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跳下来做甚么?”女孩的清清脆脆的声音里,语气带着几分怒意,皱了皱眉望着跪在石地上的狄月。她自己也没想到,这女子竟会跟着她跳了下来,若不是她方才……兴许这女子已是这瀑布下的一具尸骨了。
听着跟前本是一言不发的女孩开了口,狄月眯了眯眼,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原来……你不是哑童啊?”她也不答这女孩的话,只是勾了勾唇角望着她。
女孩闻言,一甩布衣袖子,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倔强地转过身去,也不再望身后的女子。
想来这幽光之后,便是银月之地了……狄月眯了眯眼望着那幽幽洞口,又望了望跟前的不大不小的人儿,“方才……谢谢。”的确,若不是这女童施予援手,不要说寻得这银月的入口,恐怕连她自己的性命,也会全然失了去。
狄月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自己湿了一身的藕色的衣裙,眉角微微一皱,似是有些发愁。幸得此处只有她和这女童两人,否则,这番湿了身的模样,定然要她难以自处。
罢罢,过不了多久,这身衣裳自会干的。此时还是办这手头上的正事要紧,她已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你既是不想让我知道这银月之地的存在?方才又为何出手救我?”狄月拧了拧袖子,袖中的水也噼噼啪啪地落在这石头地上,方才在那山洞中,这女童才听银月的名字,便拔腿就跑,显然是一副不想让她知道的模样。
而方才她从那断壁上跃下,这女童竟破天荒地将她拽进这瀑布背后?
狄月抬了抬眸子望着跟前的人,却无意瞥见这女童脸上的一抹潮红之色,而她的耳根子,几乎也是泛起了绯色。
良久,女童张了张口,哼了一声道:“不救你你就死了。”
平缓的语气,却让狄月蓦地一怔。
“跟上来,给你找身衣裳。”女童挪了挪步子,朝那幽光洞口中走去,她清清脆脆的声音中,却多了几分成人才有的沉稳。
狄月挑眉,她这是被间接邀请去银月了么?
她摸了摸鼻尖,眸中带着几分好奇地望着跟前走远的女孩,也提了提步子跟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呢?”狄月步至女孩的身边,侧了侧目望了眼她,却发现她的两颊之上,仍是挂着那抹潮红之色。
“你在脸红什么?”
“你很啰嗦,知道吗?”女孩终是又开了口,话语中与其说是不耐烦,倒不如说是有几分恼羞成怒之色,而她这话才落,她竟也不顾旁边的女子是否识得路,自顾自地往前分支交错的洞口疾步而去。
狄月自也不敢怠慢,也是疾步往前紧紧跟着。莫说她从小不识路的特性,这还是她从未来过的地方,万一一个不小心,她又在这洞内迷失方向,这可就大事不妙了。
穿过小路交错的洞口,前方也渐渐传来幽幽烛光,也传来了水流之声。
待狄月跟着女童走出这山洞后,前方之色竟让她大开眼界。
这洞的尽头之处,仍是一处横流,横流对面竟是筑在水上的四合院,而这四合院之中,竟隐隐散发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女童迈了迈步子,踏着横流上凸起起的横石,从山洞口这头,跨往四合院那头。
见女童迈着步子过去,狄月也挪了挪步子,踩上横流上的横石,步至那四合院的青石门跟前。此宅不大不小,门前的几棵翠竹甚为挺拔,院内中央摆放着一颗翠色的盆中青松。
“在这等着。”女童轻轻道了一声,便朝正屋内走去。
狄月咂咂嘴,她怎么觉得,这女孩的口气,倒像极了命令的语气一般。
她立于这院中望着四处的景色——谁会想到,这银月竟是藏在封尘林荒土的地底下,在这世人望也望不见的地方。
狄月微微扬眉,瞅着这洞窟内自发形成的景色,望不见边缘的幽幽潭水上,不止立着这座宅院,也还立着几条互不相依的水上长廊,而远处独立在幽潭上的零星小山,也是依稀可见。
再回首望这四合院内,布局倒不像门阀贵胄的庭院那般千篇一律。步进这青石门内,右手边的石屋敞着屋门,而这屋内陈设也并非想象中那般繁复,地上单单铺了一张草席,席上又放置着一张棋盘,屋内之物,仅此而已。
再依次相望,正对青石门的这间屋子,反倒是紧扣着门栓,狄月并不是这的主,也不好得推门去查探什么。
“寻了多时,狄姑娘总算是寻到我这银月之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陡然响起,一抹白色的身影踏着潭上水花款步而来,其人身后也跟着一名约摸十来岁大的女童。
狄月一怔,心底里不自觉地因此人功夫之深暗暗赞叹。她仔细地打量着来者——十七八岁大的少女,面带几分内敛的锋芒,而这少女虽是单着一身白色衣袍,却藏不住她超脱年龄的风华和气度,一举一动之间,尽是从容优雅。
狄月微微扬眉,望着这女子一步一步步至她跟前,“姑娘说笑了,狄月只是命悬一线时被方才那女童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又误打误撞之际发现了这处地方,这说起来,倒还算是一场塞翁失马。”
此话一落,狄月明显发现跟前女子身后跟着的女童微微抬眸瞥了她一眼,继而又垂下了那眸子,只是这女童的嘴角淡淡牵了牵,而这白裳女子脸上的笑也是轻轻一顿,这番举动,着实让狄月心头有几分在意她方才可是说错了什么。
白裳女子淡淡一笑,“你说的人,应当是茸耳。”她的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挥,便见里屋内又走出一白衣少女,端着什么东西朝她们走了过来。
“还请狄姑娘先换下那身湿了的衣裳,”白裳女子朝狄月指了指女童手中端来的东西,原是一身素色衣裙,“湿衣在身,一则兴许会染上风寒,二则……若是被人看去了,难免有伤大雅。”
狄月点了点头,也随那女童步至里屋更衣。只不过,这白裳女子说的前者自是情理之中,可后者,四下皆为几个女童与她们俩人,又哪来什么有伤大雅之说?
她将那腰间带子一系,又披上那广袖纱衣,一袭白裳,也难掩她的几分风华。
至今为止,她是寻到了这银月之地,可却没有见到夕雾口中紫衣银发的九婆婆。
她在铜镜前理着衣襟,一抹荒廖的念头竟浮上她的脑中——莫非方才院内看起来与她一般大的白裳女子,就是古书中记载的九婆婆?
她神情一怔,不可置信地朝门外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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