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亲我?”苏墨看着他,这是在她头脑昏昏沉沉之际,忍不住想要问的一句话。
“刚才只是个意外,我可不是柳下惠。”闻人奕的目光再一次变得清冷锐利,语气清冷。
他深知自己冷静睿智了整整二十多年,前一刻的冲动,的确是有些异样的诡异。
此时,苏墨残留的意识正匪夷所思的觉着,男子的举动居然让她深陷与沉沦之意。可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很不像是平日冷静的她。她诧异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难道这是因她纯阴之身的缘故?亦或是由于她眼下里没有定力的缘故?
马车内,男子的身体正背着如水的月光,脸容沉浸在暗夜之中,唯有一双眸子清澈而明亮。
不得不说,对方的的确确是非常俊美出尘,眉目如画,风姿俊朗。甚至于,她感受到那对方温暖宽阔的胸膛,以及男子那扑面而来的清雅气息,散发着让人迷醉的风情,不过,此刻她的脑袋竟是越来越昏沉,身体开始渐渐发烫,觉着热烫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发现女子脸上热得红朴朴的,闻人奕连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道了一声“该死”。
这时苏墨的额头已经烫了起来,身体也渐渐开始发热。
她忍不住咳了几声,眸子里水光潋滟,仿佛已然神志不清。
闻人奕扬了扬眉,立刻将衣衫紧了紧,强制的去压抑着那些纷纷扰扰的旖旎心思,一想到那处刺骨的寒潭,闻人奕立刻不由得叹息一声,在那极寒极阴之地,就是他自己也绝不会轻易的下去,为了对敌,这个女子的胆子实在是很大,胆大妄为的举动竟让他心中生出一些奇异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对于她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亦是一种渴望接近的感觉,从第一次相遇就体会到了。
就像此刻,他怀中抱着她,心中无限憧憬,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是的,他渴望接近她,他微微仰起头,迎面于暗夜微风。
第一次真实面对自己的心境,发现内心已不是那么的冰冷与孤独。
夜色深深,幕如棋局,繁星点点。
弯月清凉,月光穿透繁茂的树荫的遮掩,映照在金虞堂的阁楼窗前。
一袭灰衣的周先生在阁楼桌上正襟危坐,微眯着眸子,神情透出一丝丝认真,仔细的翻着染公子的书作,目光望向窗外,又忍不住非常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虞染正埋头写书,笔尖轻触着青纹纸张,笔走龙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啧啧,闻人公子又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了不得。”周先生惊讶的合不拢嘴。
“带女人回来,若是押着细作,也不奇怪。”虞染骨子里带着淡淡的冷漠,一边书写着,一边慢慢说着。
“公子,你在这一点远不如他,他可是抱着一个女人回来的,那个女子与闻人公子披着一件狐裘,亲密无间,十分香艳。”周先生一双眼分明是亮晶晶的,目光灼灼。
“哦?”虞染终于动容,缓缓起身,优雅而邪惑的目光看向窗子外面,当他凝起一道神识,看清楚对方怀里抱着的女子时,立刻眉目竖起。
妖姬,没想到居然是她。
这女人,居然又与闻人奕在一起,而且如此亲密。
食言而肥,真是招人恨!真是招人怒!真是招人恼!
再一看,虞染写好的书稿上面滴落了一大片的浓墨。
周先生随意一笑,他知道那女子已给了染公子一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感觉。
他本就不大看好那个女子,只随性地用手指敲着桌子,敲出小曲儿的节奏,低低笑道:“其实我早说过,那个女人命格里招惹桃花,而且还是七朵大大的桃花,命里说不定会有三夫四侍,公子还是不要对她报以期望的好。”
虞染嗤了一声,“世上只有身份极其高贵的女人,才有资格拥有三夫四侍,否则天理不容。”
周先生慢慢摇了摇头,“公子难道对她还感兴趣?朋友妻不可戏,这样不太好吧!”
“我与他眼下已不是朋友,你无须多言。”虞染忽然伸手按动桌前的机关,很快外面来了两名女侍卫,正跪在门外等候命令。
染公子那张难描难画的绝世面容,笑容浅浅,低低地道:“你们二人,去看看闻人奕那里怎么回事?”
“是,公子。”两名女侍卫立刻恭敬抱拳。
半晌,两名女子回来禀报道:“染公子,属下得知,苏墨姑娘今日好像病了,闻人公子正在替她祛寒。”
“哦?祛寒啊!”烛火映照在虞染俊美的面庞,宛如镀上一层冰冷寒霜,他轻飘飘地道:“穿着衣服?”
“到底穿没穿衣服,我们也看不清楚,因为闻人公子不让任何人靠近屋子……”
“是啊!他只是吩咐要给他们准备两套新衣服,男装女装各一套,还要有祛寒的姜汤,而且还让下人们……准备了很多的热水,似乎……是要沐浴。”瞧着虞染越来越深沉的目光,女侍卫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说出的话语都难以表达顺畅。
忽然,周先生不合时宜的一笑,“没想到闻人公子追美的手腕也很不错,在美人生病的时候单独的悉心照料,亲力亲为,沐浴更衣,可以供给美人汤药,以口渡药,相依相偎,肌肤相亲,原始取暖,一切尽在不言中。”
啪的一声,虞染丢下了手中的笔,表情冷漠而优雅,冷冷道:“派去三四个侍婢,再请一个女大夫,给闻人奕那里送去,速去。”
两名女侍卫立刻点了点头,擦着额头上的汗,起身退了出去。
但见虞染手中拿着酒杯把玩着,似乎没有了写书的兴致。
他沉思着,没想到那个冰块这么快就与苏墨在一起了,暗忖纯阴之身果然那么特别?
半晌,两名女侍卫又迅速跑来,结结巴巴地道:“公子……”
“如何了?”虞染狭长的眸子斜睨,声音似乎很平和而有韵味,犹如百年醇酒。
“那个……闻人公子把女大夫还有侍婢都赶走了,任何人都不让靠近屋子,那只狐狸站在外面,见人靠近就咬。”
“是啊!我们根本不敢过去,公子可否告之,下面我们该如何去做?”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虞染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眯着眸子,居然不再过问。
“是。”两名女侍卫互相对视一眼,连忙离开了此处。
只见虞染坐在那里沉思着,一动不动,身形优雅的就像一尊玉石雕像。
忽然间,再次提笔,奋笔疾书了起来。
然而,周先生看到染公子的稿子配图,居然是涂鸦一张,一张画着闻人奕身上立着一只狐狸,旁边一只鞭子正抽打此人。
又翻开一张,画的一对儿交配的狐狸,其中一只却是画的一张人面,正是闻人奕,旁边写着禽兽不如。
随后周先生一扫新的剧情,立刻忍俊不禁,那冰山美男的角色居然摇身一变为采花大盗,无耻淫贼。
而且人物用了闻人奕真实的道号,昆仑山——风尘绝。
周先生不由一乐,这是吃醋了吗?
……
屋内,窗门紧闭。
生病的感觉可以说是非常的不适,忽冷忽热,冷汗涔涔。
苏墨咬着嘴唇,浑身烫的如火,依然努力保持着理智,当她朦朦胧胧有了意识的时候,立刻感觉到一个人为她擦拭着身体,那水温时宜,倒也舒服,而后接着给她更换了衣物,只是给她穿戴衣物的这个过程,似乎很漫长很漫长,比起擦身还要慢上更多,苏墨能感觉出此人一定不习惯伺候旁人,但她也从来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但她却能感受到对方是异常的认真。
此番,她虽然看不清究竟是何人替她擦拭身体,而后更衣,但这种体贴入微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了。
唯有心跳,已完全不受她的理智影响,怦然跳着,越来越感到了清晰。
最后,她穿戴得甚是整齐,可以说是一丝不苟,领前的扣子系得很紧,没有露出一寸肌肤。
而她就这样躺在陌生的床榻上,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睁开一双朦朦胧胧的媚眼,打量着四周。
窗前,明月透过窗棂,闻人奕负手而立,一双眸子黑白分明。
屋中只有他与她,从来不曾有过旁人。
她有些羞恼的望着他,心中奇怪,这个男人难道不该让侍女给她换衣服吗?
殊不知闻人奕却并不想让别人瞧见她的身体,就是女人也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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