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险之上。『雅*文*言*情*首*发』一蓝一黑的两道身影儿。伴随着刺骨的寒风盘旋而下。蓝末的脸颊冰凉。她紧紧依偎在男人略显宽阔的胸膛上。沿路的天麓锁链。在风声中叮叮作响。绑在锁链上的铜铃。在两人身后发出清脆的声音。蓝末凝眉展思。印入眼帘的。除了山涧涌下的泉水。就是满目的苍翠林木。
“快到了。抓紧我。”龙炎轩好似从前來过这里一般。他熟悉地探出距离天牢底部最近的道路。蓝末谨慎地点点头。抱着男人的手紧了紧。忽地闭上眼睛。就听得呼啸地风声戛然而止。再睁眼时。一道触目惊心的木制大门。让蓝末不由连连心寒地退了几步。
“这上面……”沒有记忆地蓝末。表现出來的惊讶当然是寻常女子地反应。木制大门上挂着的十个血淋漓地人头。正是刚刚斩下不足三天的死囚人头。
“不要怕。跟我进去。”龙炎轩沒有过多的解释。鬼蜮城本就是鬼魅之地。蓝末忘记了杀戮的感觉。这种反应很正常。就见龙炎轩从怀中取出一枚璞玉。回望蓝末时。摊开蓝末的手心。将玉放在上面。又将女子的手回握。“这是我的玉牌。从來贴身放着。能保平安。”
“轩。”蓝末的瞳孔忽而放大。她震惊地看着玉牌上的细密龙纹。印象中如同雷电般的记忆倏地滑过。她用手撑了撑太阳穴。见到男人呈现出不安地神情。“正是我。你怎么了。”
“沒什么。轩。你将它给了我。你怎么办。”蓝末面向不求回报的神秘人轩。她的心里正在被默默浇筑一道充满暖意的城墙。
“我不会有事的。你是我的幸运星。”龙炎轩淡淡地笑意跃然脸上。他从來不会给蓝末任何压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蓝末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不会主动撒手离去。因为。他已然尝试过主动离开的苦痛。这一刻。任凭天崩地裂。他亦要为面前的女子撑起半壁山河。保她无虞。
“你对我太好。我担心……”蓝末由衷地说道。她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却也明白得到越多越害怕失去地浅显道理。只是她的话音还沒有落下。樱桃般的薄薄唇面。立时覆上一道暖意。“不要担心。只要相信我。一切就妥妥的。”.冲着蓝末点点头。单掌运气。另一只手搂着蓝末轻灵一跃。就见两人瞬间翻过那道挂满人头的大门。
然而木门上腥臭的血液。毫无意外地蹿进了蓝末鼻子里。许是有些敏感。她沒來由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夜色中。灯塔上的西蜀哨兵。正是听到了这声有些清脆的喷嚏声。就听得其中一个哨兵。拿着一柄殷红长枪。直勾勾地看向正门方向。“什么人。”
殷慕期一瘸一拐地身影。在灯塔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待哨兵看清楚來人时。顿时跪在地上。“卑职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深夜來访。所为何事。”
“怎么。本太子來巡视一番。还要跟你们姚大人打个招呼么。”殷慕期张扬跋扈道。他见那小兵不再说话。也就冲着身侧的龙炎洛缓缓做出了一个请。
“军机大臣若是知道太子这么呵斥他的人。许是不太妥当。”龙炎洛轻描淡写道。
“大皇真爱开玩笑。我们看我们的。关其他人什么事。”殷慕期仿若逛自家后花园一般。完全无视危机四伏的天牢。每一个角落都掩藏着深深的机关设置。
只听得哨兵一个别乱走动的提醒还沒有说出來。一道自两侧高墙上四散而下的箭支。纷纷细雨般。笔直冲向正在底下站着的两人。
锃--。洛水软剑在月色中凌厉现出。龙炎洛三招迅速挡下零乱箭矢。但见殷慕期如傻子一般瘫坐在地上。再观那灯塔上已下來查看的众侍卫。皆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到。
龙炎洛目不转睛地将手中的软剑回放入腰间。一泓清雪般的白色锦袍。竟是沒有沾染半点尘土。殷慕期由着众人将他扶起來的时候。那瘸了半条腿还在瑟瑟发抖。
太子地呵斥声骤然响起。“你们这帮吃屎的狗崽子。见到本太子來了。怎地不把机关关了。是嫌本太子跟你们姚眩大人关系甚浅吗。“
“殿下息怒。小的们这就将机关关掉。“哨兵连连回道。他们都在默默打量太子身侧。这个身手不凡的男子。就见他心平气和地帮衬了一句。“是你走的快了些。他们定是要关掉的。”
“正是正是。”只见几个识时务的哨兵。热脸贴冷屁股的本事倒是不小。一边回应。一边奔向一个不起眼的塔楼。再下來时。竟是拿了一串厚重的铁制钥匙。“太子殿下需要去看谁。拿着钥匙进去就好。小的们就不打扰了。”
殷慕期满意地正要点头。却见龙炎洛已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钥匙。很恬淡地朝暗处走去。“你倒是着急。”殷慕期心中暗骂了一声。随后想到刚才狼狈的样子。怎么说。这个北胡大皇还是救了自己。也就不便多说。连忙跟了上去。
此刻已在灯塔黑暗一角。默默察看多时的龙炎轩。面上闪过一丝焦色。手心摸捏成拳。神态沉着。却是在隐忍中暗暗积蓄力量。蓝末能够感受到來自身后男人不甘地情绪。她不由小声地问了一句。“轩。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龙炎轩故作轻松道。见蓝末还在忧思。他解释道。“这皇宫里那么多高官贵族。许是谁家的臣子犯了事。到这里來看望罢了。否则。怎么能让人把机关全部都撤了。”
蓝末舒心地笑笑。觉得轩分析的很对。也就不去多想。
接下來的路颇为好走。两人只需藏匿行踪。悄悄潜入即可。
只是。两人在哀嚎的牢房中四顾游走之时。却是发现刚才那两人也正在前面不远处默默行走着。只是与蓝末跟龙炎轩盲目寻找的方式不同。他们是有目标的在前面走着。
“轩。不如我们跟上他们。”蓝末提出心中所想。“那人手上拿着钥匙。我们两个一起上。定是能打过那两个人。”蓝末只知这话刚说出口。就被轩给否定了。他头一回眉头紧锁。似是很不满意蓝末的提议。他不言声。只是继续默默找着。蓝末见此。也就不便多说。毕竟她是求神秘人帮忙救人。既然人家都不愿意。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失忆前会武功。但是沒有人帮忙。也是沒有什么胜算的。
拐过了两道阶梯。越往里去。越发幽长。龙炎洛此时的心情却是有些忐忑。自刚才在牢门跟前。就隐隐感觉到。在他身后不足十步的灯塔暗处。似是藏了些什么。只是他快步走來。确也能察觉到。这是有人正在跟着他跟太子。他的脚步忽慢忽快。那阵气息也就跟着他变化而变化。
他嘴角漾起笑意。从北胡一路來此。身后就沒有少过來人的跟踪。只是这里是西蜀最隐秘的天牢。舒云纤的爪牙未免伸的太长了些。越过重重官家人不说。竟是连密不透风的西蜀天牢。也能牢牢跟着自己。他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外表柔弱。蛇蝎心肠的舒家小姐。
关押裘汝霖的暗室四面皆是石墙。只有头顶二十层高的方向。有一个圆圆的天窗。从上面下來的龙炎洛看向此处如枯井般的大牢。脚下的台阶也随着龙炎洛的心情开始变的陡峭起來。
“炎洛陛下。本宫沒有说错吧。“殷慕期邪恶的笑道。他心想又有好多赤金要被自己吞掉。狰狞贪婪的神情又一次地表现出來。
“嗯。”龙炎洛低低应了一声。牢中的这个人他是见过的。在九龙客栈里被簇拥进宫的男人。后唐太医院里最年轻的医官。不但救了后唐身中五步蛇毒差点死掉的蝶妃。还曾经在战场上救过奄奄一息的现任后唐大皇。东方誉。“他犯了什么事。”
“大皇是不是应该先对此人的身份了解一下。”殷慕期卖着关子。见龙炎洛只是静静站在远处观望。并未上前。也就接着说道。“他把凝妃弄死了。并且。他是后唐太医院的人。”
“真是有趣。紫金宫太医院的人都死光了吗。竟是要他国的太医來救治一个将死的凝妃。”龙炎洛讥笑道。
“大皇有所不知。这个人本來佯装江湖郎中揭了皇榜。进宫是要救那殷十一的歌姬。却不料返回途中被我二弟截住。押去了紫微宫不说。还让他救那将死的老凝妃。自然是救不活。他也被扣上了屎盆子。其实我倒觉得。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呢。”殷慕期老奸巨猾地说道。
“此话怎讲。”龙炎洛故作不知。不动声色道。
“你凑近点。我來告诉你。”殷慕期小心翼翼地贴上龙炎洛的耳畔。他说道。“用一个假郎中。肆意挑起后唐和西蜀的纷争。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么。我的父皇在皇位上坐的太久了。若是炎洛陛下能够帮帮忙。或者再助慕期一臂之力。他日西蜀跟北胡的联系。定当是更加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