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忽的传遍全身,紧接着身体就完全不受控制起来,转眼就被卷入了门里。
眼前都是茫茫白光,压根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闭着眼睛任由着这股神秘力量翻滚折腾了好一阵,齐明感觉自己似乎撞到了不少东西,就连身子骨都快要被撞成散架。
眼看这来回折腾得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齐明正有些一筹莫展之际。
周围的白光忽然一黯,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的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操纵着齐明身子的那股力量也随着白光消失,悄无声息地散了去。
只听“扑通”一声,浮在空中的齐明登时摔落在地。
“有意思。”
还没等在空中转了半天又摔了个七晕八素的齐明清醒过来,一道极好听的女声忽然从他背后响了起来。
这声音……
齐明几乎在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猛地回头望了过去:“你果然在这!”
这时齐明才总算看清了眼下的场景。
这是一间不大的练功房,陈设简单,光线明亮。
房间的正中央摆了张不大的檀木书案,上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趣÷阁、墨、纸、砚、薰香、一杯冷茶。
书案后有张蒲团。
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此刻,除了冒冒失失闯进来的齐明以外,房间里还有一人,正跪坐在书案前,一手提着毛趣÷阁停在空中,任那蘸了墨的狼毫在白纸上滴出一团团黑色,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齐明。
头发简单扎起,穿了身再寻常不过的练功服,虽然素净打扮,苍白的脸,标志性的桃眼红唇,还是让人轻而易举地识别出这女人的身份。
不是邪蛛后又能是谁?
“真有意思。”邪蛛后歪着脑袋看着齐明,仿佛在打量着什么新鲜的玩具,“你身上分明没有带着万蛛心,是如何获得这通天塔的进出权限,来到此地的?”
“原来你住的这塔叫通天塔?”齐明有些好奇地反问道,“取这名字,你对通天境界执念很深嘛……”
“这塔不是我的住处……”邪蛛后哑然失笑,忽然放下了毛趣÷阁,低头看了眼案上那张宣纸,原先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字,如今却被一大块丑陋墨迹所遮盖,不禁皱了皱眉,也不知是因为字纸皱眉,还是因为其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只是推门而入就一路走到了这里了。”齐明实话实说。
邪蛛后两根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捻起白纸,看着纸上墨污,好像极不满意,半晌叹了口气。
“砰——”
齐明忽地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了身后紧闭着的青铜门上,发出了一声响亮的碰撞声音,后者纹丝不动,前者……
这下大概是真的撞成散架了。
片刻功夫,齐明体内的紫光忽然涌现,将齐明浑身上下都裹了起来,机械般开始勤勤恳恳地修复起了后者伤势,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只是心却沉了下来。
所谓伴君如伴虎。
伴妖王亦如是。
齐明从来不曾对邪蛛后真正放心,始终提防……却也不料这邪蛛后也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暴脾气。
在紫气支撑下,齐明忍着疼痛翻身坐了起来,万分警惕地看着邪蛛后。
虽说后者不大可能杀他……但凡事有万一,齐明压根也拿不准这邪蛛后的脾气。
面对着齐明带略带着敌视的目光,邪蛛后却是丝毫的不以为意,只是望着那张废纸,叹完一口气,葱白指尖上忽然冒出一阵精纯妖力,在宣纸上一走而过。
随着这股妖力的发作,但见这纸上原本密密麻麻的墨迹忽然从纸上析了出来,重新变化成了一滴滴滚圆的墨汁,汇聚融合,成了一颗墨球,落回墨砚中,溅起墨汁两三滴,重新化成了墨水。
再看那张废纸,已然光洁如新……这么能循环利用,难怪这偌大的书案上,总共也才铺了这一张纸。
“时间差不多了。”邪蛛后满意地放下纸,忽然有些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齐明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下一刻,仿佛为了印证邪蛛后精准的预言。
但见齐明脚下的金属地板、头顶的天花板、四周的墙壁上,忽然涌出了一道道刺目的白光,还不待齐明反应过来,这些白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朝着齐明的身上扑了上去。
齐明顿时想到了先前被白光折腾了半天的情景,心中一凛,有心躲避,奈何白光更快一步,又是四面八方头顶脚下前仆后继而来,如何闪得开?
“咻——”“咻——”
白光纷纷入体。
没有料想中的疼痛折磨,反而又给身子添了几分暖意。
齐明登时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邪蛛后,不明所以。
“果然。”邪蛛后双手抱胸,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你得到了通天塔的权限啊……虽然是最低级的权限……但没有出入的凭证,你是如何办到的?”
看她模样,原来先前那差点将齐明打成散架的一击,不过是为了验证齐明是否真正得到了所谓的“权限”。
结果正如她所料,白光如约而至,开始修补起齐明的伤势。
转眼间,邪蛛后又皱起了眉,仿佛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出入凭证,是万蛛心么?”齐明生怕这婆娘钻起牛角尖来不依不挠又发疯,指不定还会将自己视作抢夺她通天塔的潜在威胁干脆抹杀掉,心念急转,当下顾不得许多,急忙开口道。
“万蛛心是其中之一。”邪蛛后疑惑地看向了齐明,“你身上既无储物法器,我也检查过你体内情形,万蛛心不可能在你身上……”
“万蛛心在我身上……”齐明犹豫一会儿,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还是开口了。
“哦?”邪蛛后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一脸不信,言之凿凿地说道,“我先前检查过,绝不可能出错!”
齐明正要开口解释自己的紫葫芦功用,忽然想起先前血蜈妖王蛊血宝镯欲夺葫芦娃根基一事,顿时也有些拿不准了,不知从何开口。
半晌。
“好了。”邪蛛后似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忽然又道,“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本王也不强人所难,随你说与不说了。”
虽然注意到了邪蛛后前后语气变化,但齐明却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你是如何进来通天塔一事,木已成舟,本王便不追究了。”邪蛛后似是腿脚跪麻了,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神态慵懒地问道,“姑且说说,来这通天塔中,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