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的右手方一松开长剑,身子倒掠而出,长剑便被冻结为一把冰霜之剑,白得耀眼。
与此同时,面具人白银气罩上那些静止不动的弩箭,也都瞬间被其体内散发出的冰雪寒气冻结成雪白色的冰晶。
砰一声脆响,白色长剑和冰霜弩箭,全部崩碎为无数细小的冰屑,哗啦啦散落一地。
然后面具人大手一伸,朝马千一抓而来。
瞬间即至眼前。
马千大为骇然,自己全部兵器和暗器都被面具人化为一堆冰渣,还怎么可能有还手之力?
可是面具人的大手已经抓来,马千突然在自己贴身上衣的一个扣子上一拧,嘭一声闷响,他的贴身上衣居然瞬间消失,上半身顿时赤果果的。
同时,一张衣服模样的小型帐篷,朝面具人一罩而去。
速度极快,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面具人又离得近,竟然被这奇形怪状的小型帐篷一下罩住身体。
马千见状,心中一喜。他这个衣服型的小型“衣网”是用极为坚韧的金蚕丝织就,寻常刀剑根本斩劈不开,想来就算面具人武功再高,肉身也不可能挣脱这“衣网”。
可是下一瞬,他就张口结舌了。
“衣网”居然从面具人头颅上一飞而起,同时居然轰一下着火了。
这……
虽然“衣网”不惧刀枪,但是却怕火。
马千没想到,面具人不仅会使用冰雪之术,而且火功也如此了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难道面具人同时拥有冰属性功法和火属性功法?
此时,马千真的是弹尽粮绝了,所有底牌全部使出,但是却没有伤到面具人丝毫。
正在他颓败至极时,突然,面具人身形一闪,马千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就被面具人封锁住全身大穴,动弹不了分毫。
可是震惊还没过去,面具人捏住他的胳膊,手指往胳膊的经脉上一扣,然后一扭,并且输入一道极淡的真气,这真气灵蛇一般蹿入经脉之处,将经脉打结,虬曲,疼得他浑身颤抖。之后,面具人又在他的腿上,腹部捏住经脉,输入真气。
于是,尖锐至极的非人能承受的扭结的疼痛,瞬间扩大开来。登时他便疼得全身豆大的冷汗不住地流淌。
他曾多年征战沙场,受的伤也是不计其数,可是那些疼痛都不似这种疼痛这么怪异。这种痛扭曲,打结,简直令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想喊,可是发不出声音。
他想叫,可是张不开嘴巴。
疼入骨髓,痛彻心扉。
他感觉自己的肉身就要崩毁。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就要裂缝。
他感觉自己下一瞬就会死去。
不过,现在他感觉如果死去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此时,对于他来说,死去比活着舒服得多。
真正的生不如死。
可是,现在连死都是奢望。
想死,死不了。
只能活生生地承受这比地狱、炼狱还要痛苦千万倍的痛苦。
他现在能动的只有眼睛和思维。
所以,他只能用眼睛向面具人求助和服软。
哪怕杀了他,他都会感激不尽。
他的贴身衣裤已经被冷汗湿透,在夜风的吹拂下开始瑟瑟发抖。
他知道面具人不杀他,一定有目的。
面具人望着马千的求助眼神,从怀中掏出一粒褐色丹药,不由分说,捏住他的嘴巴,往里一塞,马千顿时感觉一股温凉之意涌入体内。
只是片刻,马千便感觉无边的痛楚减少了许多。又过了一小会儿,就再也感觉不到痛苦的侵袭了。仿佛从来没有过刚才的痛苦一般。
马千犹如做了一场恐怖至极的恶梦。突然惊醒之后,一阵后悔,心有余悸。
经历了方才那生不如死的场景之后,马千真的是不想再来经历第二次了。
“怎么样?马千,滋味如何?”面具人终于开口。
“你这到底是什么手段,怎么如此歹毒?”马千惊恐万状道。
“逆转经脉大悲手。”面具人淡淡道。
“怪不得会有一种经脉倒拧的感觉?”马千喃喃自语。
“方才给你吃下的是解药——顺脉宁。不过,我这种手法极为玄妙,神异非常,一次种下,终生有效。只要不吃解药,三天便会发作一次。发作时,除了我的独门解药外,其他任何人包括天级巅峰高手甚至半步灵隐境的超级高手都会束手无策,自然其他药物也无济于事。”
面具人幽幽道:“而且,发作时,任何人也帮不了你一丝一毫的忙。当然,你连自杀都做不到,发作时,你会处于半疯癫状态,全身动弹不得,除了享受这极致怪异的痛苦之外,什么事情也不会做……”
马千一听,就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简直是不寒而栗,“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哦,终于切入主题了,我还以为你会就我的大悲手与我更加深入地探讨呢?”面具人淡淡地笑道。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马千直奔主题。他知道面具人既然戴着面具,那么就是想隐藏身份,绝对不会对他说出自己的底细。索性开门见山,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聪明。”面具人赞赏道,“很简单。不为靠山王做事。”
“什么?你让我背叛王爷?”马千一听,居然是这个无理的要求,他登时火冒三丈。“绝无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
“别回答的这么快。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面具人淡淡道:“听说你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对自己的妻子儿女呵护倍至,你也许能忍受我的逆转经脉大悲手,可是她们的身体可不如你这么强壮,一旦中了大悲手,恐怕……”
“你敢,你敢动我的妻子儿女,我跟你拼命——”马千突然高声嘶吼道。仿佛面具人的话触及了他的底线。
“我不敢?哼,你太小看我了吧,这天下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面具人继续道,“你跟我拼命?拿什么拼?就你现在这种一动都不动的样子,怎么和我拼命?如果我现在就去卧室内将你的妻子中上大悲手,那么你又如何去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