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去想我妈的病,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每个周末回家陪妈,平时在学校也挺好的,我几乎养成了厚脸皮的习惯,见到白溯洄和林臻菀也脸不红心不跳的,七七都忍不住对我竖起大拇指。
又是平淡无奇的某一天,我接到了林未南的电话:“喂,蒹葭,你好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每次打来都是这句废话。”
“...你跟白溯洄分手了吗?”
“是啊是啊,有什么问题?难道你来打击我的?”
“你心里还有他吗?”
“没有,他那么大个人我的小心脏怎么装得下?也就装点血啊肉的。”
“你哥还跟李萋萋在一起吗?”
“在一起啊,不劳您费心了,他们好的很。”
“蒹葭,我能跟你见一面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那你现在说啊。”
“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我没那么多时间,我要上课,周末也没空,要照顾我妈。”
“你妈的事...我听说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找我吧。”
“要帮我忙的还排着长队,暂时不需要你。”
“蒹葭,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我说话就这样,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快说吧。”
“我和钟央已经分手了,我想见见你。”
“见我干嘛?你把我当备胎吗?可惜你的身价还不及一辆车。”
“你真的不见我吗?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要是哪天我遇见你你再说吧,要约我我真的没时间。”说完我便挂了电话。其实我很不明白林未南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在跟钟央在一起的时候,一边还跟我说他和钟央什么也没有?跟她分手了马上就来找我?真是个性格扭曲的人。
刚打完电话,七七就一脸愤怒的看着我。我说:“我用雷劈你了?”
她说:“不是你,是许青梅。她又缠着你哥给她讲题,你哥说已经和我约好了,让她改天,结果她说不碍事儿,就几分钟而已,可她缠着你哥讲了半个多小时了,虽然他们是在办正事儿吧,但我就不高兴,她干嘛老缠着你哥啊,难道除了你哥她就不认识其他建筑系的人吗?”
我也觉得许青梅越来越反常。她刚入大学的时候穿着打扮都挺清新可爱的,最近穿的越来越那什么成熟,还开始化妆了,还有她看我哥的眼神,特奇怪。我还听她同寝室的学妹说她晚上经常出去,很晚了才回来。我又不好意思去问她这些,但总觉得不对劲。
我还是安慰七七说:“没事儿,我哥也是助人为乐。”我挺庆幸七七脑子比较简单的,都没想多,倒也减少一些麻烦。
在食堂吃完晚饭,我就去学校外走了走。春天的风很轻柔,吹在脸上像是挠痒痒。以前跟白溯洄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他都会带我出去玩,有时候去游乐场,有时候去电影院,有时候去海边,有时候是江边,有时候就是单纯散散步,他从来不会问我想去哪,总会事先想好,每次都能给我一个惊喜。那个时候他对我好得就像我和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一样。
哈,大概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或者决定跟我分手了吧,所以他的眼神总是很奇怪。我倒真的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他要跟我分手。是啊,终究我还是放不下,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还是很嫉妒林臻菀的,我很想白溯洄,想见他,但见了他,又只想逃。
想着,不知不觉我已经回到学校门口了,一抬眼我就看见了校门外的林未南。
我说:“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还有空来我们学校玩儿啊?”
他说:“我是来找你的,你有时间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我问:“你能有什么事儿要说的啊?”
他皱了皱眉,问:“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说:“没可能。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他问:“你和你哥不是亲兄妹对吧?”
我说:“对,我是被我妈从孤儿院领回来的。”
他问:“那你,以前也一直把你哥当你亲哥吗?”
我说:“对。”想了想,又觉得他这话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他问:“你没喜欢过你哥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抬手“啪”地给了他一巴掌,我看着他说:“你脑子里装的什么龌龊东西?”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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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只要我妈还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好的,可是我错了。
那天下午我刚下课,就接到七七的电话:“蒹葭啊,你有空吗?有空陪我去喝点酒吧。”
我说:“你怎么了?酒瘾犯了?”
她沉默了很久,说:“我看到你哥跟许青梅抱在一起了。”我心里咯噔一声。
......
等到我赶到大排档时,她面前已经摆了两个空酒瓶子了。我坐到她旁边,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相信我哥会对不起她,除非我亲眼看到,否则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她说:“我亲眼看到的。今天下午我上完课给你哥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了,我想着他可能在跟许青梅讲课什么的,就给许青梅打了个电话,许青梅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在他们平时上课的那个阶梯教室,让我去找他们。我去的时候就看见,就看见,你哥抱着她。”
我问:“那他们看到你了吗?”
她说:“看到了,你哥本来把她推开了,我跑,他准备追出来,可是不知怎么,等我发觉没人追我的时候,我回过头去,他又抱着她了。”
我想了想,说:“这件事你先不要乱想。假如他们真的有什么,许青梅也不会傻到让你过来之后还跟我哥抱着啊,那不是就被你发现了吗?”
她抬起脸,说:“那万一她故意让我看到呢?”
我沉默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切是许青梅计划好的,这样说来我哥也许根本没有对不起七七,可是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许青梅会做这种事,想起我第一次见她时她的眼神,我都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对不起她。
我问:“我哥到现在还没找你吗?”
她说:“打电话找我了,可是我没接,然后就没打了。”
我说:“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他?”
她说:“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先找他。”我看得出来,她是相信我哥的,只是拉不下脸去找他。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许青梅,我看了一眼喝酒喝的正起劲的七七,接起电话。她说:“学姐,你现在和七七学姐在一起吗?”
我说:“嗯。”
她说:“那麻烦你们来接一下你哥,他喝醉了。”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你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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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七七走到了酒店楼下,七七抓着我的手,我感觉得到她全身都在冒冷汗,她问:“你说他们在干嘛?在酒店里干嘛?”
我皱了皱眉,说:“我相信我的眼睛。”
我们走到了电话里许青梅说的501房间,七七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也只相信我的眼睛。”
她伸手转动没有反锁的门把手,推开了门。在她推开门看向房间里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倒抽一口凉气。我越过她走了进去。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棉被,还有床上两个□□的人——我哥和许青梅。我哥的脸很红,已经睡着了,许青梅坐在床边,抱着被子,脸上还有泪痕。我冷冷的看着她:“怎么回事?”
许青梅眼睛里顿时流下两行泪,哽咽着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喝醉了,我把他送到这里来,给你们打了电话,可是我刚挂了电话他就......”
我拿起床头的水杯,走进厕所里倒了一杯自来水,然后走到床边,温柔的把水倒在我哥头上,水顺着他的头发,耳朵,下巴,留到枕头上,然后消失,只留下水印。
他睁开眼,伸手擦擦脸上的水,然后看着我问:“你怎么以下犯上?”
我问:“这是哪?”
他才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说:“这是哪?”
我伸手指着许青梅,问他:“这里是酒店的房间。我想问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张床上?”
他转过头看向我指的方向,然后顿时皱起了眉:“许青梅?我怎么会在这里?”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和许青梅都没穿衣服,他又看向许青梅,问:“怎么回事?”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眼神,冷静但恶狠狠,充满了厌恶。
我看到许青梅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然后说:“你怎么问我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我问你。”
我哥直接说:“不可能。”
许青梅几乎是在怒吼:“你喝醉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回头看七七,她全身都在颤抖,我哥也看向了她,喊了一声:“七七。”
七七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分手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我哥想站起来追,但碍于他身上没穿衣服。我把被子扔在地上,对我哥说:“你最好有个解释。”然后转向许青梅,我感觉到我现在眼神的可怕,她也露出了一些恐惧的神情,我说:“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在我走出房门后,我听到身后传来的我哥的吼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