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过年(1 / 1)

我靠在床上看书,已经十二点了,那个晚归的人还没有到家。

手里的书不自觉地翻了一页,我瞪着那张白纸黑字看了一会,又翻了回来,因为我发现上一页自己根本没有看进去。

大门的钥匙孔发出一阵轻微的机括转动声。我不由得正襟危坐,装出一副认真看书的神情。

半分钟后,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他带着室外的寒意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睡?在等我吗?”牧寒一边脱下大衣,一边笑着问。

“你又失约了。”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书页,冷冷地说。

他把大衣和围巾挂在衣帽架上,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把冰冷的手掌贴在我脸上,讨好地问:“生气了?”

我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像条恶狗一样转头去作势要咬他的手,他急忙把手一缩,笑着说:“快过年了,公司有好多单子要跟,还要答谢客户,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年货嘛,反正年年都是那些东西,你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了。”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劈头盖脸地骂道:“李牧寒,你拎拎清楚,到底是你的客户重要,还是你的家人重要?”

牧寒笑着说:“当然是家人重要。”

“那我们家谁说了算?!”

“当然是你说了算。”

“既然我最大,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义正词严地训示道,“年货的意义不在于买什么,而是要全家人一起买!过年团聚不是仅仅体现在一顿饭上,是体现在齐心协力准备迎接新年的过程中,像你这样两袖清风地坐下来吃顿饭。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这年过得有毛线意义?我跟你说李牧寒,今天已经二十六了,我们家可什么都没买,后天我爸妈就要来了,你要是再不陪我去买东西,等你老丈人和丈母娘来了。全家一起喝西北风去!”

“好好好。我错了。”牧寒举手投降说,“明天我就陪你去买年货。明天徐明从江海飞过来跟我签明年合同,我也不签了。让他喝西北风去。”

我狠狠地瞪着他,他假装无辜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徐明真的要过来?”

牧寒学着我的语气抱怨说:“是啊!有什么事不能过了年再说,唉。这些人都是摩羯座、事业狂。”

“你说你自己吧!”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好吧。算了。我明天白天先带天爱去买过年要吃的菜,你晚上尽量早点下班,我们上超市买零食。”

牧寒笑了,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说:“好,我答应你,明天一定陪你去。”

他走进浴室去洗澡。我的气消了,趁睡觉之前终于看进去几页书。

几分钟后。他带着一身温暖的气息钻进被子,我也放下书,调暗台灯躺了下来。

“芒星明年的广告代理全放在贵公司做吗?”我轻声问。

他笑了:“什么叫做‘贵公司’,跟你没关系吗?”

“是没关系啊。”我云淡风轻地说,“我不记得我们出版社跟贵公司有业务往来。我们是做文学的,文学你懂吗?”

他沉沉地笑了几声,伸手揽住我的腰,暖暖的唇吻了过来。

我又问:“徐明要求那么高,芒星明年的整体策划你们弄好了吗?能不能过关?”

牧寒说:“创意部做了一个方案,我总觉得不太满意,少了一点灵气。可是最近太忙了,实在是没时间自己动手改。”

我“哦”地应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在他睡衣的扣子上拧来拧去。

“朵朵,你有没有想过到公司来帮忙?”牧寒问,“说实话,我再没见过比你更有天分的策划员,如果你肯帮我,我会少操很多心。”

“不要。”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为什么?”牧寒有点吃惊。

我认真地说:“这和夫妻打牌不做对家是一个道理——谈工作伤感情。”

他微微一笑,在我额头上又亲了一下,柔声说:“你是对的。”

我转念想了想,说:“不过反正我最近没什么事,可以帮你们看看。如果我的创意被采纳了,你怎么奖励我?”

牧寒笑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了想说:“我想要一次全家旅行,一起去马尔代夫,怎么样?”

牧寒笑着说:“好。一言为定。”

我顺手解开了他睡衣的扣子,他的手绕到我的后背,轻轻摩挲起来……

…………

电视里放着春晚的第n个小品节目,我爸靠在沙发上已经打起了轻轻的鼻鼾。

捏完最后一个饺子,我妈把饺子都搬到厨房去,灶上坐着的水已经烧开了。她打开大锅盖,一阵暖熏熏的蒸汽立时腾了起来。

妈一边用漏勺搅动锅里的饺子,一边说:“朵朵,去把你爸叫起来,他这么睡会感冒。牧寒和天爱上哪去了?”

我说:“在楼下玩冷焰火吧。”

妈说:“下楼去把他们叫上来,饺子冷了就不好吃了,早点吃完天爱也该睡觉了。”

我应了一声,披上大衣出了门。

这几天,北京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盼着一场瑞雪,却始终没下。我走到楼下的小花园,那对父女正蹲在地上盯着眼前跳动的焰火。

暖暖的白光忽明忽灭,映着两张微笑的脸。我走过去说:“可以吃饺子了哦!”

天爱从地上跳起来,跑过来问:“李云迪的节目过了吗?”

我拉着她冷冰冰的小手说:“还没过,我们赶紧上去,一边吃饺子一边看。”

天爱说:“姐姐,你说以后小杰哥哥能上春晚弹钢琴吗?”

我笑着说:“一定可以。如果你再努力一点,以后说不定能跟你小杰哥哥一起上春晚。”

天爱的脸红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小红皮鞋,不再说话。

我和牧寒无奈地相视一眼,这孩子情窦开得也太早了。

我们三个人手拉手上了楼,还没敲门,我爸就把门打开了:“天爱,快快,弹钢琴的节目要开始了。”天爱把我们的手一甩。笑着跑了进去。

我们围着桌子坐下。妈把刚出锅的饺子端了上来。我爸一边吃饺子,一边逗天爱:“天爱,你说是李云迪帅还是你小杰哥哥帅?”

天爱红着脸。眼睛盯着电视不说话。

我妈狠狠地瞪了我爸一眼,我爸不说话了,低头专心致志地吃饺子。牧寒转头问我:“小杰是不是年初二和爱乐乐团有一场演出?”

天爱飞快地插嘴答道:“是年初三,爱乐乐团的新年公演。小杰哥哥弹第一首曲子,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爸爸你一点也不关心。姐姐早就买好票了!”

牧寒淡淡一笑,趁我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他跟了过来:“你觉不觉得天爱现在有点叛逆?是被我惯坏了吗?”

我说:“现在孩子都早熟,又不止天爱一个。孩子有点个性很正常,好好引导就行了。”

他忧心忡忡地说:“可是如果她真的喜欢小杰……”

我说:“这个你真管不了。只能因势利导。小杰在江海,我们在北京,天爱也只能想想吧。”

“她前几天突然跟我说想考江海音乐学院附中。以后自己去住校。”牧寒盯着我说。

“啊?真的?”我大吃一惊。

牧寒点点头说:“现在你知道事态严重了吧?”

我转念一想,说:“你跟她说。去了江海也没用。再过两年,林教授准备让小杰直接去巴黎念音乐高中,让她有本事好好念书奔法国去。”

牧寒瞪着我,我笑着说:“她如果就是想着玩,你根本不用操心;如果她真有那么大决心要跟到法国去,我看你还是由着她来吧。”

他着急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杰有……”

我说:“小杰现在的情感交流能力跟正常孩子差不多了,但他的天才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我看你最应该担心的是以后围绕小杰的竞争激烈啊……嘿嘿,现在知道心疼自己女儿,当初一点也不心疼别人女儿……”

牧寒笑了,搂着我说:“又指桑骂槐地骂人了。”

我假装严肃地说:“我觉得你的担心是对的,长得帅的男人都靠不住,应该坚决棒打鸳鸯,招个老实可靠的男博士当上门女婿……”

牧寒的脸哗的拉了下来,我自知失言,转头收拾东西不说话了。我妈在外间喊道:“梅朵,辣椒酱找不到了?”我说:“找到了,这就出来。”

我拿着辣椒酱正要出去,牧寒一把拉住我狠狠地吻了下来,威胁说:“梅朵,我不许你再提这茬,想都不能想,你听见没有?!”

他突然变得很凶,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我乖乖地点头,服软说:“好。我错了。”

他放开我,从我手里接过辣椒酱,恼怒地扔下一句话:“回头再收拾你!”然后换了一副笑脸走了出去。

春晚在晚上十二点半准时结束。男人和小孩早早上床休息了,我和我妈一直收拾到凌晨一点,才各自回房。

推门进去,牧寒还靠在床上看财经杂志,电视里播放着彭博电视台的新闻。

见我进来,他也没有说话,看来还在生气。我默默地走进衣帽间换了睡衣,然后又走出来,他还在看书没理我。

我把电视机和台灯关了,他不悦地说:“干嘛?”我嘿嘿一笑,从他那一侧钻进被窝,捏着嗓子说:“臣妾来侍寝了,大王早点歇了吧。”

“……知道错了?这会想讨好我已经晚了。”他冷冷地说。

“晚了?”我伸入他衣服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嗯,晚了。”他懒懒地说。

“哦,晚了那就洗洗睡吧。”我用力把他推到另一侧,自己鸠占鹊巢,把被子裹得紧紧的,说,“捂暖的被子真好睡,亲爱的,晚安了哦。”

他抗议道:“梅朵,你心里有没有妇德二字?有你这样的吗,让老公替你暖床?!”

我嘿嘿干笑着说:“我想替您暖床来着,大王你自己说晚了。”

他的手从我背后伸过来,阴险地说:“暖床连衣服也不脱,你有诚意吗?”

我把他的手拉开,不耐烦地说:“睡了睡了,今天累死了,某人一整天坐在那喝茶看报纸、啥事也不干,还诸多要求。劳动妇女命真苦,干了一天的苦力连句好话都讨不到。”

他沉默了一会,身体又贴了过来,从背后抱住我说:“我今天也很忙啊,一边陪你爸聊天,一边还要应付天爱,忙死了。”

“是哦,你们仨看电视嗑瓜子真是忙坏了。”我哼哼道。

他的手在我身上揉来揉去,熟练地替我“轻解罗衫”,我轻声说:“不要了,真的累坏了。”

他欺身压了上来,身下的东西也不由分说地挤进来。我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他把唇贴在我耳畔沉声笑道:“朵朵,你夹得我好舒服。”

这厮平时装得酷,玉帛相见时却淫话连篇。我没好气地说:“我没夹你。”

他又笑了两声,身下也跟着动了两下。“没夹?怎么今天觉得不太一样呢?朵朵,想为夫了吗?”

“……想你个头。”我在他的捣鼓下不由动了情,但仍然坚持嘴硬。

“想上面的头还是下面的头?”他的手在我胸前揉着,动作孟浪起来。

我的身体热了,他的话似乎对我形成了心理暗示,让我不由自主地配合起来,我只好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他扣住我的手指,唇舌开始在我身上挑逗起来。“老婆,你贤惠的样子性感死了。今天白天看见你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我就很想跟你这样忙进忙出了。”

我的身体和脸都烧了起来,喘着气说:“讨厌,别说了……”

窗外依稀传来零零星星的鞭炮声。北京明明早就禁止燃放鞭炮了,但每年过年仍有不少人偷偷放二踢脚。

我们在这温馨的人间烟火中,一起迎来了新年。

血脉渐渐归于平静,他俯身吻我,柔声说:“朵朵,新年好。”

我搂着他的脖子回吻他:“牧寒,新年好。”

他在我身畔平躺下来,手温柔地抚过我平坦的小腹,柔声问:“这个月还没来吗?你自己有没有验过?”

身体的潮汐刚刚退去,肌肤上任何一点轻柔的触感都格外敏感。我缩在他怀里,娇羞地说:“买了验孕棒,一直没有测。”

“为什么不测?”他继续抚摸我的背。

我撒娇说:“没怀上怕你失望,要是怀上了,又怕你不让我坐飞机。都订好年初五的机票出去玩了。”

他柔声劝道:“明天就测一下吧。我答应你,就算怀上了也会带你去旅游。”

“……好。”我沉浸在肌肤相亲的温暖中,轻声说。

我睁着眼睛,静静听着除夕之夜零星的鞭炮声,枕畔的他呼吸渐渐均匀了。我以为他睡着了,他突然又轻声说:“朵朵,好像下雪了。”

我转过头去看,透过窗帘的缝隙,被灯光照亮的暗红色夜空中,偶然有雪花拉出转瞬即逝的白色细线。

果然,真的下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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