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行进中的常萼不解的看着江疑,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鬼,就见江疑忽然示意所有人停下,接着便对周遭的侍卫们说起了什么。
傲娇的女孩当然不屑去打听他们的交流,但江疑很快就凑到她身边来。
这家伙直接贴近,两只虎鲨的鳍都在摩擦了,常萼顿时羞怒至极,瞪了这家伙一眼,怒喝道:“你干什么?”
其实她是误会了江疑的用意,此时他们正在深海里,彼此一个是水族,一个是东夷,江疑吐几个泡泡她又看不懂,不和她凑在一起怎么交流?
江疑道:“有人来了。”
坏人!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入,人家东海能不派人来吗?常萼单纯的以为这只是混蛋靠近自己的借口,看着周遭漆黑的深海和一群对方的忠诚侍卫,常萼忽然有些担心起来,心想这家伙不会趁机对我干什么吧?
她在担忧之际,眼前忽然一亮。
原来是江疑掏出了一个透明晶莹的东西来,天下所有女人都喜爱闪亮晶莹的物件,常萼自然不例外,乍一看心中还有些惊喜,难道江疑这家伙要送我什么东西?等再一看,肺的炸了,因为江疑掏出来的居然是个鱼鳔!
其实不是鱼鳔,而是一件水族宝物,名叫流梳。
何为流梳,它是深海里一种生存万年寿命以上的三头海象心海位置生出的一颗灵石,再经过五名族巫以上的高手灌输意志七天七夜的锤炼才算成品。
此物质地柔软晶莹,对周遭的水流变化相当敏感,敏感到什么程度呢,灌入巫力后,哪怕百里外有一只鱼正向这里游来,它的上面也会出现一个针眼似的凹孔。要是来了一群就会凹下一片,其中比例水族自知,但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过就是个感应极强的气泡罢了。
它之所以是宝物就在于,它还能甄别敌我。
继续之前的比方,要是那只一百里外来鱼,是一只充满杀意的水族的话,那么流梳上的针孔就会变红,要是来一片的话.
江疑手心里托着的那枚流梳通体上下现在都红的发紫了,这瞬间的变幻让常萼先怒后喜,心想呀,还不错呢,好吧,就算是个鱼鳔菇凉我也认了,当然她的表情还是很凝重的,一副小屁孩走开的气势,结果江疑道:“东海来人敌意明显,应该不是我的身份暴露,那就是冲你来的。”
“啊.”常萼终于从幻想里醒了,不由无助的看向面色凝重的西海少侯。
她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江疑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但我没听说东夷和西海有仇啊。”江疑继续道。
常萼愣了下,道:“是没仇,不过我伯父和东海候吵过架,但他.。”
“那就奇怪了,不是冲你就是冲我西海,东海候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居然对使者也要下手?算了,你别管了。”
江疑分析不出缘由,干脆拿出了少侯的气势,冷冷的道:“他要是对你来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住你的。要是他对我来的,呵呵。”
少年人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总会有莫名的英雄气概,配上他王族的尊贵身份,和那身带点邪气的好皮相,就算是出身同样不凡常萼也不禁觉得心中一荡,但更荡漾的是暗流啊.。。
数日之后,鼻青脸肿的江疑落寞的背对前来看望他的常萼,轻轻的摆手,努力淡定的道:“你不要管我了,你回去吧。”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栅栏。
他们,一为东海候的座上客,一为东海候的阶下囚。
本来东海候只是想将那些所谓的虎鲨卫押解出境得了,他可没想到江疑这不着调的家伙居然也在其中,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从西海侍卫手中夺走常萼!这不是逼人冲动吗?
不问季节春情勃发的西海少侯自然不答应,当即和前来的东海众人打了个天翻地覆,于是东海候就惊喜的知道了他的存在,于是他就给逮住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
江疑也不会死,东海候抓他就为换回自己的儿子,和那该死的龟虽寿。
但这对江疑来说,比杀他还难受。
因为,他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丢了个大人,不止如此,他前往大荒去寻找兄弟的梦想也就此破灭!外对不起兄弟内对不起女人,作为一只血统高贵的公鱼,自然泪满腮,恨满膘!
常萼无法理解他的心情,看他这幅摸样只是心生怜意,因此细声细气的劝解他道:“他们已经通知你父王了,应该没多久就会来接你了,另外我也请东海候不要欺负你,你就别怕啦。”
这.
江疑的脖子瞬间僵硬,二货随即面色铁青的转过身,猛扑到常萼面前,抓着那古珊栏杆怒吼起来:“谁怕了,我是没能保护住你,但你看我可曾退却一步?敖广平那老贼有本事就杀了我,你看少爷我还会皱下眉毛!”
这厮之前给打的鼻青脸肿,看上去本来就丑,再这么一怒,样子更是可怖,女孩给他的疯狗模式吓的捂住心口连退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嗔声道:“我好心来看你,你还对我吼!”
小女子真是可恶,江疑咬牙切齿:“不要你这种好心。”
好吧,常萼彻底伤心了,再不看你,转头就走,看着她的背影,江疑的心也很痛,高喊道:“你走的越远越好!你走啊,你走!”
见常萼真走了,这厮又不嘴硬了,将拳头砸向青岩的厚墙,只打的满手鲜血。
对于其他种族水牢是最可怕的,因为和他们的生存环境迥异,铁打的巫者被封存巫力后泡上几天也要发肿,那么对于水族来说,旱牢自然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了。
比如江疑待的这里,通体由巨大的厚比宽多的青岩砌成不提,连唯一入口的栅栏都是万年古珊组成,万年古珊顾名思义,是万年以上的珊瑚,且还是精铁所化的珊瑚,一根都有寻常巫者的胳膊粗,中间缝隙也就半掌,失却巫力的江疑在这里自然如龙于浅滩一样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