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熟悉的音乐,明明近在耳边却又莫名觉得好似从悠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音乐持续奏响,彷佛在提醒着什么。
睁开眼,脑子还未完全清醒身体却已作出了反应。猛地从床上蹦起来,结果动作太猛险些没从床上翻下去。好在身体反应也不慢,快手扶住手边的床沿,心里还有些后怕。待几秒后清醒过来,感觉自己的视角有些奇怪,
下意识扭头查看,发觉周围的事物有些眼熟。
啊咧?
我倏地站起来,床有些摇晃,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动作。我扶着墙壁,诧异地看着四周,那些摆设,满室的杂物,分明就是我在大学的寝室,而我现在就是在我自己的床铺上!
我这是,回来了?
我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迫不及待查看自己的身体,上下摸索着,就差没有直接把自己衣服给剥了来个验明正身。
这确实是我的身体,我回来了!
如果不是地方不对,我几乎要手舞足蹈了,不过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兴奋之情还是做得到的。
整个人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着,又在被窝里舒服顺畅地打了两个滚,没一会儿摆在床头的手机忽的一亮,紧接着悦耳轻快的音乐响起,是前一天定的闹钟。
随手按掉,我一边哼着歌,一边脚步轻快爬下了床,走进卫生间时看到放在属于自己桌子上的台历本,几乎是习惯性的,我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时间——2013年3月20日。
原本我没有在意太多,一心挂念着回到现实世界的事,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处于完全兴奋的状态,让我根本没办法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物上。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一眼,脑子里急速闪过一个幻影迅速与台历上的数字对应。
——那一天,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凭着些微模糊的记忆,我隐约记得那天我似乎是凌晨快天亮的时候睡下的,现在看时间也不过是上午*点,也就是说,我从离开到现在也就几个小时,现在的时间基本还是停留在离开的时候?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心情更好了,因为这样就说明,可以免去了我解释消失那么多天的麻烦。
真是太好了。
通过镜子倒映的影像,我能看到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的兴奋的光。
当冷水泼到脸上,许是受到了刺激,头脑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觉到一些之前觉察不到的事。
比如,头先发生的事。
我可以确定没有做梦,也就是说,之前发生的穿越的事,还有跟那些人相处的事,“铃木砂纪”的事,魔女的事,这些并不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铃木砂纪”和魔女在说谎?
明明她们告诉我,我不可能回得来。还有我记得我以前说过,对于对自己不利的事,我一向都会有预感,那时候我明明也知道无法回来的事实,可是我如今站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梦?
我忍不住拿手往脸上就是一掐。
咦?不疼?
为什么?明明冷水泼在脸上我都有感觉的。
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如同挡不住的滔天巨浪疯狂朝我涌来。
为了证明会有那个荒诞的念头只是我自己过于敏感,我疯了似的使劲朝自己脸上泼水。
没有感觉,不论是触觉,还是温度,甚至自己本身的存在,如果不是有眼睛看着,我都以为自己并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甚至根本无法如同往常一样行动。
完全……
怎么会……
我睁着眼,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恐惧,还有绝望。
紧接着,几秒后,像是触动某个机关一样,周围的一切仿佛被重物打破的玻璃,哗啦啦碎了下去。眼前的景象重新回到那个只余下白色的苍白世界。
这次白框框没再出现,站在我面前的正是头先那个糖果屋的魔女,也就是她塞给我的糖果。
还是那副黑色和服的装扮,手执烟杆,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意外的,我的反应很平静。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因为所谓的真相崩溃,可是都没有,我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哦呀哦呀,欢迎回来。”糖果屋的魔女眼底笑意加深,如果我够敏感的话,会觉得她这是在嘲笑,嘲笑我的无知愚蠢和懦弱。
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魔女用悠然的嗓音继续说着话:“原本以为你会哭呢,真可惜。”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面无表情。这句台词经常在少年漫出场,里面的角色说的时候很帅,从我嘴里说出来有的只是浓浓的无奈和悲哀。
鲜明对比。
她微张着樱桃一般的唇,想要说什么,却被我快嘴截住了:“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问题在出了糖果屋后一直深埋在我心里,我完全不明白,告诉我这些事,对她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只是单纯的想要看戏?甚至为了让这出戏更加精彩连自己也算计了进来?
不明白。
原先只是被自己的执念转移了注意力,或者说,我根本没心思想些旁的,我只关心我自己本身。现在就不一样了,绝了念头,我自己也有些心灰意冷,倒是有空琢磨了,只可惜也是力不从心。
“你不用想太多,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我的任务。”
她微微含着烟嘴,偏头看着我,眼底流光不断,饱含深意。
“告诉你也无妨,你迟早要知道的,倒不如现在就让你安心,省得我事后还要费心思解释。”
“其实你不过也是一个道具,‘铃木砂纪’原本作为游戏系统的伴生,是系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铃木砂纪’想要成为独立体,对于系统来说就是一个威胁,然而‘铃木砂纪’的重要性决定了系统本身也不能像处理病毒一样将她处理掉,以防万一,如果能成功把她修复成原先的状态是最好不过。只是定时炸弹就是定时炸弹,加上她的*也太强烈,对系统影响太深……”
“所以我会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它?”我不耐烦地截住了她的话头,我不想听到这一串长长的言论,这会让我烦躁。
“也可以这么说,会选择你也是随机性,但是也注定着你本身的重要性。”
“可是有件事你没有说清楚。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系统是无法自己置换灵魂和意识体的。你们魔女在中间做了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这是系统,还有‘铃木砂纪’跟我们之间的协议。”
“我们完成它们的愿望,它们提供我们想要的东西,具体的可不能跟你说太多。你只要知道有这么回事就成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这也是你唯一能做的事。”
“当然,你也不要想着做别的什么,既然能找到你一个,也能找到别的。你并不是唯一,没了,再找就好了,不过就稍微麻烦了一点,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千万别做出什么不讨好的蠢事,命只有一条。”
“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她的身影就渐渐淡去,眨眼间消去了踪迹,如同她出场的那般无声无息,仿佛刚刚那个只是幻影。
我呆在原地,站在无边的白色中间,心底有些迷茫。不可否认,我是有那个愚蠢念头的,我想过一死了之,这个念头从我知道我本身存在的重要性后,冒出来的荒唐想法。不过既然她告诉我这对我没有好处,对所谓的系统也影响不大后,我就基本没想法了。
不排除她是为了稳住我才说了这样的话,但是不得不说,这其实也是我的一时冲动,冷静下来之后,我也绝对会为自己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而汗颜。
总的来说,也是我的胆小和懦弱。
这样的我,也蛮可笑的。
像个小丑。
再一次睁开眼时,脑子有些昏沉,眼前模糊一片,有些干涩,还带着湿意。
我似乎在梦中哭了。
我使劲地眨眨眼,挤掉眼眶里的液体,眼前的事物也清晰了许多。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输液瓶,还有刺鼻的气味。
这里是医院。
脑子里迅速下来定论,回过神就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日吉?”
我眨眨干涩的眼睛,有些反应不及。
“醒了?口渴么?要不要喝水?”
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半天没能转动一分,眼前的人倒是转身就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然后回头半扶起我,让我靠在他身上,最后才把水送到我唇边。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随着他的动作机械地低下头,下意识就喝了几口,直到感觉到口腔内的湿意和温暖,以及被缓解的喉咙的干渴。
给我喂完水,他转身放好被子又忙着检查输液啊,试温啊,看这看那,像个陀螺一样。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动了动喉咙,心里有疑问,可是嘴巴像是被什么封住了似的,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忙前忙后。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魔女(拍胸口):呼,好歹把人糊弄住了,吓死我了。幸好我比较能装,要是搞砸了就糟了,那还不得出戏?搞不好会烂尾吧?作者我要求加薪!
作者桑(死鱼眼):想都别想,这是你最后一场戏,演完了赶紧滚吧。
魔女:你这是兔死狗烹==如果不是我,你家妹子早阿飘来找你了
作者桑(继续死鱼眼):你就死心吧,我已经腻了,再水下去我自己都受不了了。
可是作者桑一直念叨着完结却一直没能实现==
赶紧完结吧,读者都快受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