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佚亦淡然一笑,后伸出一只大掌,“师姐,请!”
本着残余的同门之情,也看在师傅的面上,数日前,他已经写信归劝她,她却要一意孤行,他跟她已经没有共同言语了。
东方达儿心里一窒,心都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只是面上却没有显现,任由怡娜和欣娜扶着上了优雅的上了马车。
“公主保重!”大臣们纷纷向东方达儿敬辞。
东方达儿只是礼貌的点头。
除了怡娜和欣娜,另八名侍女却没有跟着。
车轮启动后,江夏佚三人方跨上了马,缓缓行在右侧。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生命有限,时间耗费不起,加快行程。”东方达儿的话和悦中泛着清冷的自车厢里传出。
行程加快不少,四日后到达了川河,江夏佚没说什么,显然是连订个酒楼在城内过夜的打算都没有。
染着绿牡丹般的莲花指,撩起车帘,东方达儿一笑百媚生,对着马上的人道:“师弟,这里是你的地盘,怎么不打算尽下地主之谊?”
江夏佚从容应道:“师姐此番来大黎,可是为了两国建交大业,我奉陛下之命,怎好耽搁时间。”
“好一个忠臣良将,只是如此也少了些人伦之情。”东方达儿似笑非笑,似褒亦讽。
江夏佚淡笑,浑不介意的道:“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东方达儿轻嗤一笑,当下放下了帘子,笑容随即而逝,怡娜和欣娜俱是一脸愤愤。
近两个月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遥歌。
马车华丽旖旎十数名护卫,民族装士,高头大马,像貌英武,旁边还有镇北王护驾,这阵容不可谓不宏大。
这一路上就引来了不少侧目贮足的围观群众,到了京城,一早得到消息的民众,更是围的人山人海,只在中间留出一条道来。
杨洵更是派了侍卫司过来开道。
人们争相目睹这位异国公主的神颜,无不失望,车牗紧闭,只有曼妙的纱缦,带给她们无尽的遐想。
在这上邦的国都里,东方达儿无疑是喜欢人人称赞惊艳的热闹场面的,但那是以前,这几个月以来她只有与日俱增的野心和彻骨的恨意,她知道此刻她只要稍一探头,就会有各种高呼赞美的声音,她的美名就会传遍列国,但是她心里更忌一人,外面马上还做着她的师弟呢,他从前就劝过自己要学会隐,学会淡泊。
此时的杨洵一身黑色龙袍,头戴冠冕,站在明宵殿前,今收还特意让牛玉刮了下胡子,刮的连胡碴都不剩了,今日看起来格外的年轻精神。
袁皇后坐在玉靖宫与杨旭渊对弈。
杨洵自萧贵妃后,已经有很多年未纳妃了,连选秀也取消了,她还以为她对萧贵妃有多痴情,杨淘冷了她很多年,因着傅莲雪出计,今年,杨洵的心思又回到了玉靖宫,只是跟从前还是远远不能相比。
袁皇后虽觉得不尽意,也不急,来日方长,只要他不纳新宠,自己如此保养得宜,不信不能使杨洵重新深迷自己,可是近两个月来,杨洵又开始对自己冷淡起来了,甚至比以前更甚。
袁皇后不解,起初还以为萧贵妃又使了什么手段将杨洵给迷惑了去,可是一了解,萧贵她的水澜宫比自己的玉靖宫还要冷场,也没查到他身边有什么新进的美貌宫女。袁皇后真是奇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北绦的公主要出使大黎。
北绦的这个公主举世皆知,天下闻名,唯一的一位摄政长公主,她的美貌亦为会所津津乐道。
原来老色鬼打的是她的主意!今日杨洵更是连自己最看重的渊儿也没让随侍,这更加使袁皇后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很多美人都是名不副实,因着传奇经历,三分颜色也被夸的十二分动人,袁皇后已经见惯不惯了,一个小国的公主真要那么美,早被各国的帝皇攻打抢夺了,怎会到今天还是一个没人要的老处女。
真是可笑,一个大国的英明帝王也竟吃这一套。
等着吧,一定会让你失望的,即便是那小国公主真有几分姿色,和独特的风情,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倾城国色,顶多也就是一时新鲜,袁皇后虽然这样想,心里还是无比的愤懑。
袁皇后云淡风轻的捻起一颗白子,才道:“听说这北绦公主还和镇北王是同门师姐弟,这镇北王前阵子因为眼疾还起了卸任之心,现在又上赶着送自己美貌的师姐过来,你说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只要自己一个凛冽的眼神,璇凤就会对自己知无不言,一切的来龙去脉,杨旭渊已经再清楚不过,“母后,这件事情,我也不方便好说歹说,但是镇北王其人却实是为人不负名声,忠肝义胆,淡泊名利,身在他这个位置,一有点小毛病,就被有心无心的人有意无意的揣测讹传,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镇北王为人好不好,与他无关,他不认为少一个镇北王,他以后就不能治理好这个国家,把控不好北地的国门了,先前他跟莲月过于亲近,还诓她去北地的这笔账,他可是记的清楚呢,他不介意落井下石,但是,他承诺过莲月的小侍女,会善待她,让她有事情可以尽管开口,出尔反尔,现在他和小侍女成为莲理,他还是不要将他逼向绝境了,让莲月乖乖的回京跟他成亲,还是想其它的办法为好。
“你似在袒护他。”袁皇后不以为然的道。
杨旭渊义正辞严的道:“母后,在你的眼里儿臣是这样无能到需要拉拢他,才说出颠倒黑白的事情么,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这是儿臣的原则。”
袁皇后又道:“向来大事,你父皇都携你在侧,一心磨练你,今日文武大臣皆聚首在明宵殿一同迎接来使,你父皇却独独落下你,这又是何故?”
杨洵知道她是明知故问,身为人子,他也希望父皇一心一意只爱母后,可惜这个世界上跟自己这样的痴情的龙子太少了,父皇跟大多数的皇帝比起来也算仁义开明了,人无完人,他也不能太多的苛责,他甚为难的道:“母后,人生不可能事事如意,十全十美,还望母后想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