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军令的下达,守军也不慌了,他们抬出仅有的两张床子弩,运用金属齿轮绞盘快上箭。8┡ 1中文『『网ww%w.Ω
这种改进型床子弩,不如侍卫水军海船上船弩的犀利,却是禁军标准配置,相比车弩和神臂弓,要强大许多。
伴随着沉重的弓弦声,铲型箭镞的梨花矢呈抛物线数百步,落在一处人群较密集的地点,生剧烈爆炸,当即有十余人惨叫着倒地,一片血肉模糊。
“看,那是山讹,呵呵,改良版的梨花矢就是厉害,不愧是玉泉山的精品。”成蛟见山腰上的战况,夏军那副疏散的狼狈模样,不由地扶须大笑起来。
山寨为了防卫,没有配备弓箭,而是清一色的强弩,这也是山地作战的特色,陡峭的山地远距离射击,为了确保精确度,强弩比硬弓是更好的选择,还能最大限度节省体力。
第一线防御阵地上,六十余张强弩齐射,那些横山山讹还有回鹘弓弩手措不及防,两个攻击队列倒下三十余人,还有刀牌手被强劲弩箭击倒,巨大的惯性让他们滚落斜坡。
面对强弩可不是玩的,山地战居高临下,弩箭是瞄准直射,在没有重甲防护条件下,简直就是一箭一命。
战斗才刚刚开始,夏军进攻部队就被压制,宋军强弩精确性高,几乎打的他们抬不起头。从下向上进攻,也不可能披重甲,一律都是轻装前进,没人敢逞英雄当好汉。
仁多野仰望战场,那是怒火万分,作为心高气傲的大族子弟,进攻东关城屡攻不下,已经是非常窝火了。眼看一个山寨也防御森严,竟然有床子弩和强弩配备,简直让他脸面丢尽了,要知道一些大族子弟,正等着看他笑话。
但是,随着弩箭的不断打击,夏军被压制的不得寸进,尤其是火器的运用,更让人胆战心惊。
眼看宋军吏士,抬出馒头大小的铁砲弹,点燃后抛向夏军,铁砲石顺着滚入人群,随着一声声剧烈的爆炸,简直就是血肉横飞,景象惨不忍睹。
还有这样玩的仁多野见识过这种兵器,一个铁壳的火器,内装黑药火绳,点燃后抛下城头,对靠近城垣的部队最为杀伤,夏军各部伤亡不小。当然,宋军用抛石机射,那威力更让人心惊。
这玩意竟然在山地也能用,似乎威力比在城池还厉害,飞溅的碎石对吏士杀伤也是巨大的,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眼看精锐部队不断损失,仁多野实在受不了了,他不可能任由精兵毫无意义地损失,只能传令暂时撤下来,紧急征调撞令郎登山作战,就是用人命也要拿下山寨。
成蛟眼看夏军撤下,一队队装令郎开始集结山下,不由地大骂党项人无耻,一旦遇到硬茬子,就用汉人的命来填。
装令郎是夏国的汉人组成部队的称呼,各监军司都有装令郎,担负最艰苦的攻坚作战任务,说白了就是炮灰,用于消耗使用。
随着撞令郎特有的海螺号角吹响,几百装令郎开始艰难地攀登。做为党项人统治下的的汉人,他们是悲哀的种群,不仅地位极低,受尽党项人的欺凌,在历次战争中都是充当前锋角色,换句话说,是用他们的牺牲去消耗对手,为夏军精锐当替死鬼,等敌人消耗差不多了,再用精锐部队上。
但是,就算是明白自己的命运,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因为只有立下军功,才能得到党项人一点可怜的尊重,被授予某种认可的社会身份,从此不再是贱民的身份。
或许,还能成为将校,享受到高人一等的荣耀。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调他们上去就是用人命填窟窿,人人都战战兢兢地祈祷好运,随着越来越近,弩箭尖锐的破空声,一个又一个袍泽惨叫倒下,让他们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当冲锋的号角响起,他们才把恐惧抛于脑后,咬着牙冲上去,竭尽全力接近寨子和那些独立的小堡垒,尽可能活下来,获取那点可怜的承认。
山上在激战,山下的东关城也没闲着,夏军组织几队兵马,轮流对关城进行攻击,成蛟几乎不能分身,山寨储备的弩箭,也在一点点地消耗。
开封
王秀看似闲散,似乎对战局并不太关心,但知道他的人却明白,他在等待某种契机。
蔡易的来访,却看到人前镇定自若的王秀,似乎有某种焦虑,他不由地道:“文实,有何事不安”
王秀摇了摇头,慢悠悠地道:“易之,前天的官塘,兀术抵达相州,今天就抵达浚州边地,你怎么看”
金军加快进军步伐,其中的意图很难揣测,他们兵分六路,气势汹汹,让习惯对方慢悠悠的开封军民,一片的哗然,莫不是女真人真要打仗
不能不说担忧有道理,一些金军游骑越过边界,抄掠边民财货,那是和往年历次南侵如出一辙。
就在刚才的官塘上,金军大将阿里的部队,甚至越过浚州北部,直接攻击拦截的一支宋军,双方爆小规模冲突。
宋军也没有示弱,这是刘錡麾下制置使司的部队,他们进行一场顽强的抵抗,双方几乎是平分秋色。
蔡易作为使副,自然知道开封城的谣言,面对气势汹汹的金军,他也挺头疼的,为难地道:“难道虏人真要打文实可有好的办法”
王秀摇了摇头,很镇定地道:“有什么办法,易之认为虏人会开打”
“难道不是.”蔡易为之愕然,品味王秀言外之意,不由地道:“文实不担忧虏人”
“这话说的,我为何要担忧虏人没有关键的利益,根本就打不起来。”王秀翻个白眼,一阵子鄙夷。
蔡易有点凌乱了,好半天回过神来,试探地问道:“我看文实似乎有心事”
“是有点心事,还不算小。”王秀回答的非常坦诚。
这会轮到蔡易翻白眼了,急促地道:“有点事西北一切都在掌控,你说虏人又不会真打,还能有何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