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郑姗姗在一起以来,方清然还从来没有见过郑姗姗生气的样子,似乎每一次,郑姗姗都会让着自己,从来不反驳自己。
在今天见到郑姗姗皱眉头之前,方清然还以为,郑姗姗是一个从来不会皱眉头的人呢。
方清然看着郑姗姗皱着眉头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本刚才方清然笑的时候,郑姗姗就觉得十分不解,心里一直憋着气呢,这会儿,方清然竟然还笑出声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这么厚颜无耻啊?郑姗姗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喜欢这么样一个男孩子。
最让郑姗姗生气的,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暂时,放不下对方清然的喜欢。
“你笑什么?”郑姗姗气急败坏地推了方清然一把,方清然撑着伞,被郑姗姗这么一推,也没稳住,直接就一屁股坐下,坐在一滩水里面了。
郑姗姗愣在原地,看着方清然,那个平日里,在学校里面,那么受小姑娘喜欢,大家都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方清然,就这样,被自己一把,推到了水坑里面,坐着。
原本郑姗姗想说“对不起”的,可是她心里面还正生着气,委屈着呢,那三个字,硬生生地卡在郑姗姗的喉咙里边,就是说不出来。郑姗姗的嘴巴微微张着,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毕竟方清然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如今她还把方清然推到水坑里面坐着,不知道方清然会不会从此就讨厌自己了呢……
意识到自己竟然到现在这个时候,脑子里面竟然还在担心,方清然会不会讨厌自己的问题,郑姗姗真是对自己服气了。
就在郑姗姗以为方清然要发脾气的时候,方清然突然又笑了起来。
“你……你别老是光笑,不说话啊……怪吓人的……”郑姗姗这一次,开始有一些慌乱了。
方清然好像跟坐在自己家里面的沙发上似的,还调整了一个坐姿,接着又挪向郑姗姗,坐得离郑姗姗近了一些,给郑姗姗撑着伞。
“郑姗姗。”方清然突然十分认真地看向郑姗姗,叫了她的名字。
郑姗姗眨巴了眨巴自己的眼睛,“嗯”了一声。
“干嘛?”郑姗姗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泪就已经停止了,她闷闷地对着方清然说话。
“你生气的时候,还挺可爱的。”方清然好像从刚才见到郑姗姗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郑姗姗看,这会儿,两个人又离得这么近,方清然还对郑姗姗说这种话,让郑姗姗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郑姗姗这一次,却决定不领方清然这种情。
因为郑姗姗想起来,朱莉娅跟自己说过,男人,如果总是先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吃,那都是坏男人,是渣男,要不得的。
“你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郑姗姗皱着眉,有些不悦地推开方清然给自己撑着伞的手,然后就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郑姗姗又被方清然拉住了。
“我是很认真的,很真诚的,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方清然拉着郑姗姗的手,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道。
“我知道了。”郑姗姗点了点头,然后就准备要走,却被方清然又拉了回去。
“你到底要干嘛啊?”郑姗姗终于忍无可忍,一把甩开方清然的手。
“说我是你女朋友的,是你。”
“夺我初吻的,是你。”
“第一次跟我牵手的,是你。”
“让我帮你一个忙,去做你哥哥花童的人,是你。”
“方清然,我以为我有多特别,多幸运,能够被你喜欢,做你的女朋友。”
“可是事实呢?事实是,其实我不过就是你的挡箭牌,其实你不过就是利用我。而且利用完了,就打算立刻把我甩了的那种。”
郑姗姗刚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这会儿又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是啊,都是我们自愿的,是我们自愿喜欢你,哪怕你从来没有勇气承担责任,面对现实,我们还是喜欢你。”
“我现在真是不明白,她们到底喜欢你什么,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我简直瞎了眼。”郑姗姗啜泣道。
方清然就站在郑姗姗的面前,安静的,听着郑姗姗说了一大堆的话。
等郑姗姗终于说完了之后,方清然才缓缓开口道:“我跟我妈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出来的时候,碰巧听见的。”郑姗姗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对不起,郑姗姗。”方清然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应该骗你,不应该利用你。我向你道歉。”
“我现在,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方清然有些恳求地看着郑姗姗道。
郑姗姗的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吗?”方清然看着郑姗姗的脸,这个女孩子的脸,是方清然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张女性的面容。
除了陈美云跟宋湘冉之外,方清然跟方清铭一样,不太关注其他的人。
郑姗姗没有想到,方清然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郑姗姗想着,反正都到这个时候了,说假话也没有什么必要,干脆承认就算了。
“嗯。”郑姗姗说完,便把脸别了过去,过了一秒钟,又补充一句,“不过是之前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听到你只是想让我当花童才跟我谈恋爱这件事情之前。”郑姗姗没有好气地说道。
方清然点了点头,一副若欧所思的样子。
“那……你可以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你的感觉?”方清然看着郑姗姗,眨了眨眼。
郑姗姗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了方清然一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现在这算什么,分手遗言吗?要把我的内心独白全部说给你听?”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挺好奇的。”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方清然连忙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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