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7
看着冯贵人花容失色,楚楚可怜,那绝美风姿以黯然消失,婉如一只盛开正艳的花朵被风霜洗礼,剩下只有沧桑。【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此刻皇上回想起于冯贵人朝夕相处的日子,冯贵人对皇上可以说是体贴温顺,要是伤了她,皇上真还是舍不得。再者魏忠贤这边,皇上十分依赖魏忠贤,就是因为有了魏忠贤,所以皇上能腾出很多时间做木工,而且很多事情皇上都不懂,魏忠贤为皇上操劳了不少事情,所以得罪魏忠贤皇上也是不情愿。
皇上正在为难之际,自然有些心不在焉的,不小心,手中的木制玩偶小鸟滑落掉在了地上,折弯了一只翅膀。
“哎呀!”皇上立刻捡起摔坏的木制玩偶小鸟,十分心痛的样子,那表情,估计皇太子摔坏了也不过如此。吓得皇上身后哪些一起随行的宦官宫女们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大家都不敢发出声响,心里揣摩着,皇上快是要发脾气了吧。
林枫微微抬头看了看冯贵人,跪在皇上脚下,也默不作声,好像此事与她无关一样。对于这种突发事件,冯贵人选择明哲保身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也不想撞在皇上的怒头上。
林枫再微微转移视线,注视着皇上的表情,再看了看他手中的木制玩偶小鸟,虽然不能说是栩栩如生,但是做工还算精细,不过,和现代木制品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这玩意估计是耗费了皇上不少的心血,不然也不会如此心痛。
此时,与皇上一同站着的只有魏忠贤了。片刻的沉寂之后,魏忠贤一边高呼,一边做了五体大跪的动作,喊道:“万岁,是老奴的不是啊!老奴不该惹万岁爷来此,更加不该替皇上做主,提出如何处置冯贵人,以致触怒龙颜,请皇上重罚老奴,以息皇上之怒!”
魏忠贤这戏演的确实到位,不但将矛头指向了想逃脱干系的冯贵人,还推脱了自己的责任,搞得皇上根本就找不到理由罚他。
皇上看了看魏忠贤,听他这么一说,确实好像谁都怪不得,只能怪自己不小心。无奈之下,只得安抚魏忠贤:“不是你叫朕过来的,也不是你自己擅自做主的,而是朕让你提出的建议。此事不怪你,大伴无需自责了。”
说完这些话,皇上的心情是越发的低落,根本就不想再理会魏忠贤和冯贵人之间的事情了。摔坏了一个玩偶而已,竟然也能如此的悲痛伤感,简直让人汗颜。
林枫任然默默注视着皇上和在场的所有人,捕捉着他们的任何一丝表情细节变化所带来信息。可以说,此时,林枫已经可以坚定的认为,虽然这个皇上很荒谬、很无语,这也恰恰显示了皇上是真正的爱木匠工艺,以至于,爱到了可以不要江山,不要美人的地步了,而这就是皇上的要害之处!
当然,老奸巨猾的魏忠贤,同样感受到了皇上的悲情,此时再不对冯贵人下手,就错失良机了,魏忠贤用一种唯唯诺诺的口气,请示加提醒:“皇上,您……还没说如何处置冯贵人呢?”
木制玩偶小鸟的损坏,使得皇上已经无心再去纠缠了,草草的做出了一个让林枫和冯贵人都十分失望的决定。皇上很伤感回复了一句:“随大伴吧。”随后,便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一群跪在地上的宦官宫女们说道:“哎……回乾清宫吧……”。
这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啊,也不知道,皇上这句话,说出来有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魏忠贤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得意的开了花似的。
此时,最囧的就属冯贵人了。本来是想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却便宜了魏忠贤,这下可好了,魏忠贤待会一定会把自己和林枫大切八块,才能解他心头只恨啊!现在皇上心情低落,再和皇上说什么也没用了,触怒的圣颜更加完蛋的快。冯贵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计可施,一步步走向绝境。
“哎……可惜了!”林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随着这声重重的叹气声,林枫立刻成为了全场人目光的焦点,其中包括正欲回宫的皇上,皇上收住了脚步,停下来看着林枫,心想,这个侍卫,怎么如此胆大,竟然敢随便说话。
又是一声叹息,“哎……可惜了!这并不算精美的木偶鸟儿,今日却让我们姐弟俩丢了性命!”林枫又叹了一口气后,对着已经略微有些绝望的冯贵人说道。
此时,林枫若是真的放皇上回宫了的话,那才是胆大妄为之举呢,正中了魏忠贤的下怀,在没有皇上的情况下,就凭他和冯贵人,如何能和魏忠贤对抗。相反,现在把皇上留住才是最明智,最谨慎的做法。
林枫的这句话,说的不但恰到好处,也十分精妙。恰到好处,是因为恰好说在皇上正欲离开之时。此时的皇上心里很复杂,很矛盾,他并不是真的不想管自己爱妃的死活,而是更加不想得罪了魏忠贤,再加上自己也没心力再管这事情了,才选择无奈的离开,而林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触到了他的爱好,正如一针强心剂,让皇上得以找到继续留下来听他讲话的理由。
这话说的也十分精妙,是因为不同的人,听出了不同的意思来。就拿皇上来说,别的都如同废话,只有“不算精妙”这个词,钻到了皇上心里去了,居然又人公然挑战他的木匠手艺,这让他如何释怀?而冯贵人此时听到此话,脸上虽然装作很平静,心里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和冲动,因为她听到的是一种生死相依,相濡以沫的金兰之谊。再说魏忠贤,啥都没能听出来,就听出了林枫的对皇上的大不敬,立刻用他那娘娘的声音,放声喝道:“大胆!你这奴才,敢对皇上如此大不敬,来人呀,给我拖下去,明天午时斩首示众!”
有人对皇上呕心沥血之作品,提出如此质疑,要不就是真有本事,不然,就得死无葬身而且诛连九族。不过,林枫可不害怕这些,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了也没人埋的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对林峰来说,更本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此时,皇上并没有在意魏忠贤说些什么,心理还是一直琢磨着“不算精妙”这个词语,皇上心想,朕如此费尽办法,苦苦钻研木艺,集百家之精萃,才倾力打造出一只精美的木质玩偶小鸟,以朕现在的手艺,可以说寻便大江南北,出其右者,也寥寥无几,他居然说我的作品“不算精妙”,那到底什么样才算是精妙呢?……不好!此人可能是真有才华。
皇上这才缓过神来,再看看林枫,已经被两个锦衣卫驾起来,正要往午门方向去呢。皇上连忙喊道:“慢着!回来!回来!”
皇上这么一喊,脸上还一片焦急之情,几个锦衣卫又不得不赶紧把林枫架了回来,跪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尊威和仪表了,直接上前去,将木制玩偶小鸟往林枫面前一摆,急切的问道:“你倒是说说看,这木偶小鸟怎么了,怎么就不算精妙了?”
刚刚,林枫是为了保命,才把皇上惹急的,不然皇上能乖乖的留下来吗?现在不同了,皇上已经留下来了,自然还是要尊卑有别,说话方面也要懂得规矩,给皇帝留足颜面。林枫示弱的低了一下头,说道:“回皇上,卑职看这木鸟,虽然一时看不出是哪位木匠大师所作,但卑职以为,此匠,此艺,堪称当世木艺之精品,但绝非极品。”
皇上一听,呵!口气虽然不小,但说话还算乖巧,就依了林枫的台阶下了,说道:“此木艺,是我宫外请来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木匠师傅所打造,你若是能说出有何瑕疵或纰漏,朕便重重赏你。君无戏言!”
林枫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木制的玩偶小鸟,实在也没啥可看的,拿现在的木工手艺标准来衡量,就是一个初级偏上水平的木艺作品罢了,可能也是因为明朝的制造器械还不够先进吧。
林枫开口问道:“皇上请来的那位师傅,不知他平日里喜爱玩鸟雀吗?”
皇上一愣,这和玩鸟雀又有什么干系,摇摇头,说道:“不喜,但他偶尔赏玩吧。”
“这就难怪了,工艺之最高境界,不仅仅在于其形,而是要融合意境,做到神似。”林枫说道
皇上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心中不解,问道:“如何神似?”
林枫指着面前的木制玩偶小鸟,一副凛然之情,掷地有声的说道:“就以此鸟为喻,虽有几分形似,但却呆若木鸡,不闻其鸣,和死物又有何分别?”
皇上听了,眉头紧锁,没有说话,好像在慢慢的品味林枫所述之言。
魏忠贤在一旁却一声冷笑,说道:“笑话,一只木头的鸟儿,怎能动,怎能叫?”
过了许久,皇上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妙哉!妙哉!”说着,说着,竟然要亲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林风,让在场的人个个膛目结舌。
林枫并无官爵,又无功绩,皇上竟然亲自扶他起身,这是一般人一辈子也不敢想象的事情。皇上的这一举动,在别人眼里或许非常出格,但是在皇上自己的心理,早已经是求贤若渴了。恨不得要让林枫立刻能变出一只如他所述的木头鸟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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