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躁动越来越强烈,秦沐语头靠着车窗,想睡过去,可是又难受得无法睡去。
“蓝子旗,你说的惩罚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会这样?”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才发现连她的身影都是沙哑的,带一点酥麻的虚软味道。
她惊讶了一下,手指轻轻揪住领口,像是领悟到了什么。
蓝子旗低沉的嗓音在车子里低空盘旋:“看来你除了年龄成熟之外,其他的还真是一无所知--早知道我刚刚就不应该心软收手,否则收拾你这样一个情场菜鸟,简直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他的声音愈发低下去,而秦沐语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她气得不轻,脸『色』更加涨红。
活了二十多年,她一直都小心谨慎,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很难会让她放下戒备,可这个混蛋,他怎么能利用这一点诱她上当?!!要知道,刚刚就算是他要她喝完整杯酒她都会毫不犹豫,她给他的信任,就是让他用来做这种事的吗?!
不想再计较这个男人到底哪根筋抽得不对,秦沐语蹙眉拍着车门:“你停车,停一下车!”
蓝子旗在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车速未减。
“我这样下去一整晚都不会舒服,你让我下车,我去吐一次也许就好了!”她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却没想到他一点回应的迹象都没有,她气得喊他,“蓝子旗,你听到没有?!”
车子终于在高速路边缓缓停下。
秦沐语打开了车门,一下车就迎来一股寒凉的风,舒服了一些,她继续蹙着眉,趴到旁边的栏杆上,想要把晚上吃过的东西统统吐出来,看会不会好受一些。
蓝子旗从另一边下了车,修长挺拔的身影透着十足的魅『惑』。
他没有理会那个兀自干呕着的女人,而是背着风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着被吹散,他深深抽了几口才凝眸过去看她,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却弄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蓝子旗手指夹着烟走过去,拎起她的胳膊将她压在栏杆上圈住,强势而霸气。
她低喘着,『药』『性』没有那么严重,所以她只是低烧般不舒服。
“吐出来了吗?”他悠闲地问道,眸『色』阴郁暗沉。
秦沐语摇摇头,手背捂着嘴,目光里带着怨恨看向他:“你这个卑鄙小人!”
蓝子旗冷笑了一下,见她背过身去还要继续吐,他微微蹙眉攥住了她的腰将她翻转过来,开口道:“你犟什么?『药』『性』都已经发作了你吐出来管什么用?”
秦沐语气愤难当,甩掉他的手:“那你为什么当时还说那种话呛我!你要禽兽就禽兽到底,不要半路停手了来装好人!”
蓝子旗的冷笑僵了一下。
他迎着她清澈如水的眸,手里的烟还在燃烧,哑声道:“我要是全套做到底,现在你就没力气这么跟我说话,而是躺在我身下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秦沐语听不得他的污言秽语,蹙眉想躲开,却被他禁锢住身体不能动弹,夹着烟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垂眸继续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再决定这件事要不要做到底,可没想到你那么让我失望--我开玩笑?秦沐语,你就算是拒绝我,也比认为我在开玩笑要好。”
将心里憋闷的话说出来,蓝子旗舒服了很多,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靠在栏杆上面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四散,在暗沉的夜『色』里愈发寂寥无奈。
“回去也不用吐,实在觉得难受就喝几口醋,可能会管用。”他冷冷说道,将烟头丢在脚下,“走吧。”
秦沐语咬唇,这才反应过来:“你确定喝醋管用?”
蓝子旗优雅转身,狭长的眸眯着,冷魅十足:“我确定你现在跟我做一次更管用。”
“……”秦沐语眸光剧烈一颤,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车子再次缓缓行驶在暗沉的夜『色』里。
“秦沐语,如果我说真的,我们交往看看……你觉得怎么样?”蓝子旗一边开车,一边将话题重新缓缓拉起来,哑哑的嗓音透『露』了他的认真。
秦沐语凝视着前方,开口道:“那你会一直对我这么混蛋吗?”
蓝子旗忍不住笑了一下,冷冽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偶尔。”
她便沉默了,像是没有想好,也像是有很多的顾虑,总之再也没有说话。一直到宜家公寓的牌子从头顶闪过去,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蓝子旗抓住她的手,开口问道:“考虑好了吗?”
秦沐语浑身僵硬。
许久,她才轻轻开口,可还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被蓝子旗打断,他捏紧她的柔荑,哑声道:“算了。”
目光有些闪烁,蓝子旗探身过来,抚『摸』着她的脸,神情复杂而深邃,低低道:“算了,这个问题先放着我们不谈。有些事情水到渠成,我这样『逼』着不会有什么意思,所以不管你刚刚想说的答案是什么,都给我憋回去不准说,就当你想也没有想起过,知道吗?”
秦沐语有些愣怔,嫣红的唇瓣微张着,那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而此刻的蓝子旗,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蓝子旗再也办法正面凝视她的眸,冷淡地抽身,哑声道:“你先下去,我倒个车,你自己回公寓吧我不送了,就这样。”
秦沐语更加愣怔。
她想她多少能够明白蓝子旗的心情,想要知道结果却又害怕知道结果,她也只好像他说说的那样就这么算了,轻轻打开车门,她决定今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忘记。
手腕却猛然被人扣住。
蓝子旗阴郁的脸『色』展『露』在面前,秦沐语从未看到过他如此暗沉憋闷的模样,他扯过她的手腕,接着攥紧了她的腰,暗哑的嗓音席卷了过去:“今晚没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觉得应该有所补偿?”
补偿?
秦沐语神经微微短路,她没想过什么补偿,只觉得身体难受得要命,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清晨的新闻播报声在房间里静静响着。
一夜混『乱』。
秦沐语清晨洗过澡,将衬衫最后一颗扣子系好,拿下了墙壁上悬挂着的记事本。
上面有三家培训中心的兼职需求,她看了看,觉得可以直接去。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不是不需要开销的,就算不正式工作也要找点事情忙,兼职的话刚好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陪小墨。
“御氏董事长御京东表示,其爱孙即将于下月初从荷兰返国,据悉,这位御家的不二继承人于四年前出国进修,由御京东在国外的高级培训势力进行培养打造,既避开了家族纷争,又将所有的管理层学识牢牢掌握,相信不久便能够接手整个御家的产业……”
播报声还在继续,秦沐语却没有听见,她匆忙过来关掉了电视,拿起包来,匆匆出门。
“秦小姐能不能出示一下你的证件?”主事者凝视着她的简介半天,蹙眉,却是笑着对她说道。言蕖锕尜瞱蠂
秦沐语一怔,将自己的材料拿出来放在他面前,任由他拿去看了半天。
空旷的大厅里宽敞透亮,她静静坐着,看着两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在轻声商讨,半晌后有人走过来,对她开口道:“秦沐语小姐,是吗?”
她坐直身体,轻轻颔首,尽到所有的礼貌。
男人推推眼镜,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您应该是前段时间『政府』竞标失利的那位秦小姐吧?那件事才过去没多久,怎么……”男人尴尬地笑笑,“您已经被保释了?”
秦沐语骤然怔在原地,这才清楚他们刚刚犹豫吞吐的原因是什么。
她目光清澈,轻轻抬起:“你们介意?”
她很清楚自己的档案上面没有这种内容,而那些事情也不是写在别的地方,而是她的脸上。她没有犯罪的记录,而只是跟这样的案子扯上关系而已,就足以让用人单位戒备惶恐了。
整个z城,大把的人才都在流动,何苦为难地收留她一个?
男人尴尬地笑着:“其实是这样,秦小姐,我们的培训对象全部都是企业的中层管理,我知道您有这方面的经验,也做得非常好,但是如果您的档案……”
“我知道了。”秦沐语轻声打断他的话,她的声音宛若山泉,柔软亲和,却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好意思是我耽误您的时间,抱歉。”她伸出手去。
男人惶恐地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不敢不敢,我们属于双向选择,是我们没能有资格让您过来这边培训……我知道您父亲在这里一度创造过商界的神话,秦老先生的女儿怎么会差?是我们可惜了这次机会……”
秦沐语垂眸,并不想在这种人嘴里听到父亲的名字,抽回了手,淡淡道:“再见。”
走出了大楼的门,外面的空气舒畅怡人,她却已经没有了接下去面试的勇气。
有些恍惚地走在路面上,她没有看到迅猛开过来的车辆。
“滴--!!”一声尖锐的喇叭声传来。
秦沐语侧过脸,明明已经看到了那辆车,却无法再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她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人却死都无法动弹,这时一个健硕的臂膀猛然扣紧了腰肢将她出了危险区,她“砰!”得一声撞入一个怀抱,清晰地听着那辆车的前后轮轮番轧过了她脆弱的文件夹,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粗重的喘息,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前面那辆车也吓得缓缓停下。
有些年迈的司机探出头来,脸『色』铁青:“你们这是怎么走路的?机动车道允许你就这样横穿?出了人命是你负责还是我家先生负责?”
“我……”秦沐语顿时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半,脸『色』煞白,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好路,真的很抱歉……”
她知道是自己不对,所以承认得干脆利落。
年迈的老司机冷哼一声重新钻回去,继续开车,而秦沐语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车里那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她只觉得浑身充溢的烟草味有些诡异,抬眸,就看到了那张自己不愿看到的脸。
楚浩。
她惊诧和清冷的眸『色』还没有褪去,就看到他唇『色』发白,像是从一场惊涛骇浪里回神,抱她抱得很紧,片刻才松开,修长挺拔的身影走过去将她的文件夹捡起,躲开横穿而来的车子。只是垂眸的瞬间,他就看到了碾碎的文件夹中,她的简历照片--
那些彩页做得精致严谨,一条条分列得很清楚……她在找工作?
“你……”秦沐语语塞,赶忙将文件夹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却不曾想到用力过猛,他的掌心被文件夹锋利的棱角划破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清眸里闪过一丝无措,抬眸望向他的脸。
楚浩在鲜血渗出来之前将掌心握住,『插』进裤袋,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流光,“顺利吗?”
他指的是她找工作的事。
秦沐语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思去思考和回答这种问题,刚刚的车祸差点让她没命,她现在脑子混『乱』繁杂,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还好,不过跟你无关,我先走了。”
有些刺目的阳光下,她一身轻便的装束,米『色』的风衣裹着纤细的身形走上了斑马线。
而刚刚匆忙驶去的那辆车子,却停在了路口--
年迈的司机回头,缓声说:“先生,这里不准停车……”
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拄着拐杖,矍铄的双眸里有着四溢的光芒,透过车后窗凝视着那个小跑着走过斑马线的女人,粗糙的掌心仿佛多了几分不耐和颤抖,开始反复摩挲起拐杖来。
秦沐语……秦沐语……
御京东抬起头,苍老却浑厚的嗓音道:“景烨,你来帮我看看,你看看……我这是看错了,还是她真的已经回来了?”
管家坐在副驾驶座上,也蹙眉凝神看着那个女子,一直到她从车镜里面消失再也看不到,这才让震惊和畏惧宛若惊雷般滚过自己的双眸,哑声道:“老爷,您没看错,这是她。”
御京东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摩挲着拐杖:“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她不是几年前就失踪了吗?风迟那件案子都快要沉寂下来成了死案了,她现在还回来做什么?你去给我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被这轰然凝重的声音吓得不轻,赶忙下车,躬身走到了后车车门处。
“老爷,这件事情怪我,是我没有提前跟您报告,您前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国外考察,今天才刚刚回来,我不想要您为少爷的事情分神,也不想打『乱』少爷要回来的计划……”
“分神?”御京东气得不轻,“你既然知道风迟的事情会让我分神,还到现在才告诉我?你倒是跟我说说……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些警察找过她没有?她到底记不记得当年发生的事,知不知道那是风迟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