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人啦死人啦!”
花萼楼的一楼花厅爆发出一声惨叫。
这惨叫过后,又跟着出来许多尖叫声,凄惨无比。
所有厢房里的人都探出头来,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停止下来。
东厢房内,容鹤一惊,当即要出门查看。
方才还与之谈话的顾曦立刻扑倒在他脚边,“公子你别丢下我!”
容鹤使劲拔腿,“你松手,我要出去。”
外面有了动静,或许和这次的案子有关,他心急如焚。
顾曦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娇弱,“可是……你若是离开,他们一定把我往死里打的。”
“你放心,我给过了金子,他们不会打你的。”容鹤急得翻白眼。
“公子……求求你了,带我走吧……”顾曦就是不松手,铁了心一样要黏在容鹤身上。
他无奈至极,安慰道:“这样,我去找顾家的人来帮你,你不必缠着我了。”
顾曦使劲摇头,“不行啊!……”
二人正僵持着,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是方才那个追打顾曦的壮汉。
不只是他,身后还跟了五个和他身材一般壮硕的男人,各个手拿棒槌。
容鹤握拳警惕,“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领头的壮汉颠了颠手里的武器,“当然好好的收拾你啊!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能随意抢人?今天老子不管你是谁,就要好好教训你!”
一棒子挥来,容鹤躲避,踩了个踉跄。
容鹤略懂武功,都是白凌亲自教授的,但是对付这些壮汉还有些吃力。
“你这个臭娘们!还不给我过来!”
那壮汉扯住顾曦的领子。
容鹤心中万分焦急,看了一眼门外,并无人来往,也没有鸨母过来阻止。
他飞起一脚踢开壮汉,拽着顾曦就往窗户外跳去。
想从房檐上下去,但也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唯恐伤及无辜的人。
容鹤就只能拉着顾曦拼命飞逃,“今儿还有正事,这下可真是耽误了!”
他抱怨着,想着要不要去找白凌和白珏解决这个麻烦事。
但偏偏,这个麻烦事还是身为太子他自己招惹过来的。
而白凌和白珏本就是过来帮助他破解案件,他如今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添麻烦。
他觉得自己的确是没用极了。
“公子对不起,都怪我……”顾曦气喘着努力跟上脚步。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那些人对他们穷追不舍,容鹤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不一会,从四面八方来了更多的人。
那些人和后面追逐的壮汉不同,裹着黑衣,身手矫健。
他停住脚步,“你们是谁派来的?”
这些人目标明确,不像是无脑的打手,连他逃走的路线都能料到,必然是有所计划。
而且包围过来的人,从身手和轻功看,都是宫中训练有素的人。
他看过白珏的暗卫,这些人行动有相似之处。
应该也是旁人养的暗兵。
“这件事,你死了之后就知道了!”领头的人打了个手势,所有人扑上来。
双方开打,容鹤将顾曦推至一旁,从靴子里拔出武器抗衡。
才牵制住两招,容鹤就被刀刃滑伤了手臂。
恍惚间,他看见了敌方有个人露出了一个眼熟的刺青。
这个刺青!……
他刚想要再行质问,脑袋后就被一重拳击倒。
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紫色衣袍上晕染开鲜血,他整个人被扛起来。
领头的人看了看顾曦,“都带走!”
这些人披上黑袍,像数百只腾飞而起的乌鸦,消失在黑夜之中。
房檐上,只留下一滩血迹和碎裂的紫色衣角。
……
尖叫声过后,花萼楼就像是出了大事,很多人都聚集到了一楼。
白凌闻声赶过去的时候,一楼的其中一间雅座内,外周围满了人。
这家花萼楼的管事鸨母也过来,试图驱散人群。
在白凌的武力逼慑下,他走到了前面。
看见打翻了一桌的酒菜,方才在酒桌前吃饭的几个男客人和陪坐的姑娘们,都害怕地缩在角落。
“怎么回事?”白凌问。
但鸨母并没有搭理,反而嫌他碍事,“都走开都走开!瞎看什么?这这……这就是一个鸡爪!鸡爪没见过吗?”
白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通体铜木色的牌子,“我是衙门的人,我要查看尸体。”
这牌子可是真的!
凡是跟衙门打过交道的人可都认识。只是对此人并不眼熟。
但看他气质不凡,也不是个没身份的人。
“这……没有什么尸体啊。”鸨母指着干净的雅座。
白凌抓来第一个大叫的男子,“你说,怎么回事?”
男子心有余悸,看都不敢看那盘菜,“我我我……我刚刚吃菜的时候,从这个鸡爪里面,就看见了这个手指!这是人的手指啊……”
芹菜里面的确躺着一个尺寸略大的指头。
白凌用筷子夹起来,左右观察。这根指头不细细辨认,确实会容易当成鸡爪。
“厨子呢?”
“在后厨房呢。”
没多久,厨子就被捉了过来,看见手指的那一刻,也惊呆了。
“这这……不是我做的啊!我们每日都要用到很多只鸡,所以都是从市场买来的处理好的,每日都是新鲜送来的,鸡不是我们这里杀的啊,我更不知道鸡爪里,怎么会有人手……”
“哪里的市场,哪里的铺子?”
“就在朝阳东街,官爷,你们那里查查吧!我就是个厨子,不会杀人啊。”
人群中有个人喊了一句,“等等,这家店的肉,不会都是人肉做的吧?”
此话说了,刚刚所有吃过饭的人脸色铁青,纷纷找个角落哗哗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