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是紧急时候,我不会开枪,这也不是部队,我不会枪毙你们!“爷爷轻蔑地看着他们,转而瞪视着他们警告着:“可你们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法庭枪毙。Www..Com懒惰成性、借口延误、推诿扯皮、弄虚作假……哪一条罪都不小啊,张大河你说你闹肚子,这***是理由吗?你就不会叫别人代替你送?***!人家其他的6个村哪个不比你们村穷,你们四个村子产粮最多,却找种种理由不送,粮食都去哪里了?我也没那个闲工夫调查,你们贪污没贪污,自然有人调查,我要得只是你们的粮食,粮食凑不齐什么也不多说了,咱们照章办事吧!”爷爷斩钉截铁地说,并用手指了指红头文件。
“社长,饶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个人觉得大事不好,都急忙跪下,磕头如捣蒜。
“饶了你们?饶了你们红头文件岂不是成了一张空文,饶了你们,其他村支书会怎么想?对其他村的村支书公平吗?今天我就按照最上限处理你们——来人……拿绳子和鞭子来!”爷爷把手一伸,那话语容不得半点商量。他的手下将皮鞭递了过来,剩下的几个人拿了绳子,冷峻地向四个人走来,不容分说就要将四个人绑起来。
“其他人给我听好了,我的鞭子是长眼的,只打该打的人”爷爷摇了摇手中的鞭子。
四个人被爷爷的手下用绳子紧紧地绑了起来。【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未等爷爷鞭子下手,他们早已经是吓得面如土色,腿脚四处乱踢,还有一个人的尿竟然也吓得出来了。有一些看热闹的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以为这下有好戏看了。爷爷轻蔑地看着四个人,挥起鞭子就打------打了几下,鞭子突然就在半空停住了,爷爷像是想到了什么,命令手下:“去给他们解开绳子吧,今天我不下重手,他们现在已经很丢人了。他们再不长记性,下一次可不是挠痒痒的打法了!”
许多抱着手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我早已经暗暗替爷爷捏了把汗,真怕爷爷按捺不住把人打死或者打成重伤啊。不是什么紧急的情况还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好啊,虽然我知道那四个人罪有应得。
四个人被放了。他们边脱去身上的绳子边口口感谢爷爷的高抬贵手,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后粮食及时、充足地运到。
爷爷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早点滚吧,若再犯,思考思考你们有几张皮够我打的吧!”
几个人边喊着是是是边屁滚尿流的爬走了,委琐而狼狈。看着他们消失在了门外,爷爷突然感觉很累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对众人挥挥手说:“大家也都散了吧。”
我走上前,从篮子里一一拿出了带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叮嘱爷爷里面的玉米窝窝是奶奶亲手蒸的,油菜炒肉是母亲做的,萝卜丝早晨当小菜吃,窝窝和油菜可能凉了,凉的话就再热热。然后说了说家里的情况:“奶奶总唠叨说你怎么都三个月了连趟家也不回,就怕这里的伙食不好,才让我来送饭。还问你的腿脚行不行,不行就请假……”爷爷看着我放完饭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孩子,回去告诉奶奶,再过个把个星期我就回去看看,等海河一竣工,我回家的时候就多了,现在实在脱不开身……我的腿脚没什么大毛病,上周去医院看了看,没什么大毛病,医生告诉我按时吃药就好了。”
“那好,爷爷我回去了。”
“爷爷这里忙就不让你在这里吃饭了。”
“没事,我回家吃好了。”
我懂事地说,刚要转身回去,爷爷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等等,我有一个东西给你。回家后再打开。”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爷爷,爷爷转身从身后的小柜子里打开一把小铜锁,门开了,我看到里面堆满了书籍,书籍上方有个有个雕花的小盒子,爷爷抽出给我,我刚要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爷爷摆了摆手告诉我一定要回家再看。
我听话地点点头,把小盒子放在篮子里,转身走了,在我走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爷爷坐在办公椅子上,低下身子,痛苦地用手揉着他的腿,我心里一阵酸楚,知道爷爷其实是在硬撑着……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爷爷,再后来的事都是我听乡亲们说的了。
那一天,我给爷爷送完饭往回返,走时看了看爷爷屋子里的挂钟,快到中午11点了,县城离乡里很远,要走很远一段距离.走了大概1个多小时吧,在沿街,我看到一家面馆,肚子有些饿的我进去要了一碗热腾腾地面条,扑嘴里吃了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辆军车拉着什么重要的人物从身边驶过,里面捆绑着呆呆站立着的爷爷。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文革已经不知不觉全面扩大了,斗争悄然席卷了整个全国,造反、串联、武斗,几乎已经不存在“左”与“右”的斗争,取而代之的,是互相攀比“谁更左”。运动充斥着整个中国……
那是个造反派当道的天下,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借着这个旗号,他们可以任意凭空捏造,污损人的清白和名誉,随时可以借口抓人戴人,批斗……若不是那天吃完了面条,因为忘记带钱付帐,掌柜的非要我留下来洗碗擦地来抵债,我可能会亲眼见到爷爷所遭受的非人折磨,那样我也将会一起死去,可是命运偏偏没有让我和他们一起死。
据亲眼所见的乡亲们说,那一刻不堪回忆,村口那棵大槐树下挤满了人,人们已经开始嗅到了血腥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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