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离了江雪艺,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原先对付那恶虎时候还藏着掖着,临走时候一时癫狂却把老底都给漏了。(更新最快最稳定)他也不知道江雪艺究竟会如何去想,但至少平安是不觉得自己会再次遇上他了。向着西去渡过大江便是东山道,平安这次去往南疆特别转道东山道,一者是离开多年,他母亲坟墓需得去修缮。二来却是冲着赵无定赵瘸子他们去的。
当年在东山道时,平安也不觉得这赵瘸子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个见识广些的老兵罢了。等到了北疆遇见那个旁‘门’老卒,才知道这赵瘸子是个深藏不‘露’的旁‘门’中人,当年只怕也是有名有姓的修士。后来入了道,有了更吸引他的事情,一时倒是把这事情忘了。如今又遇上了旁‘门’的人,更是得了旁‘门’传承心里好奇就压制不住了。
那‘洞’天之中平安得到的东西不少,主要却是力量大大的加强,此外还得了不少旁‘门’的手段,练体的法‘门’跟运转‘精’神心莲的法‘门’。但是对于旁‘门’的来历渊源却半点不知,只是知道这旁‘门’和修士们并不和睦,这些旁‘门’之人原本都是修士。却都被毁了道基废了修为,但却并没被杀死,只是逐出了师‘门’去。这其中的原因平安却半点不知其因,如今他身份却是丹鼎宗的弟子,这旁‘门’传承在身终究是个隐患,由不得他不去‘弄’个明白。
一边向着东南去,平安一边想着宝船上那些人,按时间算这会儿那些记名弟子也该回转神州了。平安眯着眼睛捏着手指头暗想:去见了程青云是不是也去五行宗那边瞧瞧,按老猴子的说法这会儿金鳖岛也该正在南海呢!这五行宗的金鳖岛和其他两宗的山‘门’不同,乃是一只上古金鳖所背负着的巨岛。
这上古金鳌先就是一只强大至极的灵兽,有这神鳌背负金鳖岛在海上自如而动。其位飘忽不定,最是难找,就是‘阴’阳宗其他两宗的人要找到他们都不容易。也就是五行宗自己的弟子,有符牵引才能知道这金鳖岛在何方。虽然平安知道这金鳖岛如今大概实在南海,可具体在何处他也不晓得。也不过是在心里想想而已,真要让他去他也未必敢。
毕竟这旁‘门’的事情似乎是和玄极子有关系的,说不准五行宗的人就有法子瞧出他的不对来,这件事情没解决之前平安绝不会自己送上‘门’去的。(更新最快最稳定)
正琢磨着,前面就见到了一个小镇,平安看了看天时也不急着走了。干脆就骑着小驴进了小镇,找了家小客栈存了坐骑定了个房间后去了前‘门’脸要了些茶水。这时候过了午饭时候了,店里就一个掌柜和一个中年人在喝酒聊天。
这中年人似乎是店主的朋友,见了平安一副道人打扮,这两人就邀平安过去一道坐,平安见他们两人脸‘色’有疑,便问道:“二位叫贫道却是有什么疑‘惑’吧?”
那掌柜的道:“我这朋友遇见了些怪事,来询问与我,在下见识浅薄也解不开这见了道长正要好好请益。”
平安点了点头,道:“贫道也才下山,见识不够未必能解贤士疑‘惑’,贤士不妨说来听听。”
那中年人笑了笑,道:“也非是什么狐鬼之事,只是这事情有些古怪我心中疑‘惑’罢了。”
中年人满满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中年人乃是这家客店老板的姑婿名叫裴元裕,乃是这附近驻军的一个小将官。他遇见的事情到不止是一件,而是几件事情连在了一起让他疑‘惑’非常罢了。听他说大概去年夏日,其部下对他说了件事情。他这部下喜欢邻家一姑娘,一日做梦后梦到该‘女’扔给他两个樱桃,便将其吃了。等到睡醒后,那部下竟发现樱桃核就在枕边。裴元裕听了也只当是个新鲜事,并没放在心上。可最近发生了两件事情,却让他有些‘弄’不明白了。
这位裴元裕家中妻子非常美‘艳’,又比他小许多,平日虽然对着妻子疼爱非常可终究有些犯嘀咕。一日他夜归,路过离家十余里的一个神堂,突听里面歌笑欢畅。他觉得奇怪便俯身偷窥,发现堂上有数十人环绕共食。
随后,奇异的事情出现了:在这几十人中,竟然有她的妻子。妻子不时说笑,面‘色’从容。裴元裕大为愕然,一边心中也颇为发怒,‘欲’进神堂,但不得入,遂向神堂里投掷瓦块,里面的人于是一哄而散。这时候,他才得以带随从闯入,但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裴元裕于惊异中归家,其妻刚在睡梦中醒来,无意间或告诉他,她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与数十人共游一神堂,皆不相识,后会餐于神堂中,但被人搅了饭局。裴元裕细问之,其妻回答:“不知道是谁从外面往里投掷瓦块,随后便从梦中惊醒了。”
裴元裕说起此事时,脸上依旧满是惊惧,那个老板也是脸‘色’肃穆。平安听了,心里也有几分疑‘惑’。类似的事情市井传闻也是不少,真假却难分辨。别的不说,就是一般的鬼魅玩‘弄’些许幻术‘迷’人也是寻常事。只是裴元裕却是个将官,那夜身边还有不少随从手下,这众人血气深厚却不是一般鬼魅能‘迷’‘惑’的了的。
见了平安若有所思,这裴元裕又说出了一事来,前些时候,裴元裕与游击将军窦质从西山道入毫州,夜宿瞳关。入睡后,窦质梦至华岳祠,见一‘女’巫,身着白衣蓝裙,于路边相拜,希望窦质能照顾一下她的生意,接受其祈祷。窦质遂答应,后问其姓名,其人自称赵‘女’。及醒后,窦质将梦中的事告诉裴元裕,裴元裕才经历了妻子怪梦的事情也觉得此梦蹊跷,于是转天二人飞马至华岳祠,见有‘女’巫相迎,其模样衣服一如梦中所见。
窦质对裴元裕说:“梦竟灵验了。”说罢,叫人给那‘女’巫一些银两。‘女’巫拿着银两对同事说:“与我昨夜之梦丝毫不差!”裴元裕好奇,遂问之,‘女’巫说:“昨夜入梦,有两人自东来,我为其中长须短身着祈祷,得到了一些银两……”窦质自是惊奇不已,问那‘女’巫姓氏。回答:“姓赵,叫我赵‘女’好了。”
说了这三个故事,那裴元裕见平安微笑不语,连忙拱手请教。平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市井有言,‘夫瞽者无梦,则知梦者习也’。其实却非真解,我道‘门’言‘梦者魂妖,或谓三妖所为。”又称,“藏气‘阴’多则数梦,阳壮则梦少,梦亦不复记。’其实亦不过下愚之人说见。此三事其实接有解。”
裴元裕听平安说言颇为不俗,连忙躬身相拜道:“还望道长不吝赐教!”
平安点头道:“阁下有所不知,这天高无数中另有别,共分三十三天,其中有一天名曰‘魂梦!’乃是世间众生梦魂想念而生。寻常人做梦虽也在此间,却自有一方天中之天。这是以我之识海寄托魂梦天所得。一方天地以我而生,故而人在梦中能人所不能。飞天遁地,转瞬千里,见过去未来,会故去之人。”
裴元裕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闻人于梦中得无数金银醒来不见发疯者,当是此种!梦乃‘欲’之妖,便是此理!却不知我这三事该做何解?”
平安点头道:“这是梦中异类,少些人入梦,非是识海与魂梦天合,只是一灵游魂梦,这魂梦天颇有奇特之处。如你那从者之梦,便是魂梦天中梦化现实之奇。这世界亦有入梦不醒如死去者,或是被那魂梦天中幻境所‘迷’,或是遇见了其中梦兽真灵被噬之故。”
裴元裕和那客店老板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没说话。平安又接着道:“你那第二个梦,却有不同。只怕万中难见其一,乃是魂梦天照映本界之中,你所见神堂其中却是梦中之界,你自然无法进入。那神堂当时与魂梦天相合即非现实,亦非梦中。乃是半梦半真之景象,尊夫人这却是真真做得了一个怪梦。”
裴元裕踌躇着道:“如此,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平安笑着摇头道:“此时一辈子能遇上一次已是奇的了,以后只怕不会再遇上了。”平安接着又道:“那第三事却常见了许多,乃是两人入‘门’识海相合罢了。你哪位同僚只怕与那巫‘女’前世有因果,这才在因果相连之下同入一梦中。这样的事情却不少见,坊间类似的事情却是不少见。”
平安一番话,说的裴元裕和那客店老板都沉默不语,各自思索良久,才对平安躬身道:“道长高贤不是凡人,多谢道长解了我等疑‘惑’。知晓非是狐鬼魅妖相‘惑’便好,多谢道长了!”裴元裕说着掏出了一把银子就要往平安手中塞。
平安心里也颇为奇怪,觉得这裴元裕颇为奇特,那能遇上如此多的怪梦都和其有关。只怕这命格也有几分古怪,见了他塞银子过来,只摆了摆手,袖子一挥隐去了身形。也不顾定下的房间,偷偷解开了坐骑连夜离去了。裴元裕和那客店老板具都惊惧不已,也不知是真还是由在梦中。或者是如那隐去的道人说言的,这又是那魂梦天中一位梦妖照如了现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