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涓瞳孔骤然收缩,冷冷看向杜氏,面目如冰。
没想到这恶妇如今竟不可理喻,同为一家人,竟不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他的妹妹苏墨本是苏家的一颗明珠,三岁就生得美貌绝伦,祸国之姿,倾城可人,苏父自然是小心掩藏她的美貌,总之苏墨可绝不是给侍卫当侍妾的,这个杜氏瞧不起苏家上下便罢了,居然连苏墨都瞧不在眼里,此刻,他甚至有种想写一封休书的冲动,他食指动了动,又忍了忍,毕竟杜家的势力不是他现在可以得罪得起的。
杜家本是没落贵族,如今在几国都有生意,背后又有青云宗这种大门派撑腰。
墨门的实力比起青云宗来说,实在是差的极远。
身为男儿,他有时暗恨自己无用,居然连家族都无法振兴起来。
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甚连一个恶妇都欺在他头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苏墨瞧在眼里轻轻一笑,静静的站在那里,眉目间明丽无双,带着凌然与高华的妩媚。
她扫了一眼杜氏,轻启檀口,忽然问道:“世人无知,不知二嫂可懂得妇妾之道?”
“你说什么?”杜氏不解。
“我说二嫂与其过问我的婚事,还是当心自己,三年未出,已经犯了七出不是?”
“你……”杜氏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顶撞自己,她身后有杜家做背景,当然不怕被苏家休妻,霎时间火气上涌,刚要发作,但看到苏墨的目光却是无法说出话来。
苏墨目光既魅且冷,黑瞳幽不见底,让杜氏想起一些上位者才有的目光。
弯了弯嘴角,苏墨悠然转身向外走去,丝毫没有理会杜氏阴沉的面容。
苏墨的步伐优美轻盈,既然重生了,她自然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择日不如撞日,她重生后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杜氏,这个前世害惨了苏涓与自己的女人。
固然眼下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对方秉性未变,当然要防患于未然。这一世她要做到不被旁人利用,不被旁人欺压出卖,不被旁人随意摆布。
今夜她既然撞在自己手中,那么今夜自己就彻底毁了对方的后台,让她永远翻不起身来。
苏墨知道杜家在燕国齐国等地都有势力,杜氏的娘家却在此处,而且所做的都是黑道生意,所以她并不介意给杜家一些厉害看看,同时也可以在江湖黑道等势力中立威,让杜家成为苏家的踏脚石之一。
只见她素衣似水,莲步轻挪,身姿优魅,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杜氏被苏墨彻底无视后,怒道:“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委实没有教养!”
她的声音很大,是特意说给旁边男子听的,只为败坏苏墨的名声。
苏涓剑眉怒挑,口气生硬,“蠢妇,住口。”
杜氏第一次被苏涓训斥,而且身侧还有贵人,不由脸色一变:“苏墨明明只是个被人退婚的小贱人,配个侍卫难道有什么不对?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既然你们这样待我,我这就回娘家去,我会让杜家的兄长打压你们的生意,将来我会让你们苏家人都跪着来求我。”
说罢,她提起裙子,跺了跺脚,沉着脸,气势汹汹地跑了出去。
苏涓摇了摇头叹道:“夏公子,见笑了,我这去追拙荆。”
瞧着一幕闹剧,短发男子眯着眸子,勾起了嘴唇,“无妨,去吧。”
看着三人离开后,夏枫方才踱步来到虞染身侧,轻笑一声,恭敬一礼,“夏枫……见过染公子。”
虞染点了点头,眼神优雅似水,抬眸道:“你回来了?”
夏枫笑道:“我是刚刚回来不久,先去了夏家两个时辰,后来得知金虞堂在此地造船,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不过却看到……咳……难得看到你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只见虞染斜睨他一眼,幽瞳闪着潋滟的光芒,优雅至极的拿出聚骨扇。
他微微勾起嘴角,唇边凝着淡淡魅惑的笑意,悠然道:“可惜这女子却是带刺的蔷薇,求而不得。”
夏枫接着暗自腹诽:看来这个苏家五小姐委实有些手腕,连染公子这种男人都会为她情动,不过那杜氏妇人居然让苏家小姐嫁给侍卫当妾,岂非讥讽染公子连一个侍卫都不如?这可真是荒谬至极,不过他很了解染公子的秉性,这个人绝对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之所以熟悉虞染,因为他正是金虞堂的右护法,与左护法周先生职位相当。
一个从文,一个从武。
夏枫接着扯了扯嘴角,酷酷地道:“女人就是女人,若是想要,只要办了就是了。”
虞染闻言唇边轻嗤一声,眉目流转如画,云淡风轻的一笑,表示并不赞同。
夏枫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虞染,见他唇上留着齿印,虽无伤大雅,却是有些醒目罢了,不由目光闪过浓浓的笑意,“公子,我觉着女人没什么不同的,这世上男人征服天下,男儿征服女人,女人只要躺在榻上,替我们男人生儿育女就行了。”
虞染接着轻笑,低沉的嗓音令人心神迷醉,恍若天籁:“我喜欢的女人,可不是只会躺在榻上的女人。”
一直以来,他觉着女人应如书,每日都可读到不同的内容,女人应如酒,细细品味方才能尝出美好的韵味。
那苏墨不但如诗如画,如书如酒,且赏心悦目,令人欢喜。
虽然开始因为闻人奕的关系,他方才注意到她。
但渐渐的,他觉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已习惯停留在她的身上。
那女人身上总有一种魅力,慢慢的吸引着他。
然而,夏枫对他眨了眨眼睛,却是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口无遮拦得道:“啧啧,染公子果然是口味不凡呢!还可以在书房内,在书桌上,在露天的园子里,在树下晃动的秋千上,在温泉浴池中,各种地方……感受必然不同啊。”
染公子听到后懒洋洋地伸下懒腰,双手轻轻托起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半晌,他拢起扇子,喃喃说道:“夏枫,跟着那个姑娘,保护她的周全。”
“保护她?那女人很重要?”夏枫诧异地看着他。
“自然是重要的,她是金虞堂的妖姬。”
“妖姬?”公子居然和伶人搞在一起了?
齐国临海有一条花街,夜里正是最为热闹的时刻,周围都是华灯霓裳,夜景浮华,红男绿女,只见前方女扮男装的苏墨脚步不停,径直朝向最深处最阴暗的地方走去。
“那女人居然一个人去了黑市赌场,果然不是只会躺在榻上的女人!”夏枫跟在后面,不由轻笑起来。
虞染目光邪魅,不见波澜,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笑容,那唇上的齿痕,令得他更添三分魅惑。
杜家赌坊中,酒香中混合着男子汗液的气息,骰子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赌坊的小伙计这一刻却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所有的男人们本在兴致勃勃的赌钱,眼下里,却个个瞪着眼珠看向门外。
只因门外站着一个极美的少年,他面容高雅而清丽,浑身无一处不美,甚至女人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众人几乎被他的美貌晃花了眼眸,一个这样绝色的少年若站在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当中,必然是危险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少年,要知道这种地方很多人都是喜好男风的。
只见少年的嘴角噙着笑,肌肤如雪,优雅温柔,眼眸迷离,眉目却带些浓浓诡异的妖媚。
不得不说这是小伙计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少年郎,而周围男人似乎也被他的气场与美貌给震慑住了。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耳畔隐隐约约听到女人们啜泣的声音,小伙计知道在这个赌坊夜里不但疯狂赌钱,倘若输了钱却要把妻女押在这里。而这些女人的命运无不是凄凄惨惨的,最后成为千人骑万人枕的妓子。当然这里也不乏一些美貌的少年被卖到象姑馆,所以看到了这个美少年,他心中既惊艳,又担忧。
听着这些哭泣声,少年目光扫过笼中一个个衣不蔽体,楚楚可怜的女子。
他居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有同情心,仿佛没有羞耻心,更没有恐惧心。
不错,这少年正是苏墨,此地就是杜家的赌场大本营。很快,从桌前跃下一个满身肌肉的男人,站到她面前,灼热视线停在她的面容上,手中握着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目光中带着一丝猥琐的味道,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鞭子,“这位小公子,要来我们杜家赌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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