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墨无颜知道了苏鸢会武功后,她就觉得自己该闲则闲,这不,她将一枚天机令扔给苏鸢,要他集结附近的天机密探和天机弟子,把山贼那堆喽啰解决了。
狄月:“……这,让他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啊,而且他还不会武功。”
墨无颜坐在椅子上,吃着村民们给的茶点,摇摇手道:“危险?不存在的。”别说一个山贼窝,哪怕是来十个,也伤不到苏鸢这小子一根头发。
她咬了口点心,嘴巴里塞满了东西,说起话来模模糊糊的,“况且,我不是给他我天机阁的令牌了吗,放心啦,伤不到他的。”她吧唧吧唧地吃着,像极了小孩的模样。
狄月看跟前的墨无颜这番模样,倒也笑了起来,这说起来,这墨无颜跟以前的她,还真有几分相像。
墨无颜一饮而尽杯中的茶水,“好啦,酒足饭饱就该做点正事了。”
狄月自然知道她指的正事是什么——傍晚时那个孩童小织说的那番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也不可能是小孩子的玩笑。现在的线索,看来得去找小织了解一番了。
狄月和墨无颜趁村里人都休息了,便打算一间一间屋的去找小织,打算问个究竟。可这村庄也不大,整个都给她俩翻过来后,也没见小织在屋里。如果按墨无颜的话来说,这附近都是山贼,一个孩童也不可能上哪里去,再四下找找便是了。
果不其然,狄月在小山包后的麦田里,找着了正在给父亲烧纸钱的小织。孩童啜泣地喊着爹和娘,手里的纸钱随火燃尽。
见此景,两人实在不忍再多问关于她父亲的死,只是打算上前安慰她。
岂料女孩一把拉住狄月的袖子,抽泣道:“姐姐能不能替爹爹报仇……我知道姐姐你很厉害的,午间我在药田里看到了,你曲子一弹,山贼就都昏过去了……我、我这有些钱,就当是费用够不够?”小织匆匆从袖口里掏出两三个铜板塞进狄月的手里,一脸小心而又带着些许期待地看着狄月。
一旁的墨无颜叹了口气,就算是雇佣他们,那也得是大价钱,“你这点钱连一个包子也买不……”
“足够了。”狄月檀口轻启,抬起手用袖口擦了擦小织脸上的泪水。五岁那年,流落街头的狄月也是无父无母,街边的乞丐欺负她,而那时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忍受别人的拳打脚踢。那时候,她也希望自己有还手的力量,能让恶人得到教训。
“为什么村长那老头不让你说出青州的事呢?”墨无颜奇怪到。
小织擦了擦眼角的泪,“村长说,爹爹和杨伯伯是撞了邪,触怒了鬼神才会撞见不祥之物,若是乱讲,会遭报应的。”她抽泣了下,继而说到,“那分明是有人装神弄鬼!哪是什么撞邪。”
墨无颜不禁佩服眼前这姑娘的胆识,“啧啧,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村长那老头还真是迷信啊。”
小织说,她爹爹被叶府为首的女人杀掉后,只有杨伯伯幸免于难逃了回来,他将看到的告诉村民后,奈何村民说他神志不清,将他关了起来,没有人愿意信杨伯伯的话。可村里人表面不信,却又没有人愿意再去叶府送这几日的果蔬,以至于让其腐坏筐里都没人敢去。
狄月:“看来只有去叶府查探一番,才能让村里人信服并且放了杨伯伯了。”
墨无颜:“此事等苏鸢来了,还需从长计议。”
狄月点点头。两人送小织回屋后便准备回屋内等待苏鸢归来。
才见屋内,穆苏便以黑天瞎火独自一人找茅房胆小的理由,将狄月从屋内拉出大老远。
穆苏见四下漆黑,况且没人,便开口急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小姐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了吗?”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等“荣誉”,她怕是想忘都忘不了。
穆苏望着狄月,神情十分着急,急急说着:“小姐明知,这两人是天机阁的人,为何又答应与他们同行?小姐不是说过,天机阁是什么地方,只要有银子,什么消息买不到!”穆苏顿了顿,颤声道,“难道,难道小姐就、就不怕他们已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将我们绑了送去给风熙云那个老太婆?!”
狄月一挥袖,斜眼看着穆苏,言:“我自是知道这些,我心里也明了以我们现在的处境实在不能与别人过多的有来往,稍有不慎便是阶下囚,刀上魂,但是……”狄月蓦地转身看着穆苏,解释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跟着这些人,就可以找到竹简,就可以救沐司。天机阁势力固然庞大,但是一个只文不武的书生和一个武功半吊子的小丫头,以我的身手,又何以为惧?”
一眼甫毕,穆苏有些恍然,听着狄月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单膝跪下,抱拳颔首道:“是穆苏唐突了,穆苏愿为小姐大计尽全力。”
狄月将穆苏扶起,她心中暗下决定,只要拿到竹简,绝不会再与这群人再有瓜葛。
苏鸢实在是不明白,说好的女侠行侠仗义,义不容辞,怎么最后反倒把他自己推进这个坑了?他看看手中的天机令,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他来到山贼洞的洞口,见里边烛光明亮,莺歌燕舞,很是热闹。
一个山贼小兵见门口有人,大喊到:“老大,有人来犯——”
首座的山贼头子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往洞口望去,打了个嗝:“不管他,这这、这不是早上那个要女人保护的弱书生吗?”
右边的小山贼又起哄道,“风一吹就倒了,不用管他,来来继续喝酒。”话一出,洞里的山贼笑得人仰马翻。
苏鸢:“……”这是何等的蔑视!一山洞的山贼全当他苏鸢是空气!
苏鸢迈着步,朝洞口深处走去,山贼头子始终是有点不耐烦了,“我说,戴面具的,边上站着去,没看见小爷我正在赏舞吗?”
苏鸢:“有个姓墨的,让我来教训下你们。”话音才落,山贼洞里顿时哄堂大笑。
山贼头子:“谁给你的自信?贺大妈吗?”
苏鸢:“……”
本来说人生在世,打打杀杀总归不好,如今看来,讲道理是说不通了。
苏鸢来到山贼头子的酒桌前,拿起一只碗,覆手将其砸碎在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一块陶片架在山贼头子的脖子上!
这下本是歌舞升平的山贼洞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两旁的山贼们顿时拔刀而起,见苏鸢将陶片的口子摁近山贼头子的脖子后,一山洞的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