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酒深听后,懵然起身的摇头:“书都读哪儿去了。”
竹绡见他起身朝着前面琴房里去的,忙跟着:“师父,你不好好休息到前面去干嘛?”
“刚才我让七洺去擦一擦琴,毕竟我好久没用过了,但现在想起来,总觉得不该让他去的。”
听了这话,竹绡面色一变的连忙朝着琴阁跑去。
好好的几把上好古琴,愣是被七洺给随意搬在地上,湿哒哒的用帕子在哪里擦啊擦,而且,干劲十足。
庄七洺见着匆忙跑进来的人,半是得意的说:“你要用琴吗?别忙,我快擦完了。”然后继续者手里的活: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竹绡有些目瞪口呆的蹲下,手里抱起一把还在滴水的琴,一脸心疼的快要哭出来的说:“我的九云雕花乌木古琴啊!”
庄七洺一笑:“你别感动啊!我知道你最爱的就是这把琴,所以我刚才把它擦得最亮,你看,我这擦了一盆黑水出来,你这琴啊太脏了。”
是亮了,上面的光蜡都给擦没了,指尖在琴身上一抹,没有腊层,指尖便染上了一层黑红。
姬酒深后跟着来,看着这副意料之中的情景,再看着竹绡:“我方才忘和七洺说,琴身是不能碰水的。”
庄七洺一怔,觉得手里的帕子烫手的扔了出去:“主子,你是在整我吗?不早说。”明知道他对乐器一窍不通。
竹绡这人平日里老是一副冷漠不惊少言寡语的模样,但是要论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他情绪失常,答案很明显,那就是跟琴有关。
看着竹绡这黑沉痛苦的神色,庄七洺只觉得后背一凉,随后面色复杂的靠在一边扶额。
姬酒深此时只觉得好笑,但还是收敛了笑意的说:“竹绡啊!我们去找刘老师傅修缮一下不就好了吗?你这样哭多难看。”
竹绡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师父,你先出去,我和七洺有要事要谈!”
庄七洺吓得不轻的连忙向外跑去,却被竹绡给一把拉了回来。
庄七洺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和你谈,主子,你救我。”
姬酒深无奈:“竹绡,你别冲动。”
可是他的话未完,竹绡依旧把门给关上了,随后琴阁里传出老的阵阵哀嚎声让姬酒深舒心的笑了。
他从昨日到现在心情都十分的不快,若不是找些事来调节一下,怕是会积郁成疾的。
唉—――可怜的七洺和竹绡啊――摊上这一个报复心强的主。
曾经在年节寿宴一舞成名,还让小郡王痴心不已的秦绮罗这日夜里从外面回到梁上居。
在匆忙的推开姬酒深房间时,他正在换衣服,她却顾不了那么多的直接走到他面前:“主子,我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姬酒深无奈的背过身去说:“绮罗,我穿衣服呢?你先出去。”
秦绮罗却转过身说:“我背过身了,你继续换吧!”
姬酒深拿过一旁的衣服笑了笑:“好,你说。”
“你让我多到朱代瑄曾经爱去的地方找找,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他。”
姬酒深小心着还未好完全的伤口穿上了一件里衣:“怎么样,小郡王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此刻竟然再找他,是不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主子,我在说正事。”她继续说:“他见到我后一直说老郡王是冤死的,要我帮帮他,不过现在整个帝都都在通缉,他根本不敢现身。”
“朱代瑄会活下来是意料之中的,老郡王再老糊涂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轻易被皇帝所杀,所以他拼尽一切也会将他送离郡王府—――他现在在哪里?”
“我让人把他暂时放在了曾经息国故土的祈王府,想来问问公子该如何处理。”
姬酒深磨蹭着好不容易又穿了一件衣服后说:“两个办法,一是直接杀了,二是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给他囚禁起来,绮罗—――你选一个吧!”
“—――”秦绮罗皱眉的转身看着他,见他正在吃力的穿外衣,边上去帮他:“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姬酒深笑着问她:“我像开玩笑吗?”
秦绮罗秀眉微挑:“朱代瑄还有用,一般对于有用的人你都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
看着终于穿好的衣服,他笑着看她,在她给自己理衣领时,鼻间清幽的茶香如山间清流一般,姬酒深不禁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闻道:“哎呀,这个香味怎么那么熟悉?”
秦绮罗立马抽回手说:“纪叔给梁上居每个人都调制了这个茶香,说闻了能清神醒脑的。”
姬酒深点头笑问:“是啊—――我也有,可为什么我们的都一样,你的就多了一缕十二月的寒冬竹香呢?我记得这味道是竹绡屋外的那一拢绿竹里提取的对吧。”
秦绮罗瞪着他,面色不自然的说:“你能不能好好的说一下正事。”
一提及竹绡她的神色都不自然了,姬酒深看着她点头而笑:“好,说正事。”
秦绮罗:“朱代瑄对十七年前季相爷真正被诛杀的原因或许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是现在把他交给太后让他喊冤还是先关着他。”
姬酒深眉梢轻笑的说:“等我见了他再说。”
秦绮罗一怔:“你要见他—――去祈王府吗?”
姬酒深点头:“两年没有去过了,看看也好。”
自从息国土地再次划入了楚国,两国界限便也就没有了,开通水路商道,如今半日路程要不了便可乘船去往。
夜晚的祈王府外,一路赶来的妫宁看着此时已站在外面的姬酒深,跑过去问:“怎么突然要进去了。”
“不可以吗?”他神色淡然的问她:“是绮罗让你来的。”
“嗯,她怕你太久没来过这里,所以让我看着你。”
夜色漆黑,妫宁提着一盏灯笼想推开已经有些**的朱红大门,却被身后的一双手拉住,她回身看着他:“不进去吗?”
姬酒深没有说话的望了望一旁已经破烂不堪掉下来的牌匾,默然的走过去,牌匾上借着灯笼光依稀可见的三个大字“祈王府”,他缓缓蹲下伸手抹开上面的蛛网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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