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殿里光线较暗,但此人的身形轮廓、五官长相、甚至走路的姿势,与那刘农看不出有任何分别。
“果真是刘农?他竟是飞鹰堂四大护法之首!原来的东方天王刚被堂主处决不久,看来这段时日他没少立功,竟继任了东方天王,也由此可见堂主对他是极为信任和器重的。难怪总有飞鹰堂的人随他左右,甘愿听他吩咐、为他卖力。”
雷清平一边想着,扭过头看了看上官秀,见她也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东方天王。
奇怪的是,那人却并未特别注意他们两个,好像并未见过他们似的。
“飞鹰堂的众位英雄!你们为大殿下效力的机会指日可待。待大殿下执掌江山以后,你们便是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有功之人。到时便不是站立在此地,而是站立在威严的朝堂之上。你们的堂主,也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望众英雄能与我蒙古大军齐心合力,为成就大殿下的大业奋勇杀敌。到时大殿下定不会亏待我们的!”那拉王子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说道。
"王子,此事乃大殿下与我们的秘密计划,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讲这些不太妥当吧?"堂主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有何不妥?难道你对你们飞鹰堂的人不信任?怀疑有人会对外泄露秘密?”那拉王子说道,又看了看雷清平他们,说道:“至于他们几个,难道堂主还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本王次此前来,一是与大殿下和堂主商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再就是看一下这边准备得如何。嗯!本王还是很满意的!兵器、马匹、粮草都很充足,将士训练得也很用功。唯一欠缺之处,便是在此训练的那二十名蒙古鬼刀手,已训练到以活人为靶子的阶段了,但靶子供应着实不足,对他们的训练影响很大。清泉镇的镇清泉父子以前对我们很忠心,不过他们送来的靶子不过是些平常百姓,豪无反抗力,对提高鬼刀手的战斗力无益,只能让的刀法更加纯熟而已。况且近来连这样差的靶子都不提供了。念在他们家与我蒙古有亲缘关系的份儿上,也不好太过难为他们。此事就有劳堂主了!不过还好,五行会总舵主被抓后,已有上百个来救人的五行会弟子被活捉。这些人身上都有些功夫,是鬼刀手们最喜欢的靶子。堂主不妨再设法多抓一些。堂主放心,他们的训练时间也不会太长了。我蒙古大军已大败朝廷军队,你们的皇帝已有求和之意。本王回去后,会要求朝廷派刘农将军为议和使臣。”
说到这里,那拉王子笑着看了一眼一旁的东方天王,那笑中却不知有几多含意,说道:“此事又是东方天王立功的大好时机。你的弟弟虽为你当差,却已位居你之上,真是可喜可贺!本王会向皇帝索要军事位置重要的几座城池,布设重兵。只须大殿下一声令下,本王便号令将士直攻皇城;堂主率翠云山的将士杀他个出其不意,朝廷必无反击之力,到那时于大殿下来说,皇帝之位唾手可得。对了!本王要再加一个条件,要刘将军提着魏国公的人头去议和!魏国公是朝廷的忠臣、栋梁,有他在,撼朝廷难,本王心中敬佩此人。但他屡屡坏我大事,又令本王愤恨,不除掉他恐再生事端。听闻大殿下要接管这里的兵权,所派之人却莫名暴毙,但愿大殿下与堂主不会因此事而生罅隙。本王这就回去,想方设法给朝廷施压,尽快促成议和之事。各位英雄,希望下次与你们相见,是在大殿下的朝堂之上!本王先行告辞!”
说到这里,那拉王子站起身,行了个礼,走了。
陈雁飞两眼冒火,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他是为那些被当成靶子的兄弟们而痛恨那拉王子。
上官秀此刻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父亲此刻已身陷囵圄,他竟还不放过!
堂主眼看着那拉王子走出门去,并未吭声,也未去送,大声说了句:“把他们几个先押回去,都散了吧!”声音中带着愤怒之意,很明显,他不满那拉王子在自己的地盘之上吆五喝六。
话音刚落,只听得“嘭嘭嘭!”几声轻响,堂主前面起了浓浓的烟雾,等烟雾消失时,堂主也已消失不见了。
“你们几个应该好好感谢那位蒙古的那拉王子!若不是他把堂主惹生气了,堂主今日还不知要怎么惩处你们呢!”那个看守轻轻说道,“走吧,我们再回去!还得把眼睛蒙上,真麻烦!”
折腾了半天,总算又回到了那个大厅,几个人依旧被绑在柱子上。
过了一次堂,虽未受任何刑罚,但几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陈雁飞作为总舵主,眼睁睁看着弟兄们为了救他落得如此悲惨的结果,心如刀割。
上官秀闻听那拉王子非要魏国公的命,自然心中焦急、悲痛。
雷清平听说朝廷要议和,而一旦果真派了刘农那贼人,他们的阴谋便要得逞,想到这便心急如焚,一时又想不出阻止他的办法。
雪梅的心情在几个人中是最轻松的。她亲身见证了一对儿有情人终于结合在一起,为他们感到幸福。什么大殿下要夺皇权,什么朝廷要议和,这些事统统与她无关,她也不愿意去想,嫌麻烦,她想着自己做好教主交给的任务便可以了。她的心中并不绝望,想着教主定会来救她的。
上官秀忍不住哭了。她知道,如果蒙古那边真的提出要魏国公的人头,那个昏庸的皇帝一定会给他们的。也许今生再无缘与父亲见上一面了。
雷清平看她不断流泪,自己也感到一阵发酸。
这时几个看守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指着陈雁飞旁边那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还有什么话要对你们总舵主说吗?轮到你们当靶子去了!”
陈雁飞面露沉痛的表情,双眼含泪,说道:“兄弟们!大哥对不住你们!”
那几个人却豪无惧色,面带笑容,说道:“能为大哥而死,我等死而无憾!”说完,随着看守去了。
几个人不再说话。
厅内静得出奇。
“嘀嗒!嘀嗒!”有一处地方往下滴水,声音清脆悦耳,虽然很小,却真真切切地传入到他们每个人的耳朵里。
忽然,一个极其细微的无规则敲击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雪梅显然已听到了这个声音,两眼放光,面露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