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这阴恻恻的模样实在让人有几分阴寒,可是顾三极高胆大,自然不会害怕什么,她是九王的妃子,断断没有收七王礼物的道理,若是不起眼的平常玩意儿就罢了,偏偏是这般精巧细致的物件儿。
顾三想要将东西交还给七王,可是那人已经走远,望着那抹紫色妖夜的背影,这么追着上去也不是那么回事,等下次见着他再给他罢。
顾三儿拿着扇子把玩了一下,微风拂来,好像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这香并非御花园那些娇媚的花儿能有的。
将扇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惊觉原来是这扇子的香气。
果然是好东西。
顾三儿将扇子放在袖中,又回了宴会席间。
燕帝正问九王的伤势,九王爱理不理的模样似乎有些不耐烦。
也是,九王多亏呀,为了避免去迎接秀禾而招惹上秀禾,不惜自己自残,结果还是因为那张脸被秀禾看上,早知道,她就帮忙在他脸上揍一拳,面目全非的模样,秀禾哪里还看得上他?
顾三儿这会儿幸灾乐祸,不知道有多开心。
这会儿燕帝刚好看过来,突然关心的问道:“老九王妃身子养的如何了?看着气色倒还好。”
燕帝永远也不会忘记顾三儿新婚第二日在皇宫闹的笑话,一直都不敢再贸然见这口无遮拦的南源公主。
女子以矜持为美,可是偶尔张扬热情是好,私下夫妻两人倒还好,在人前说出那般话,确实有失体统。
顾三儿自然知道燕帝问的是什么,自从那日九王算计她小产,处置了奸臣齐相府,到如今已经快两个月,就算她真的失了孩子,也该养好了。
燕帝想来是真的疼爱九王,自从上次她小产,府中的赏赐都快将九王府占满了,其他王妃应该没有这样的殊荣吧!
顾三儿点点头,道:“多谢父皇关心,儿媳已经大安了。”
这会儿,柔妃开口道:“身子调养好了,你和九王就该计划着,再要一个孩子,过了年,九王就该是二十一的生辰了,三王在这个年级二郡主都满月了。”
这会儿,敬嫔笑着道:“老三学业上不上进,子嗣上倒还好,只是什么时候要个世子就好了,一连两个郡主。”
三王是个闲散王爷,不需要用子嗣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还是不能没有儿子继承家业。
三王妃一连生了两个郡主,有霸占着三王不允许他有其他女子,敬嫔自然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妇。
三王妃是一个美丽安静的女子,虽然已经生了两个郡主,容貌身段也如少女一般,三王虽然平日里散漫不羁,却爱极了自己的王妃,两人感情很好。
敬嫔这么一说,三王妃颜洛水脸色就有些不好,那是没有为三王生下儿子的羞愧。
三王这就已经心疼王妃了,桌子底下的手握紧了颜洛水的手,阴着脸道:“母妃有两个孙女疼倒还不满足,柔母妃都说了,儿子像九弟这个年纪,大郡主都满月了,几位弟弟却还膝下无子,儿子算厉害的。”
三王身边两个漂亮美丽的不像话的小丫头听了三王的话,撅着嘴老不高兴,小的那个才三岁左右,这会儿含着泪珠子瘪嘴着哭:“父王,皇奶奶不喜欢璎璎和姐姐。”’
这么大的小孩都乖巧,自然招人疼,皇家孙子辈的就这么两个小丫头谁不疼呢?
敬嫔疼得心肝儿疼,碍于皇上皇后都在,不能将自家孙女搂怀里安慰一番,后悔刚刚说的话。
孩子哭了,燕帝也不高兴,他斥责敬嫔道:“敬嫔愈发不知体统礼数了,老三,还不将郡主抱下去哄着。”
子嗣虽然重要,可是敬嫔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嫌弃郡主的话,实在有失身份。
敬嫔脸都白了,没再敢说话,三王心疼自家闺女,有燕帝这句话,自然携家带口的离开了宴会。
三王虽然散漫,可是也遗传了燕氏的容貌,怀里抱着个小娃娃的样子,也是极具柔情了。
世上的女子,最怕嫁错郎,这三王妃算是有福气。
相比权势滔天,却满心算计的九王,顾三儿也更愿意嫁一个人前纨绔,却对妻儿极具柔情的人。
这样的人才算得上是真男人罢。
“三王很好看?”九王的声音突然传来,顾三儿不情不愿的回头,却听九王又道:“还是觉得侄女模样乖巧,想做娘了?”
九王一想到是这个原因,脸上的笑容灿烂,倾身低语道:“等你长大些,本王很愿意出那份力。”
顾三儿的拳头有些痒,她揉了揉拳头,倒也没有当场发作,只道:“你怕是想断子绝孙。”
敢碰她,她废了他。
顾三和九王两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是夫妻情深的表现,燕帝笑着点了点头,对身边的柔妃道:“二人感情如此身后,朕便不用操心皇孙之事了。”
秀禾见不得九王忽略她,这个南源公主固然有几分姿色,可是她秀禾的容貌与南源公主不分伯仲,九王又为什么只看南源公主,不看她?难不成就因为南源公主先入为主吗?
秀禾握了握拳头,当下便下了决心,先入为主又如何?她有的是办法后来居上。
这次宫宴是给秀禾公主洗尘,晚饭过后,秀禾公主拒绝了留在宫中和使馆,当真是厚着脸皮跑九王府中。
顾三儿有心牵线搭桥,专门命人将之前她住过的流云阁收拾出来交给秀禾住。
而自己也不在轩玉阁与九王挤了,收拾包袱住进了修葺好的王妃正殿,鈺锦院。
九王在书房办正事,还顾不上她,顾三便趁机溜了个干净,这种时候不撤退,难不成给人家碍眼不成?
以秀禾那性子,没准今晚会爬床也说不定。
彼时,三王府,三王哄睡了小女儿,却还坐在床头没走,他爱极了这两小丫头,自然不舍得她们受一点委屈,小孩子敏感,今儿敬嫔的话让小孩子感到不安,三王也从心里不悦。
三王妃颜洛水陪在三王身边,似犹豫道:“夫君,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兴许这次会是男胎。”
三王没说话,颜洛水更不安了,她拧着眉头,煎熬道:“南府有一个箜篌女,为了王爷整日练琴,前段时间被伤了手,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碰琴了,也罢,那双手不能碰琴,伺候王爷却绰绰有余,她身份卑贱,就算生了男孩儿,也不敢有野心,届时,本王妃将还养在身边,那孩子照样也算堂堂正正的世子,不算庶子。”
三王突然抬眸,眸中有几分不善,很显然,是有些怒了。
他道:“父皇的嫡长子死的不明不白,母妃心里没数,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你我有什么能耐养个皇长孙?六弟与九弟不生儿子,本王这府邸永远不可能有儿子,洛水,你就歇歇吧,女儿多好,乖巧贴心,生个儿子别人睡不着觉,本王更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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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大概得病了,总觉得三儿爱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