试。”石夷很干脆地说道。
“为什么?”夏武雀表示不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乐意。”石夷哼了一声。
夏武雀笑嘻嘻道:“你是怕受伤吧。”
“……”
夏武雀知道,石夷已经没有把握能够躲过自己的攻击了。
石夷的修为高深莫测,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夏武雀甚至都摸不到到底学了石夷的几分真本事。但是很显然,如今夏武雀的箭,却让石夷有了忌惮。
这一场比试,不需要开始,夏武雀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不枉费我日夜苦练,也不知道我现在的速度到底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了,真想来个人跟我玩一玩啊。”夏武雀抬头望天,迫切地希望着。
夏武雀,腰间挎着弓箭,手里拿着长枪,旁边站着石夷,身后跟着金狌阿猎。
目之所及,水天相接的地方,有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剑指九天,顶上白雪皑皑,晶莹剔透。从上而下,颜色从白色到淡绿到深绿墨绿色,形成分明的层次,美不胜收。
“这就是昆仑山吗?我们到昆仑了。”夏武雀有些兴奋地说道,虽然没有见到宋覡,但是这已经不是重点,现在的夏武雀已经有自信,宋覡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根本不足为惧。
相对于夏武雀的兴奋,石夷可就要冷静多了,道:“你想太多了,这里距离昆仑远着呢。这是丰沮玉门山。”
“丰沮玉门山?名字真奇葩。”夏武雀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地吐槽道。
“传说中,这里是太阳和月亮降落的地方,还有座灵山,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个巫师,从这座山升到天上和下到世间,所以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地方。”石夷告诫道。
夏武雀笑起来:“哇哦,又是十大巫师啊,不过这些人的名字比女娲肠听起来要顺耳多了啊,哈哈。”
说实在话,刚刚说是昆仑的时候,夏武雀虽然兴奋,但是也有些紧张,毕竟这昆仑实力绝不是如归墟一般容易对付,搞不好那就是生死大战的。在得知不是昆仑之后,虽然有一点点失落,但是也有些庆幸,因为这意味着自己还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和提高。
“嗷……”
大家突然走着走着,阿猎突然嚎了一嗓子,顿时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了这是?”
夏武雀一看,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拜访着捕兽夹,阿猎就很不幸地中招了。倒不是踩,而是那尾巴乱甩的时候,触动了机关把尾巴给夹住了。
这让夏武雀很愤怒,在他心目中,阿猎不是普通的兽,而是亲密的战斗伙伴,甚至于生活中没了阿猎时不时来两句****,都觉得心中不舒服。
此时,见阿猎尾巴上鲜血如注,顿时让他怒不可遏,他说道:“谁这么没公德心?要是被我抓住了,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这话说完,他心中突然想,这会不会是宋覡布置的?就好像上一次的弓箭一样?
不过,他却不能肯定,毕竟这一路走来,都没有关于宋覡的任何线索,想要碰见一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就算上次的弓箭的埋伏也没有证据就是宋覡布置下来的。
看着阿猎痛苦的模样,夏武雀就越觉得怒火中烧,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过捕兽夹跟陷阱一类的东西——尽管这是他小时候经常玩耍的伎俩。
小心翼翼地将捕兽夹拿掉,夏武雀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袖子扯下来撕成布条帮它包扎。这点只不过是皮肉伤,就算是不用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包扎好了之后,夏武雀手持长枪,在地上乱点一气,看起来似乎是要拿这土地泄愤了。
不过效果就是,在方圆十丈内,他直接戳出了七个捕兽夹跟十三个陷阱。这种密度,如果真是野兽过来,哪还有逃脱的可能?
在这荒郊野外的,周围数十里都没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谁会丧心病狂地在这里布置这么多的捕兽夹呢?
夏武雀在思考者个问题,不过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
而阿猎经过这一次受伤之后,估计已经是对这个地方有了心理阴影,缩在夏武雀的肩膀上不管怎么说都坚决不下来。
如此走了几里地,已经来到了山脚下,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山脚下居然是过药园,绵延成片,恐怕不下千亩。
“妈的,原来这里还真是有人住的。”夏武雀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再一次提了上来。
这感觉就好像看了片准备撸,结果罡撸到半路片子看完了,于是只能草草了事,不过就在这时候出现了过任你驰骋的妙龄少女……
夏武雀要去找人理论,石夷阻止了他,说道:“算了,还是先给阿猎上药吧,你没发现它现在还在流血吗?这对它这样体质来说可不太正常,如果是捕猎普通野兽的夹子,那它现在必然早就已经生龙活虎了。”
夏武雀一看,可不是吗?现在的阿猎,尾巴上一直渗血,将夏武雀包扎的布条都已经浸透了。
“这不是一般的夹子,去吧,先上药,其他的到时候再说。”石夷这样劝说道。
这里的草药分门别类,必然不是野生的,不过夏武雀也不管这么多,在他现在看来,任何事情都比不上阿猎重要。
“站住!”
刚刚靠近药园,便听见一声喝问如惊雷在耳边炸响,紧接着,就从山的更高处走下一个人来。
夏武雀仔细一看,却发现在上面白雪堆积的地方,竟然有一座白房子,估计是用雪块垒砌而成,跟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如此一来,在没有自己观察的情况下,大家竟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说话这人年纪并不大,看起来跟夏武雀应该是差不多年纪,他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白色,头发也是白色的,也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故意为之。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药园?”
夏武雀指了指夏武雀,道:“他受伤了,所以我来采药准备为它疗伤,本以为这是无主之物,所以鲁莽了些,还请见谅,这样,您这药怎么卖?我买。”
虽然心中担心阿猎,同时也十分怀疑那些捕兽夹就是这人放下的,不过夏武雀却是脸上古井无波,说话字里行间也没有什么不妥。
石夷说,要喜怒不形于色。
这白衣男子看了看阿猎,傲然道:“这里的药我培养了数十年,专为修炼之用。你这猴子不过流血,就是死了也不过一兽,这猴子到处都有,再抓就是了。可别糟蹋了我的药。”
夏武雀原本还算克制,一听这话顿时就忍不住了,阿猎是什么?是伙伴!是亲人!怎么可能将它当野兽看待?
“你这人,说的什么话,我们只不过是求些草药,你卖就卖不卖就算了,何必说这些阴损的话?”夏武雀感觉到石夷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随后,石夷便上前说道。
白衣男子看着石夷,冷笑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这药如此宝贵,猴子到处都是,孰轻孰重,难不成还要我说?”
“你这人好不晓事,好心好意说,你怎么句句带刺?”石夷也有些不满,卖不卖不就一句话的事情吗?有必要猴子长猴子短的?没见夏武雀脸都憋成猪肝色了吗?
毫无疑问,夏武雀如今十分不爽,首先这白衣男子轻视阿猎的语气,就算是聋子也能够听出来,其次,阿猎尾巴上面依旧在流血,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谁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正争论间,却见一直沉默的金狌往前一跃,便跳进了药园里面去,也不管那许多,直接将草药连根拔起,转瞬间就扯掉了一大片。
对于夏武雀来说,阿猎是伙伴,而对于金狌来说,阿猎却是它的孩子。
白衣男子大惊失色,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柄软剑,当头便朝金狌的头上砍去。
“畜生,休得放肆!”
夏武雀见白衣男子动手,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了,他手持长枪,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跨进药园,长枪挡在软剑上。
“敢伤我同伴,找死。”
白衣男子也不畏惧,见夏武雀攻来,便放弃了金狌,转向夏武雀而来。
金狌对于战斗浑然不觉,采了一大把草药,便让石夷为阿猎敷药。
白衣男子更是怒火中烧,这些草药可都是他精心照料了很多年的了,今天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一下子采集了那么多,如何让他不恨不气?
而夏武雀呢?他早就一肚子火气,如今白衣男子抢先动手,更是让夏武雀找到了动手的由头。
他招式凌厉,不仅仅是因为阿猎的事情,更是想要将这段时间所学全部展示出来。
对于他来说,石夷虽然是过很好的陪练对手,但是面对石夷的时候是不可能出全力的,点到为止,必然有所顾忌。
而这白衣男子可就不同,就算是杀了他,夏武雀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这可以让他尽情发挥。
白衣男子手中软剑虽然对夏武雀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就本身实力来说,白衣男子并不是夏武雀的对手,在这长枪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只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白衣男子身上就已经多出了好几处伤口,鲜红的血液透过白色的衣服,显得十分醒目。
“你个出言不逊的东西,今天我就替你师门清理门户!”夏武雀大吼一声,往白衣男子面门刺去。
“什么人竟敢伤我弟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远处,人没到,声音却已经先来,夏武雀点在白衣男子喉间的长枪顿时停住。
只需再往前送一分,白衣男子必然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