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黑蛇不知何故,竟突然发起疯来,巨大的蛇尾一扫,带着影空,袭向半空中的九曜,位置之准,九曜甚至能预感到蛇尾中身时骨头碎裂的惨状!
“九曜!”柳慕庭狂风一送,千魅朱绫冲到九曜同蛇尾的缝隙之中,恰好地帮九曜挡下了攻击,同时风力一灌,九曜足下如踩踏绵云,顿时生了几分足力。
九曜喝出一声,焰尾用力一刺,正正刺中了玄阴黑蛇的七寸之处,双手一握刀柄,燃起灼热紫火,沿着伤处狠狠一切,顿时黑血狂喷而出,断了半截的蛇躯嘶叫着往黑水倒去。
“不好!”影空仍被蛇尾牵制,若是玄阴黑蛇倒落水中,他必会随着入水,被黑水腐蚀!
溪璞赶至,将流霜玄冰刺掷出,尖利的锥尖触上蛇尾,熟料,竟被那倒刺皮给卡住,无法割破,还将玄阴黑蛇给痛醒了!
玄阴黑蛇回光返照,晃着歪斜的脑袋直回身子,头角微弱的黑光使出临死前的拼命一击,其力之猛,若被中的怕是要炸开一团血肉!
“喝!”千魅朱绫赶忙一祭,将众灵包裹其中,在黑光反弹后,呼呼风啸窜入绫中,吹得长发乱飞。
“嘶——”最后一记尾音浩荡山洞余里,凄厉痛楚。柳幕庭收回千魅朱绫,本以为能喘口气,却赫然惊见玄阴黑蛇临死前,竟长尾一卷,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影空丢入口中!
“影空——不——不!!!”
哗——死去的身躯砸入水中,掀起巨浪,千魅朱绫、流霜玄冰刺同时祭出,凝成冰层,挡住黑水,也阻拦了九曜望向影空的视线。
“不——”
动荡的山洞很快便恢复了沉寂,如死一般的沉默在飘飘荡荡,当千魅朱绫收回之时,水面平缓无息,静静的讽刺着救人不及的他们。
“影空……”九曜的红瞳霎那空洞,愣愣地盯着那团波澜不兴的黑水,倏尔仰头一啸,灌足妖力于身,就往黑水冲去。
“九曜!”柳慕庭猛扑过去死死抱住,咬牙一唤,“九曜,你莫冲动!”
“老子要宰了它,老子要将那臭蛇碎尸万段!”
“九曜九曜!”柳慕庭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死也不放,“九曜,他是不死魂灵,不死魂灵,不会死的,你冷静些!”
“不死魂灵……”九曜渐渐地恢复平静,冰冷刺骨的手覆上柳慕庭的,“他一定没有死!”
“是,他没死,”柳慕庭不知自己说这话时,有多颤抖,将头紧靠在他的背上,低低地道,“没死,相信我。”说完这一句,他浑身仿若泄了气力,只能借九曜宽厚的胸膛来支撑。
忽而之间,损失了一个同伴,溪璞同荧烁都有些难受,荧烁扯了扯溪璞衣裳下摆,啾啾叫着葡萄葡萄,害怕失去的惊慌表露无遗。溪璞将他抱了起来,任由他跳到自己的肩头,亲昵地蹭着自己的脸颊。
“该死!”
那死水一般的黑水,未有半点漪澜浮动,随着时间点滴过去,沉重的气息弥漫流转,痛得呼吸困难。那黑水的腐蚀性,那玄阴黑蛇临死前吞入的挣扎,每一样都是残忍的夺命符!不死魂灵并非真正的不会死,若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仍是会丢掉性命,回归黄泉。他们深深的知晓这一点,而今仅是用不死魂灵来安慰自己罢了。
可是,一炷香,一盏茶,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流逝,影空始终未有出来。
九曜狐牙咬碎,猛地甩开了柳慕庭,奔到黑水边上,双手拢在唇边,大声呐喊:“影空,你个该死的混账,欠我们的还未还清,便想死么!你以为你死了,便可脱离老子的血契,恢复自由身么,做梦!你下了地狱黄泉,依旧是老子的灵物,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最后的呐喊在空旷的山洞里久久回荡,回音不绝,凄凉地应和着他悲痛的心境。
“可恶!”攥拳一握,九曜一拳裹着妖力打向黑水之中,激起浪花,嘴里不停地喊着,“给老子出来,给老子出来,给老子出来啊啊啊啊啊——”
柳慕庭不忍地偏过了头去,其中心酸口中难言。将九曜抱离了黑水边处,以免他被黑水溅到:“我不想你也出事。”
“放开我!”九曜的下唇咬出了红痕,他奋力地挣扎,甩动双手,却被柳慕庭越拽越远。心生惶急,九曜带起了妖力甩动,挣扎着要回到黑水边上。怎料,他甩手时,带起的狂烈妖气,竟隔空打向了琥珀玄晶那处!
嗞啦——
妖力何其犀利,一打向琥珀玄晶,顿时便将玄晶砸开了个口子。嗞啦嗞啦,这裂口竟是越扩越大,裂痕蔓延着朝四面八方而去,宛若开闸洪流,无法阻止,不过半柱香的时刻,整个山洞里的琥珀玄晶上,竟都布满了裂痕。
“不好!”眼看裂痕将要碎裂,柳慕庭叱出一声,“回山洞!”
顿时光影一过,众灵急急赶往山洞去,九曜的足方一跨入山洞,便听轰隆隆的巨响从洞顶传来,一块块坚硬的琥珀玄晶宛若陨石,从天空下坠,左右两壁上覆着的琥珀玄晶也如倒塌的城墙,成片的倒在地上,震得万虫窟的地面都在剧烈颤动。
祭起千魅朱绫,挡于洞口,柳慕庭的双唇重重地抿成了白线,九曜龇裂的目光里燃起了悔意。
“该死,该死,该死!”红瞳里的血丝满布,九曜悔得狠狠跺脚。琥珀玄晶碎裂,将会砸落黑水之中,若是砸到了还活着的影空,后果不堪设想!
隆隆的碎裂声,很快便过去,烟硝弥漫,柳慕庭沉痛着心,缓缓收回千魅朱绫,方想安慰九曜几句,却见他倏尔奔出了山洞。
“小……心……”“心”字愕然一落,柳慕庭便被山洞外的情形给惊住了。
只见那裹在万虫之上的透明玄晶,竟宛若遇火蒸腾,散作白烟消散而去。那些虫类的尸身没有玄晶间隔,一个搭着一个的叠在一块,整片山洞里,满满地堆着虫类的尸体,竟有一人之高,连半步都无法跨前,更遑论冲向黑水了。
“该死!”九曜猛一跺脚,就要冲破众虫之身,但柳慕庭,忙抱住他,“慢着,有些不对。”
“什么!”九曜凶煞地一喊,在这空旷的山洞里,声音被放大了数倍,霎时间,只见那虫类的尸首竟被他的大吼声震得尸身俱碎,轰地一下,那高高叠起的虫墙便化成了粉末,尽数倒塌!
“这……”还未发出一声惊愕,众灵便见那些粉末忽而化作了盈盈绿色光点,好似萤火虫般,飞往山洞顶端。这山洞极其之高,看不见顶,光点密密麻麻地升空,最后在洞顶上汇聚成了一大片的绿光,宛若罩下洞顶的绿灯,映得这山洞一片亮堂。光点一直在不停地挪动,用力地往山洞顶挤去,好似欲冲出山洞而走。
这时,柳慕庭忽闻身后有些动静,回眸一看,竟是一大片的虫类窸窸窣窣地往此处赶来,各种模样的虫类宛若千军万马,不但是地面,连洞壁上都爬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虫类,一只接着一只,占得狭小的山洞满满当当。骇然心惊,他赶忙奔出山洞,祭出千魅朱绫,同众灵站在一块,以免被群虫攻击。
但群虫的目标似乎并非他们,绕过他们,群虫有秩序地爬进了山洞里,接连仰首,看到洞顶的那片绿光后,便分开两拨,从左右两侧的洞壁,攀爬上洞顶,到了洞递边缘,竟默契地开始攻击。身带灵光的,便打出灵光。身带厚甲的,便用身体冲撞,每一只虫,都在不遗余力地攻击洞底,一只虫累了,便换另一只虫上。
不断有虫类爬进黑水深渊,前赴后继地攻击洞顶,好似是要将洞底的闭口打开,解放那些还在洞顶漂浮的绿光。
“这是……”柳慕庭眉心一沉,也不知这些虫类在做什么,只能静立不动,他的足下还不断地爬过许多虫类,这些虫类似有灵性,爬过来时,都会避开他们,且秩序井然,毫不错乱。
荧烁歪着个脖子瞅了半晌,便从溪璞的肩头跳了下来,爪子一勾,将一只形似蜈蚣的虫阻拦下来,啾啾叫着,不知说些什么鸟语。那虫顿住了,抬起了自己的身子,将自己的脚都动了起来,好似在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荧烁一直在很认真的倾听,待得那虫语落,回归大队伍后,他跳回了溪璞的肩头解释道:“经由本王相问,原来百年前,万虫窟这儿是没有玄阴黑蛇的,这黑水也并非像今日这般具有腐蚀性,而是很洁净的清水,万虫称之为圣水。黑水深渊原是他们虫类求欢的地方,每年一到恋爱产卵之季,有需要的虫类便会来此,寻到同伴,后于黑水畔诞下后代。熟料百年之前,这玄阴黑蛇不知从哪儿听闻了这个圣水,从山洞顶上而降,强将这黑水给占了去,万虫实力不大,反抗者尽数被玄阴黑蛇给当做食物吃了干净。至此,玄阴黑蛇封住了山洞口,以免被人进来同他争抢黑水,又将黑水日日以毒液浇灌,使得原来纯净的圣水变成了现下这般模样,而他为了有食物来源,便强逼万虫以身喂它。万虫想过逃离,但奈何仅有万虫窟适合它们生存,被迫无奈之下,万虫只能决定,由寿命将近的虫来献身。因虫类死去后,尸身会发臭,玄阴黑蛇隔几日方会进食一次,而屡次进食都吃得很多,故而玄阴黑蛇造出了玄晶,让来献身的虫类覆着在这所谓的玄晶上,等待它肚饿,便会吃掉万虫的尸身。方才万虫感觉到了玄阴黑蛇死去,便爬了过来,如今,是想解放这些被困于山洞的死去虫类,欲让他们在转生前见到天光。这些虫类有个特性,便是临死前会离开万虫窟,到外边的世界去,死在阳光底下。”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荧烁喘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身体,转向柳慕庭道:“依本王之言,我们帮帮它们罢。”
仰首看向那还在奋力打穿洞顶的万虫,柳慕庭心中一悸,这些虫类的灵力的确不高,打了半晌,这洞口仅是几块顽石松动,全无破洞之势,但它们却未有放弃,一只接着一只的攻击,这等精神,让人好生敬佩。
他微挑起一抹轻笑,从九曲戒中取出了那块象甲虫的琥珀玄晶,放在了地上,不一会儿,这块玄晶便宛若受到牵引一般,散作了粉末,化成绿光飘向洞顶。
“慕庭……”九曜愕住了,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还让影空丢了条命,柳慕庭就这样放弃了,他焉能甘心!
轻轻一拍九曜的手掌,柳慕庭安抚道:“无妨,大不了用障眼法瞒混过去,了不起,我再想别的法子参会。这些个虫被困百年,太过残忍,我不忍心再用他们的身躯来练武器。九曜,原谅我,帮帮我可好,助它们打破洞顶罢,也算是为影空积个福,兴许这些虫有办法救影空呢。”
九曜的双唇绷成了一条直线,看向那布满虫类的天顶,应下地颔了个首。给溪璞送去了一个眼神,两只同时化成了原形,让荧烁同虫类沟通,唤顶上万虫避开后,同时啸声一吼,紫色火球猛地砸向了洞顶,漫开了一大片的火海,烧得天顶灼烫发红,溪璞趁势,巨爪一钩,一个堪比十倍大的巨爪虚影带着冰寒水汽压上洞顶。
热胀冷缩,极热与极冷相接,砰地一声,洞顶受不住两种温度的冲击,炸了开来,碎裂的巨石滚滚砸落。柳慕庭早有准备,千魅朱绫赶忙祭起,化成一大片的绫条,漂浮在洞顶受力之处的下方,恰好将落石接下,以免万虫受灾。
轰隆隆,轰隆隆——
山石滚落的声音不住传来,处在千魅朱绫密罩的下方,众灵抬头只能看见一片通红,看不清洞顶是否亮出天光。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流逝,耳闻上方未再有动静,柳慕庭方缓缓放下念力的手,御着千魅朱绫将那些山石弹到洞外后,将其收了回来。
红绫一旋,霎时,明媚的阳光便穿透入洞,照亮了漆黑的洞底。眯眼一刻,直待适应了眼前的光明后,众人方缓缓睁眼。万虫嘴里发出虫鸣,高高仰起身子目送着绿光飞天而去。
听着那此起彼伏的虫鸣,柳慕庭喜上眉梢,亦同它们一样,生出了欣喜。万虫受到了它们的恩惠,齐齐围在他们身侧,低垂着身体,做虔诚道礼状,友好地表示他们内心的感谢。荧烁跳了下来,将双方所说的,用不同的语言告知对方听。
听闻柳慕庭是要寻找寻找琥珀玄晶来熔炼武器后,万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有秩序地爬到了黑水边,密密麻麻地围绕着黑水,全部站立,虫鸣戛然而止。
柳慕庭愕然一望,便见每一只虫上都生出了一小团的白色光球,在一声虫鸣划破静谧后,万虫的光球便化作繁星,飘向黑水之中。一团紧接着一团,在最后一团光球落入之后,霎那间,黑水竟由底部散出了夺目的纯洁白光,呈辐射状往岸边散去,耀目白光圣洁无暇,在阳光照耀下光点闪烁,跳跃在水面之上,如点缀着繁星。那可怖的黑水,竟然在白光之后化作了清澈见底的水,微风拂面,捎来水面的凉意,沁入鼻尖,顿觉脑中种种繁杂的混沌飘出体外,神识清明,杂念尽清。
万虫鸣叫,嗡嗡作响,和着阳光,它们在起身迎舞,似在欢呼它们的黑水变回了圣水,又似在感谢柳慕庭众人相助。在这欢天喜地的时刻,圣水中央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外顶涌,平静无波的水面开始荡出一圈圈的轻漪,倏尔之间,只见水尖一拔,一样庞然大物破水而出!
万虫惊鸣,以为是玄阴黑蛇未死,竞相往山洞里跑去,却听九曜欣喜的一声传来,回头一看,正见一黑衣男子单手托着一条黑色巨蛇,悬浮于水柱之上,笑意盈盈地望着大家。
“影空!你果然还没死,吓死老子了!”九曜惶急奔上前,想迎他下来,却在看到玄阴黑蛇那恶心的嘴巴时,又嫌恶地停下了脚步。
“你将这臭东西捧着作甚,要同它睡不成。”
“这你便不知了,方才我在水底,将这家伙看了个遍,它啊,可一身是宝。”唤着万虫退让后,影空将玄阴黑蛇的尸首砸到了地面上,震得一片尘土。
九曜还陷在影空活着的喜悦里,锤着他肩头几下,朗笑道:“你小子既然活着,为何不出来。”
“呶,为了这个。”影空袍袖一卷,现出了手心里的东西,众人凑前一看,只见这是一块仅有巴掌大的透明玄晶,全身泛着洁净的白光,在阳光照耀下,散出针状白芒,将人影倒影得清清楚楚。
“这是何物?”柳慕庭疑惑地一问。
“本王知晓!”同方才那只蜈蚣似的虫对话后,荧烁兴奋地扑着翅膀,窜到了影空的手臂上,取□上挂着的掩月绛灵镜一照,反复看了遍,“方才小虫子同本王说,此乃沉在圣水底中的一种稀有玄晶。玄阴黑蛇不知这东西是个宝,以为吃虫类的尸首同元丹方有助于修炼,故而将这种玄晶从黑水底捞出了一部分,再灌注自己的妖魔力,炼出了琥珀玄晶。实则,真正化炼武器的玄晶,并非琥珀玄晶,而是影空手上的这种。”
“不错,”影空颔了个首,笑道,“方才我被玄阴黑蛇吞入腹中,进到它的肠道里后,发觉它体内怨气极其之盛,故而我吸了怨气,很快便恢复了精神,只是思虑到黑水具有腐蚀性,我不敢随意出来。这不,我无聊了,便开了灵目,一面吸怨气,一面透过玄阴黑蛇的躯体,看向外边,意外便发现了这种玄晶。我猜想,可能这种玄晶方是柳慕庭你想要的,故而待得黑水被净化后,我便去采了一块,连同玄阴黑蛇给带上来了……诶诶诶,你别又打我啊,我可是伤者,我再死了,看你这狐狸跑哪哭去。”
“老子拧你的头当鸡吃!”九曜一抡拳头,笑着就要揍上影空,枉他自己为影空担心那么久,怎知人家还好端端的活着呢。
柳慕庭无奈地拉开九曜,从影空手中接过玄晶,问荧烁道:“这玄晶可以似象甲虫的琥珀玄晶那般使用么,能让两把武器融为一体?”
荧烁动了动圆滚滚的身子,跳到形似蜈蚣的虫边,啾啾地问了开来,那虫好似犹豫了一些,摇了摇头,不待荧烁解释,柳慕庭已猜到这玄晶并不能将两把武器融为一体了。
叹息之时,忽而见到数只象甲虫,从万虫之中走出,围着柳慕庭转了一圈,整齐地一个低身,好似同他道礼。不待柳慕庭疑惑发问,便见象甲虫腹上突而亮起了一团白色的微茫,如同方才净化黑水的光球一般纯洁无暇,同时刻,这些微茫飘了起来,旋到了柳慕庭手中的玄晶之上。每打入一团微茫,玄晶便透亮了几分,色泽更是鲜活,待得最后一团打入后,柳慕庭直觉手心灼烫,这玄晶好似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活力,不再是死物,而是一种具有灵性的东西。
“这……”摸着这比方才触感还光滑的玄晶,柳慕庭讶然道,“莫非你们在继灵力给这玄晶?”不意外的,看到象甲虫群低身颔首,嘴里嗤嗤地发出虫鸣,开心地绕着柳慕庭跳动。
“亦即是说,现下这玄晶可同琥珀玄晶一样用了?”
嗤嗤的虫鸣再次响起,象甲虫连连颔首,蹭到了柳慕庭的腿边,表达友好的摸了他几把,结果,柳慕庭还未回礼,就被醋了的九曜拦腰抱起,嚷嚷着:“老子的人也敢摸,信不信老子拧你们的头……呃,丢出去!”
“……不当鸡吃了么。”柳慕庭黑着脸看着九曜。
“老子不吃虫!”
“嗤,哈哈哈!”朗声一笑,溪璞难得的一展笑颜,万虫也齐声相和,一时之间,山洞里百声回响,混作一团。
得到了玄晶后,柳慕庭方知这东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净灵晶,乃是洞顶的熔岩掉落圣水之后,由圣水日积月累侵蚀所化,极其难得。因柳慕庭他们相救之故,万虫在荧烁的沟通下,亲自下水掏出了几块又大,色泽又饱满的净灵晶,郑重地交予他们之手,还热情地招呼他们有空多来此处玩,听到众人脸色尴尬,哭笑不得。进来此处已是浑身鸡皮疙瘩,哪还想再进第二次,尤其是面对这些稀奇古怪还毛茸茸的虫子,也只有荧烁这种会吃虫的鸟,欣喜地同他们打交道了。
将玄阴黑蛇的尸首丢进九曲戒里后,他们便告辞了。
在众虫的拱动带领下,他们走出了万虫窟,摇手一一作别。九曜使出了灵术,召唤来了鹏妖,载他们返回雪瑶山。
然而,众人还有疑虑未消……
“你为何会说虫语。”
“葡萄,你这是在同本王说话么,好难得!”
“废话多。”
“这你便不知了,本王魅力无边,为了能勾引虫子进入本王的肚子,学些虫语那是必须做!”
“……奇了,缘何你在我们身侧那么久,未曾见过你吃虫子。”
“……本王不爱吃虫。”
“那你爱吃什么。”
“葡萄!”
“滚!”
“啾啾啾,胆敢踢本王,本王诛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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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雪瑶山,一身疲惫的众人便四散回房,修炼的修炼,休息的休息。柳慕庭正在兴奋,一下了鹏妖,同九曜道了一声后,便拉着鼠大夫走了。寻了个空旷的地方,他将玄阴黑蛇拿了出来,在鼠大夫的惊讶声中,同他详细道出了今日的经历,听得鼠大夫又是抽气又是朗笑的,扶着个肚子,摸了好几把,都止不住肚上那抖动的肉。
语落之后,柳慕庭便开始同鼠大夫研究这庞然大物身上的好东西。一研究,还真的是一身是宝。
玄阴黑蛇死后,身上的倒刺皮便敛了起来,瞧起来同普通的蛇没有两样,但也正是如此,柳慕庭知晓这皮可张可缩,若是将其制成一件盔甲,在敌人攻上己身时,张开倒刺,便可制敌于无形。心想着,同鼠大夫商议后,便决定唤人来剥皮,交给暮娘缝制。
而玄阴黑蛇的双眼、蛇肉乃至各种内脏器官都可入药,肚内的毒液也能制成毒药,仅有一只独角,暂时不知何用,暂时还未发现可用武之地,柳慕庭又将独角收回了九曲戒中。忙碌了大半天,收获颇多,鼠大夫一下子得了如此多的入药药材,笑得那是双眼眯成了条缝,看都看不见。唤来熊妖,将这些抗回山洞后,鼠大夫将掏出的一大块蛇胆,放于一个大盆里交给了柳慕庭。
“这蛇胆呐,可是好东西哟,劳烦你帮拿去给王吃罢,”鼠大夫贼眉鼠眼地看了周围一眼,凑了上前,低声在柳慕庭耳边说,“方才我将玄阴黑蛇的元丹逼到了这蛇胆里,趁着你那水灵物不在,赶紧给王送去,不若一会儿便被他发现给抢了。”
柳慕庭一下子就给笑了出来,溪璞同九曜争东西,已非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上次煞雷土兽的元丹给了溪璞,这一次可不能再给了,这元丹于他们灵物妖类而言,可是助长灵力妖力的宝物。再次会心一笑,柳慕庭将手里的大盆用宽大的袍袖一拢,便告辞了。
打听到九曜在雪瑶山顶,柳慕庭忙迈开迅风疾步跑了过去,因他依旧不会睁眼运迅风疾步之故,这一上山的路,他爬得可谓艰辛。到达山顶时,已是气喘吁吁,抬眼正见九曜化为了原形,冒出九尾,蹲在对月之处,闭目凝神,似在吸取月华。
不忍打扰他,柳慕庭静立一旁等候。
九曜的耳力何其犀利,一有动静便听了出来,转过头去,正对上柳慕庭温润的容颜。
“九曜,”柳慕庭笑着向前,蹲了下|身,揉了几把狐头,将手里的那盆蛇胆偷偷地放了出来,“呶,蛇胆同元丹,给你的。”
“嗷?”歪着脑袋嗷叫了一声,九曜龇牙看了一眼,兴奋地就要低头去啃,但又考虑到血腥场面,不宜让柳慕庭观看,便撩动其中一根尾巴,卷上柳慕庭身,把他人给掰了个面,使其背对自己,“不准偷看,不准偷听!”
“好好好。”无奈地摇头,柳慕庭双手抱膝,蹲着背对九曜,抬头遥望那轮明月,朦胧之中,似觉自己也曾这么面对过么一轮巨大的明月,那时的他……
双目一阖,陌生的记忆展开:鲜血不断地从他口中流出,他能感觉得到,他浑身都在痛,痛入骨髓,疼得巴不得立即死去,那是一种抽筋拨髓的剧痛!他躺在一个人的怀里,强撑着笑容抚摸那人的泪痕,笑着说:“我无恙的,不过是丢了一缕命魂罢了,死不了……”那个人一直在哭,他从来未见过那人哭得那么伤心与痛苦,那个人一直说对不住,对不住,要不是为了救老子,你便不会……
老子?!幡然惊醒,柳慕庭甩了甩头,捂着自己的额头沉默不言,他很清楚,在落庭山之夜前,他同九曜素不相识,那这记忆里的人是谁,老子又是谁,尚有,他从不记得他有过这一段记忆,这究竟是怎地回事。
“唔……”身后的一声闷吟,将他的思绪打断,诧异回头,便见九曜身子略显红色,在满地打滚,看到他的接近,九曜翻身站起,一步三退地跑离开去。
“九曜,你怎地了?”九曜的模样很不对劲,身上微红,脸现红晕,对自己也躲躲闪闪的,这莫非是蛇胆有毒?!柳慕庭一惊,更是着急地要过去抱九曜,可九曜又是一躲,也不解释,愣是不让柳慕庭靠近。
他越是这样躲闪,柳慕庭越是心急,担忧地问道:“九曜你究竟怎地了,让我瞧瞧可好。”
九曜摇头不言,面对着柳慕庭后退了几步,倏尔就要后足一点,借力跃起,逃……走……
走不了了。符箓打上他身,他便再也动弹不得,扑倒在地。
“嗷——”一声痛呼,在感受到柳慕庭温暖的手时止歇下来。转着个不对劲的双眸,九曜嘶吼挣扎,“放开老子!”
柳慕庭抱起九曜,揉着他的毛发关切地道:“九曜,你究竟怎地了。”
“放开老子,放开老子。”扑哧扑哧的呼吸喷出鼻腔,都带起了热息,九曜身子无法动弹,嘴上一直不停地吼,身上还灌上了妖力,欲挣脱符箓。但柳慕庭抱得极其之紧,哪怕真让他挣脱了符箓,他也无法逃离柳慕庭的怀抱。
柳慕庭赶忙抱起九曜,去寻鼠大夫,路上哪怕九曜嘶吼得再大声,也一直不肯放下他。
九曜不对劲,他甚是担心。
迈开了迅风疾步,因为阖眼之故,柳慕庭其余四感便变得敏锐起来。他感觉到胸口抱着的那只狐狸呼吸灼热,一直在哼哧哼哧的低喘,尚有,身子温度略高,还有……
倏尔睁眼,柳慕庭停下了脚步,架起九曜的两只前腿,看向一个羞耻的地方,腹下,那里某部位起了反应。
轰地一下,柳慕庭薄薄的脸皮红了个透:“九曜你你……”咂舌了许久,却是吐不出只言片语。同为男子,他自然知晓九曜这是什么问题,只是他委实想不到九曜竟会在这等时候出现反应。
“蛇性淫……”九曜说话里都带着喘气的音。燥热席卷,他全身都难受得慌,心上人又在眼前,他不忍伤害,便想着逃跑,熟料柳慕庭这呆子竟还抱着自己走,肌肤相接摩擦,更让他反应剧烈。
柳慕庭完全愕住了,蛇类性淫,指不准九曜便是吃下这蛇胆同元丹后,身体受淫蛇影响,产生了反应。
“九曜,那现下该怎办。”遇到这种事,柳慕庭都没了主意。
能怎办,你给老子吃便无事了!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毕竟是自己想好好对待的心上人,九曜可不想在柳慕庭未做好准备时要了他,只能哼哧道:“放老子到静月泉里。”
“好。”尴尬地应下一声,柳慕庭想了想,避免他同自己的肌肤接触过多,便将他放入了九曲戒里,自己则快速地拔开步子,往静月泉跑去。
来到静月泉边,荧烁正在岸边同水珠子状的溪璞玩耍,看到他们还扑棱着翅膀护到溪璞的面前,呵斥道:“不准打扰本王!”
柳慕庭才懒得理会他,将九曲戒一开,抱出了九曜,便催促他到静月泉里,而他一直守在泉边,看着浸入水中的九曜。
溪璞狐疑地看着这一切,滚到了柳慕庭的脚边,弹着他的腿道:“怎地了。”
“没什么。”柳慕庭方想作答,但又生怕溪璞由此而过问玄阴黑蛇的元丹一事,故而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说,不代表他们看不出。荧烁一个跳脚,就扑腾着翅膀道:“他发情了!嗯,不对。”噔噔噔地踏入水中,荧烁不知在捣鼓什么,就闷头栽进了水里,潜到九曜身侧,掏出那面掩月绛灵镜东照照,西照照,恍然大悟地窜出水面,“他这是吃了玄阴黑蛇的元丹,故而受到蛇的淫性影响,发情了。”
“玄阴黑蛇的元丹。”溪璞嗓音微不可闻的沉了几个度,看向那未注意到自己的柳慕庭,心里生出了一个损人的主意。
“这泡水仅是止了身体外的感官,但体内的燥火仍是不解,长期以往,对身体不利。”
溪璞一席话砸来,柳慕庭更急了:“那该咋办。去寻鼠大夫可有用,他可有法子。”
“没用。”溪璞冷冷地滚到了荧烁的身边,“这些个都是外部缓解,但内火依旧不消,唯一的法子只有……”
“只有什么!”看向那难受得在水里乱跑的狐狸,柳慕庭急急然问道。
“欢|好。”沉稳的吐出两个字,不意外地,溪璞便看到柳慕庭的脸红了个彻底。
欢.好……这是要他同九曜……这这这……
柳慕庭整个人便呆住了,他这人极其洁身自好,自渎都未有过,虽也知晓不少情|事上的东西,可真正让他接触,他便不知所措了。
“除……除了这个便未有法子了么。”
“没有。”溪璞无情地打击道,“你怕什么,这儿的狐妖如此之多,还怕找不着一个美娇娘给他么。”
“美娇娘。”柳慕庭愕住了,溪璞这是要九曜去抱别的人,虽也是个保身的法子,可是想到九曜要去亲别的人,摸别的人躯体,他心里便堵得慌。他不想九曜同别人好,不想……
“你还等什么,他身子可受不住了。”
柳慕庭看向九曜,发现他身子越胀越红,一直在水里狐啸着拍打水花,可见痛苦。
咕隆吞沫一口,柳慕庭沉吸了一口气,叹声道:“九曜上来罢,我……帮你。”
九曜闻言,心头一喜,但心里又不愿柳慕庭受伤,四足一蹬,又跑向水里深处,急得柳慕庭不顾一切,就随同九曜跑进了水里。
“九曜,你别跑啊!”
“走开,给老子走开,走……”
一道符箓划破空气而来,又一次贴到了他的头上,登时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柳慕庭沉吸一气,将湿漉的狐狸抱起,跨出水面,不顾那两只瞪大了眼珠看他的灵物,便带着九曜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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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狐此刻浑身湿透,此时天热,衣衫着得极薄,浸水后依稀可觉衣下肌肤的触感,九曜窝在柳慕庭的怀里,近得都可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馨香,察觉得到那肌肤渗出的热度。
柳慕庭心头紧张不安,放下浑身灼热的九曜,他咬了咬牙,出门去匆匆地沐浴,换了一件轻薄的衣衫归来,手里还拿着一盒脂膏。使出符箓将门窗锁上后,他揭开了九曜头上的符箓,迎着九曜灼热的脸,缓缓阖目。手轻触上自己的腰带,强从肺腑吐出一口气,就要将衣衫脱落。但,一只灼烫的手覆到了他的手上,九曜嘶哑的嗓音汇入耳眶。
“你真决定了?”
“是。”话音里含着些许的颤抖。
“你不必这样,老子也不会出事的。老子可不想强迫你。”
“没有,我……心甘情愿。来罢,我不懂这些,你……唔……”炽热的吻倾唇而下,将柳慕庭余下的话,一吻封缄。霸道而狂热的气息从口腔进入,他们在一起许久,接吻也偶有过,但柳慕庭从未尝过如此狂野的吻。
九曜早已疯狂,按住柳慕庭的头,就半搂着他往床上带去,双眸里涌现的情|欲一直在火热的叫嚣,他想抱他,想抱他,想得快疯了。不遗余力地用自己的舌侵占着他口腔的每一寸土地,刷过贝齿,卷起小舌,吞入津|液,相吻相缠,任由的银丝从彼此的唇齿间流下,他也不放手。
轻柔地将心上人放到床上,九曜手指轻扯衣结,霎时莹白的胸膛肌肤便进入了眼帘。柳慕庭肌肤很白,在微淡的烛光照耀下,宛若盈盈白玉透出美丽的光泽。九曜早已沉醉,扒开他的衣裳,将其褪至手肘,便将自己的身体覆了上去……
这一夜,九曜终于抱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也真正地尝到了,痛并快乐着的极端快感……
“放开老子的尾巴,嗷嗷嗷——”
“嗯……不放,我不舒服,你也不舒服……”
“老子拧你的头当鸡吃,嗷——老子的耳朵——”
“你的呻|吟,真悦耳……啊,慢些……嗯啊……唔唔唔……”
“老子煎了你!啊——放开老子尾巴——”
“嗯嗯……你慢些啊……唔……啊!”
“啊——老子的尾巴和耳朵啊——老子煎了你!”
“嗯……慢啊……”
“啊……痛啊,放开老子尾巴!”
于是,这一个颠鸾倒凤的美丽夜晚,便在一个喊对方放开尾巴,一个喊对方慢些的争吵声中,痛并快乐着暧昧度过。月夜凄迷,房内旖旎气息流转,醉了一夜的月华。
网友:非人也:评论:《[仙路]重生穿书》打分:2发表时间:2014-03-0508:08:08所评章节:44
炖肉了,这是准备一夜七次的节奏么!
[1楼]作者回复:发表时间:2014-03-0517:26:43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奏,握拳!这是准备精尽人亡的节作者有话要说:炖肉,河蟹内容请戳文案外链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