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阑珊在那边听到了这些,自己早已不哭,反倒有些可怜起妫宁了,一副:你比我可怜的模样。
甄汨继续说:“至于墨尤,若不是小酒一味的放纵你,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说服叶顶,让他帮着你将珊儿带到这里来。”
叶顶此刻也是极其愤怒的看着甄汨:“你从来都是有恃无恐,所以你明知道我是宣王部的人,还将珊儿交给我,就不怕我们宣王部背叛六王遗部,背叛你。”
“我一直将宣王遗部视为棋子,所以在你们心中对熙王部是不满的,而我将珊儿交给你,便可以让你们宣王部好受一些,但是就算交给了你,也不代表我们就是绝对放心的,可惜啊!”甄绣看向姬酒深:“我最信任的人在帝都的人不但放任,还任由你们胡来。”
“—――”姬酒深眼中依旧只看着妫宁的没有说话。
甄汨看着妫宁这般模样,说:“你的爷爷就在这里,你不打算将他带回桃花宫吗?”
心口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蔓延,她眼中带恨的哭着从她手里接过黑木盒子,小小的盒子里仿若有千斤重一般,她抱着直直的就坐倒在地上,姬酒深随着她蹲下扶着她,眼中虽是心疼亦是无法。
甄汨唇角露出一丝笑的说:“妫宁,若是你肯退出,我倒是不会对你们桃花宫赶尽杀绝。”
墨尤厉声:“甄汨,你闭嘴。”
姬酒深在此时缓缓抬头:“老太君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妫宁咬牙哭着:“你闭嘴。”
姬酒深一顿,眼中痛意闪过,甄绣看着他,冷笑了一下:“赢越,她现在这般想必是更加恨你了。”
姬酒深漠然苦笑:“—――。”
甄汨眼中默然的看向墨尤,看向宣王遗部的这些人,他们眼中大多都颓废了,这样的结果是无疑的,失去多年信念必然这般,只是这个结果推迟了十五年:“若是早一步让你们知晓我的计划,你们这些衷心于楚国的人或许早已远走他乡,或许因贸然行动而丧命,或许也将六王遗部的行踪暴露让我们都全军覆没—――而如今的形势,你们宣王遗部插不插手都成了定局。”
墨尤冷冽的看着她:“卑鄙。”
甄汨:“当年六王惨死,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有些仇恨不会消失,所以也绝对会讨回来。”
妫宁在此时一字一句的说:“仇你们必然会报,可你不该拿我当跳梁小丑一般的戏弄。”
“戏弄吗?“甄汨笑着:”如今你们桃花宫既然笼络了宣王遗部,不论你们宣王遗部如何抉择都行,你们大可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刺杀,那样帝都越乱对我们就更有力。“
妫宁咬了咬唇,看着姬酒深,眼中冷冽的伸手推开她站起,朝着佛寺外走去,而随着离开的,有宣王遗部所有人。
竹绡上前扶起姬酒深,看着他此刻黯然的模样,问:“师父,妫宁现在怎么办?”
“她一直都恨我,现在不过是又多了几分而已。”
甄汨,看着他,只说了四个字:“大局为重。”
东宫里,金蝉早已把一众下人都找理由叫到别处了,整个屋宇周边都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她已经不吃不喝了两天,楚曦昭来时,只见她抱着一个黑木盒子坐在屋子里的地上,没有表情也没有生气。
“她就一直这般吗?“
金蝉黯然的点头:“是。”
楚曦昭说:“你先出去,我和她说一会儿话。”
金蝉点头,看了屋里的人一眼后说:“好。”
他走过去蹲下看着她,语气轻和的问:“你就一直想这样下去了吗?”
“—――”
“都到了这一步了,就打算放弃了是不是?这般仇恨就甘心了吗?”
她回答:“不是。”
“那你这般不吃不喝是为了什么?”
“因为想不通。”
“当然想不通,但是你爷爷已经死了。”
她说:“我总觉得,她是在骗我。”
楚曦昭问:“你想要家人,不想孤孤单单的对不对?”
“我以为这世上我是没有亲人的,直到我遇到了爷爷。”
楚曦昭伸手放在她脸颊处,继续说:“你想要家人,难道我不是吗?”
她懵然的抬头看他,又缓缓点头:“是――。”
“你若是难过不开心,我也会来关心你的,金蝉去院子找我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是要寻短见的。”
她叹息:“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也没想过一蹶不振,我只需要有人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可金蝉她们看到我的样子都以为我是伤心过度,所以都不知道怎么来和我说话了。”
楚曦昭:“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不通,甄汨为何要骗我,只是想让我恨她?”
“为什么不信她的话杀你爷爷。”
她苦笑的看着他:“很简单,我爷爷是谁,她是墨家后人,活得比谁都工于心计,她会轻易死在甄汨的手下吗。”
“所以你这两日是在故意演戏骗她。”
“是,我就是想要看看,她让我恨上姬酒深和她后,会有什么打算。”
楚曦昭点头而笑,看来她还是不杀傻,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很冰:“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有感觉。”
“我去让她们准备些吃的进来,你会吃吗?”
“恩。”
姬酒深站在门外一直等着竹绡的回来。
梁上居里,竹绡问:“你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吗?”
姬酒深:“废话,我让你去看看是说着玩的吗?”
竹绡便说:“她这两天两夜里都不出门,不吃不喝不睡的,自从楚曦昭去看了她后,不仅吃了饭,还乖乖的睡了下来。”
姬酒深听后,眼中半是释然半是怅然:“他就这么轻易办到了?”
“师父,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姬酒深瞪了他一眼,收敛情绪的问:“这两日,太后都未曾有动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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